“怎……怎么了依诺?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正坐在地垫上翻看着教堂孩子们的绘本,依诺便趁着艾恩去拿点心的功夫凑了过来,坐在我面前探着身子看着我,即使我们之间的视线隔着一本书,我也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奇怪的目光。

“没什么~只是有种新鲜感——嗯,说不定也是一种怀念感。”

“……什么?”

听着依诺那种相互矛盾的话,我放下书,盯着这个面色和蔼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是每次看到她都有些发毛。

“没什么,看来艾恩没和你说啊。”

看着周围的几个修女照顾着那些正在游戏的孩子们,依诺安心的窜到了我的旁边,抱着自己的双腿,双眼依旧盯着我的脸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艾恩好像也提过那么一嘴,说是什么突然有点不适应,我之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么?”

想到这,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之前的我一直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在我主观上来讲,我以为是我在睡觉,而且我也确实是在后半段时间与玛罗尔在梦中相遇,让我更加确定我在睡觉这件事。

可是……在依诺和艾恩的话语上来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记得之前在深渊中,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使用了那颗白洛给我的黑水晶,我本身也被反噬成怪物,在遇到艾恩之后便出现了记忆断层,从那时一直到那天真正的醒过来,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这并不证明我是一直「安静的躺着睡觉」的,毕竟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战斗,而且身上满是伤痕,也就说明了我自己以为自己在睡觉,可是我的身体……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运作。

啊,糟了,我不会是把我在深渊中的那种状态表现出来了吧,那时候我完全是个疯子啊,我是不是伤到什么人了?

“哎呀,看着你的表情你是不是往奇奇怪怪的方向想了?没有那么惊悚啦,不要把事情想坏嘛。”

注意到了我转变的脸色,依诺呵呵的笑了起来,她的这种笑容让我的心里更加没底了,虽然她能做出这种表情或许能够让我确定我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但是……我应该也出了不少丑吧。

“别笑了啊依诺……我那时候究竟怎么了?”

“既然艾恩没和你说的话,那就说明他想当做秘密保存起来,我就更不能说了啊。”

“这有什么秘密的,我是当事人我怎么还能没有知情权啊!”

“那也别问我啊,细节还是他知道的多,而且这是夫妻情趣的事,我说出来多扫兴啊。”

“什——什么情趣!我和他之间不需要这种乱七八糟的——”

“哈啊!你回来啦!”

正当我还要为依诺所说的那种让人感到羞耻的话而辩解时,我的话还没说完,依诺便大喊了一声冲了出去,虽然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谁回来了,毕竟我们迟迟没有准备做饭就是为了等凡络回来再动手,但是我还是有些好奇的向后转了一点,盯着门口那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凡络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衣服和头发看起来都是在脏乱之下临时整理一下的,眼神中有一丝倦怠,手臂和腿部残留着治愈用的魔力纤维,身上的烟味即使是我离他有一段距离也清晰的闻得到,在被依诺一下子拥抱住时身子还不稳的晃了晃,手中的包裹也没拿住的直接掉在了地上。

“嗯?怎么了,累坏了么?”

被凡络紧紧的抱住,依诺并没有在激动之余注意到凡络身上的狼狈,但是或许她作为妻子的直觉应该猜到了什么,在被凡络主动的抱紧之后,自己也配合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次的凡络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一圈了,虽然没参加什么惨烈的战斗,但是他因为站队问题很有可能随时被处死,而且不会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毕竟依诺在这,哪个身为士兵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被自己连累。

“姐夫回来了啊,虽然有点风尘仆仆的,不过比想象中的好多了,没断胳膊断腿也算是好事了。”

正对着紧拥的两人感慨时,艾恩从我身后绕了过来,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凡络会这个时间赶回来,拿来的点心和饮品也给他带了份。

“你忘了凡络的能耐么,他的医术不低,即使这样还是一瘸一拐的回来,估计已经断了只是强忍着而已。”

“这样啊……不过比起死亡或者失去什么,这种事还是能够接受的。”

把盘子放在了地上,艾恩若有所思的看向依诺和凡络,听着他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之前腿脚看起来一直有些问题也一直拿着一根手杖的罗塞,不过想着这时候问这事也不太礼貌,也就把这个在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看着这样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个招呼啊,他们两个的感情叫人怪羡慕的,不知道我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好好迎接我啊。”

这么说着,艾恩明示性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我挑了挑眉,等待着我的回答。

“才不会。”

把蛋糕塞进嘴里,我握着温凉的果汁杯,含糊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嗯……?这样啊。”

也不知道他听到这三个字是怎么想的,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置身危险之中的,所以……不存在这种情况。”

“……”

听到了艾恩轻哼出来的声音,我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

“当然——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把自己弄的那么危险的话,我是会生气的!所以你就不要妄想有什么欢迎的,到时候我肯定会一脚把你踹出去的!”

“噗……”

不知道我的话哪里有趣,艾恩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以站着的姿态轻轻弯腰拍了拍坐在地上的我的脑袋,带着笑意和某种深意对我道:

“我也是啊,所以,为了让你老实一点不陷入危险中,我可是会不择手段的。”

“——”

听着艾恩的话,我拿着新一块蛋糕的手停了下来,总觉得这句话有种迷之既视感。

该说——某种意义上,不愧是瑟兰戈的父亲么……

这两个家伙,真是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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