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告诉你当年的事了？”白文秋微微错愕，看了洛冰一眼，她原以为儿子会有所保留。
“那个，我可是实话实说了！”洛冰以为绪方不信任他的话，连忙辩解。
“我相信你在说实话，但情报收集的越完整越好，不是吗？况且也可以考验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真的妈妈。”
白文秋抿嘴一笑，“古兮说的对，我也必须拿出点干活证明一下自己，不然总让你们担心也不好。”
于是，白文秋将当年的事讲述了一遍。
故事的内容和洛冰讲的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个视角，倒是多出了一些细节。
比如说，洛清远称呼小明的妈妈为“悦悦”，至于全名白文秋也不知道，她甚至怀疑洛清远也不知道悦悦的真名。
白文秋也没查到有关于“悦悦”的资料，她的仿佛是从现实世界中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任何来历。
“那么悦悦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洛清远相遇的呢？”绪方提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大概洛冰上高中的时候吧。那时我和丈夫的事业刚刚稳定，也度过了创业后最艰难的时刻，我们也终于从工作中稍微解脱了出来——每个人都有些自己的闲暇时间，他有时间去听音乐会，我也有时间去美容院了。所以那年，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去和悦悦相识……”
“当初老爸和老妈两个人一起创业的，话说他们俩还是青梅竹马呢。”洛冰插嘴道。
“你能保证悦悦和洛清远是在那时认识的？”
“确定，那几年公司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瓣用，洛清远每天上床的力气都没有，那有心思想别的？”
白文秋似乎很缅怀曾经的艰难岁月，表情有些失落，“公司起步后，员工多了起来，他就没那么忙了，但是偶尔来了重要的客户他还会亲自去跑业务，开始我还没在意，后来才渐渐发现他外面有了别人。”
“咦，那就奇了怪了。”绪方将重点移回了原来的时间点，“那么洛小明哪来的呢？”
洛冰上高中是十年前，但那时洛清远和悦悦才刚刚认识，如果按照时间推算，此时洛小明最多只有十岁，然而现在她都上大学了……还成了绪方的室友，时间对不上。
“洛小明不是洛清远亲生的，悦悦原本就是个单身母亲。”白文秋解释道：“丈夫没和我说过小明的由来，那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你确定吗？”
“不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是察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白文秋又补充一句，“毕竟这是我和他的敏感话题，我从来不会向他过问这种事，除非他要离婚。”
绪方审视着这个女人，洞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凡她的话语、表情和动作有一丝不协调，他都能察觉到。很快，他确认白文秋说的是实话，除非她的演技已高超到可以骗过她自己。
当初洛小明跳楼出事的时候，洛清远亲自来到K市，验证了DNA。很明显，无论变身前还是变身后，小明都和洛清远有血缘关系。白文秋的说法是错误的，她也不知道洛小明的来历。
而绪方曾问过恐吓小说网关于洛小明的信息，当时，客服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洛小明是「非人类」。
恐吓小说网不承认洛小明是人类，洛小明从始至终就没有加入过「人类」这个阵营。这就排除了变身的影响。
绪方亲自确认过，小明有体温，有心跳，无论哪方面都和人类完全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结合白文秋提供的信息，绪方隐隐有了答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来到洛清远面前，从他那里了解一下更具体的经过。
绪方又问了白文秋一些问题，最后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了。
“小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对策了吗？”白文秋看了一眼绪方捧在怀里的日记本，丝毫没有要回来的想法。而洛冰看完日记后，碰都不愿意再碰，生怕又招惹到脏东西。
“探索。”绪方回答道：“收集更多的信息，必要时刻，我会走危险区域。”
危险区域？是那些红色的地方吗？
洛冰心底有点慌，绪方怎么作死都无所谓，可他只是个普通人啊，去那些地方不是找死吗？
