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这么凝固着,谁也不说话,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听见灾后尘埃在焦土上起落的细碎声。

“我如何相信你。”良久,赫拉格才优先出声,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话音中尽是无奈与疲倦。

“将军不妨自己想想,让他们留在整合运动,其实是最好的选择。”陈墨好言相劝。

这是实话。切城毁了,乌萨斯势必会对感染者更加残酷,阿撒滋勒还不如呆在整合运动来得安全。

“我不是问这个,”赫拉格说,“我是问,你能凭什么担保这点?”

“我见过不少自恃聪明的人,乌萨斯的行刑人、卡西米尔的神箭手、叙拉古的黑手党……他们最终在战场上付出了代价。你呢?你能保证我的医院安全吗?”

“……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让我看看你的技艺,用镰刀战斗的人我也算是生平罕见,”赫拉格握住剑鞘,隐隐有锋芒外露,“你若有赢过我的实力,我就答应了。”

他刚刚还说自己只是个风霜老人,可当他拔出剑时,瞬间如同出笼野兽一般的威压扫过,一种压迫感降临在陈墨身上。

原来如此,赫拉格和以往的那些乌萨斯警卫不同,是真正经历了最惨烈,最恐怖的战争之后还能留存下来的少数强者。他在进入战斗战斗状态时会自然产生这样的压迫。

那是用无数鲜血和生死磨砺锻炼出来的威压,面对这种压迫感,常人甚至会惧怕到动都动不了。

“什么嘛,早说啊将军,”陈墨长舒一口气,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也讨厌婆婆妈妈的商量,说那么多,还是要打…直接来吧,将军!”

他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赫拉格的威压也唤起了他内心对战斗的渴望。

镰刀举起,剑刃出鞘,冷兵器的寒光闪闪,相互对峙。

随后,赫拉格踏前一步,将剑往后拉,淡金色的纹路亮起。

几乎是同时,陈墨踏前一步,将镰刀举过头顶,幽蓝色的光芒升起。

“斩!”

“喝!”

没有花销的技巧,没有法术,单纯地将兵器对刃,这种原始的切磋反而更能反应双方的硬实力。

锵!兵刃相交,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随后又是同时在刹那间挥出下一击。

一次又一次碰撞,一股看不见的气压横扫四周,本就破烂的大地又掀起一层,像是波浪一样飞起。

这是在泰拉世界,哪怕是在它长久的历史中,也绝无仅有的冷兵器之战,足以被吟游诗人穿唱四方的史诗级对决。

另一边,爱国者正在传达一个个指令给手下。

“将菲尼克斯,安插的人手,调出来,派人护送他们,到切城外围,那里有人接应。”话语简短,因为喉咙被矿石病侵蚀,他尽量选择用最短的话交代命令。

“明白!”白衣下属点头。

一阵微风拂过,爱国者皱了皱眉。常人可能只会当成起风了,但经历了残酷战争的爱国者却发觉,那是战斗产生的风压,而且,是一场巅峰对决才会产生的风压。

“打起来了?”他微微一愣,望向后方的废墟,那里果然有兵刃相交的声响。

爱国者沉默了一会儿,提起重盾,向那片废墟走去。

而更远处,一个仿佛雕像的人影也动了动,从高处一跃而下。

废墟处,战斗还在继续。

“令人吃惊的源石技艺…”赫拉格看着镰刀上幽蓝色的火焰,神色颇有些变化。

“和将军的剑术相比,不值一提。”陈墨擦去嘴角的血迹,心有余悸地看着此时被金色气焰缠绕的赫拉格。

老实说,他还真吃了一惊。

赫拉格的实力比想象中的更强,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陈墨是突破身体极限,断了几根骨头才勉强跟上他的节奏。

开始还好,到了后面,赫拉格的剑快得像流星的尾巴,只看得到金色的余晖,为此,陈墨不得不释放全部的源石技艺将他震开。

不愧是六星近卫啊,自从他从罗德岛训练出来后,战斗一直是胜利,胜利,和胜利。这还是第一次感到这种感觉。

可能敗北的滋味。

“与之相比,你的技巧过于别扭,那把镰刀你用的并不熟练。”赫拉格答道,再次举起剑。

“继续下去恐怕只是浪费时间,你的速度跟不上我,而我也突破不了你的源石技艺。”

“接下来,我会用上真正的实力,如果你能完全接下来,就算我认可你了吧,菲尼克斯。”赫拉格第一次念出了他的名字,这代表这个旧时代的铁血将军真正将他当作了对手。

“来吧。”陈墨握紧刀柄,全神贯注地准备着。

他大概猜到那是什么招数了。

嗡!赫拉格的双眸里仿佛有金色的火焰跳动,无比炽烈的光芒绽放着。

剑刃上卷起层层涟漪,那是一层又一层的金色粒子覆盖在上面,剑身被拉长了,足足有四米开外,剑锋无比凌厉,仿佛弦月上的弯钩。

果然。

“小心了。”老人出言提醒,随后笔直地挥剑。

金光大放,带着恍若能切开一切的力量斩落。

满月!

(ps:呃……这章会不会太硬核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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