“那我们可以在这安全的地方等你吗？等你找到生路后再回来告诉我……”
白文秋皱眉，暗暗责备洛冰，她正想说些好话缓解一下，绪方提前给了回复，“你们跟在我后面吧，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按照套路，咱们很可能会走散。”
“就这么定了，真是谢谢你了。等到出去以后，我们聚川集团一定重金回报！”白文秋向绪方深深鞠了一躬。
相比于洛冰，白文秋更精于人情世故。她明白目前的处境只有依靠这个会魔法的小姑娘，尽管她看起来很可疑。
白文秋表露出了自己的价值，试图将“依赖”转化成“合作”的关系。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的，不可直接开口说，否则显得唐突。之后确认合作关系后，再找机会提高自己的地位，从而慢慢掌控节奏。
如果小姑娘真的是恶灵的克星的话，用钱也好，权也罢，她会想办法把其绑在他们身边。如果她的心思也像小孩子单纯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白文秋打盘算的同时，洛冰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虽然他没有多问，但他也了解到一些特殊信息。
这些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空间似乎被称为“魔界”，魔界有很多，每个魔界里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大多数魔界都很危险，不过若能熟知魔界的规则，就能找到离开魔界的方法。洛冰知道自己的斤两，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找到生路的，所以他应抱紧身边的大腿，他负责在后面加油助威就行了。
“变色了……”
就在几人停留在房间的时候，白色地板颜色稍稍变深，开始向灰色接近了，绪方也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危险。
“接下来我们挨个房间搜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绪方瞥了白文秋一眼，“说不定能遇到那时候跟着你的那个‘东西’。”
绪方对这里的鬼怪可是非常在意。如果能找到消灭它们的方法，说不定能对付现实世界的那个鬼。
“好，我们都听你的。”白文秋一口答应。
门后房间内空空如也，既没有家具，也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墙壁上没有开关。绪方试着用能量破坏灯，结果失败了。
灯与这里的窗户和门一样，属于不可破坏物品。他们共同组成了异空间的结界。
直觉告诉绪方，只要有足以撼动这片空间的力量，这些东西其实也是可以破坏的，世上不存在无法破坏的东西。
绪方带着两人离开房间，回到了当初的电梯门口。
“咦，这里还有一个电梯？”白文秋有些惊奇，她当初没来过这个地方。
“我俩就是从电梯上下来的，再往上就是好几十层楼那么高。”洛冰说道：“估计这会楼上的地板已经变成灰色了，那里有很恐怖的石像，最好别再上去了。”
“想上也上不去了。”电梯似乎坏掉了，绪方按了一下电梯按钮，门没有开。
他早有心里准备。对称世界可能如某些游戏一样，走过的道路无法再回去，除非触发某些特殊的机制。
绪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白线，观察了一下切口。切口非常光滑，仿若被锋利的剪刀剪下，但附近并没有明显的变形痕迹，代表线头在瞬间被切断——之前离开电梯时，绪方将衣服上的一根线夹在了电梯门中间，结果线被切成了两半掉了下来。显然并不是电梯上升造成的这种现象，而是由于“地图区域改变”。
“诶，古兮，这电梯两边没有通往楼上的楼梯啊。”这时洛冰指着侧方，发出了惊呼声。
“小点声，别把不好的东西引过来。”白文秋低声呵斥一句，惊恐地左右四顾，生怕那时候跟着她的东西回来。
“楼道和电梯不通往一个地方。”
绪方打开了和电梯最近的左边的一扇门。门内有一正方形的空间，和与白文秋相遇的房间一样，里面除了灯什么都没有。
他转头对洛冰招了招手。
洛冰凑到绪方身边，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什么事，难道要我进……哎呦，你干什么啊！”洛冰捂着脑袋，无辜地望着绪方，而绪方手里，多了一大把头发。
“用一下你的头发。”绪方把洛冰的头发揣进兜里。然后从中拿出两根，用能量在上面刻上标记，一根扔在了房内，一根夹在门缝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洛冰好奇地问。
“写日记。”绪方回答。
“写日记和薅我头发有什么关系……”洛冰捏了捏眉心，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