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内容。
但是。
好痛苦……
就好像要死掉了一样。
本就不堪重负又折腾了许久的身体传来着剧烈的排斥信号，少女就这样从梦中被疼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在月光中看着颤抖着扭曲着的手指。
好痛苦……
没有时间了……
已经没有时间了……
身体在排斥我，在排斥我的灵魂……
少女之前预感还可以再拖一段的时间，突然也像人的感情一样，说叛变就叛变。
徒留下内心无数个催促着自己必须马上离开的声音。
少女用手指遮住苍白发抖的嘴唇，忍受着每动一下全身就仿佛要散架的疼痛感，悄悄捡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和床底的初雪，颤巍巍地扶着墙向着门口走去。
她还没有完成“遗愿”。
而至于为此导致精神上身体上吃不吃得消，她已有些无所谓了。
就像几个小时前，她甚至可以拉着不喜欢的人上床欢愉一样。
她转身最后看了眼床上一丝不挂甜甜笑着陷入熟睡的清水琉衣。
没有感情的基奠，肢体纠缠的火热和欢愉却依旧填补了一时的空虚，让内心充斥了也不知道是在报复别人还是在作践自己的快意。
身体也在背叛着感情。
想到这，她不知怎么地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然后毫无笑意地嘴角勾扯着心脏，越来越疼！因为对喜欢的人进行报复本就是双刃剑，伤害别人的同时，也是在伤害自己。
此刻的心脏那里，又开始化为空洞。
但好在，身体其它地方也到处是排斥反应产生的痛苦。
因为到处都很疼，疼痛无法驱赶情绪，却恰巧的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少女颤颤巍巍走出了卧室，刚合上门松开门把，只是松懈了一丝的双腿就失控扭折，让她抱着初雪瘫坐在地上。
她闭上眼努力适应着痛苦，额头冒着汗珠，拽住沙发爬了起来。
【只要再过一会儿，等都麻木了就好，不管是哪里，只要疼到麻木了就不疼了。】
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和自我暗示中，她时常冰冷的神情渐渐从扭曲中恢复。然后在冰冷的空气中，她用生疏颤抖的手指将符印一点点补充完整，然后将衣服一件件穿好。
她走进储物室，打开废弃梳妆台下方的暗格，将先前藏到里面的首饰盒打开，把红宝石项链塞进了口袋里。
她换上鞋子，看了一眼玄关处挂着的时钟。
现在是晚上九点。
她关上了公寓的门。
没有像以往一样说“我出门了”。
……
……
九点十分。
有栖收回看向墙上的时钟，背着收拾好的书包走出了打工的咖啡店。
一边向着远处走去，一边心有所感的抬起头，天上巨大而鲜红的月亮纯粹得仿佛要滴下血液一样，让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栖突然开始神叨叨地走走停停，然后在路过烧烤摊又走了一段，在跨进转角的下一刻，她突然神情有些紧张地朝附近有名的夜街加速赶去。
除了灯红酒绿的夜街，九点后的夜晚人其实很少，然而之后有栖接连的两次转过头，身后却始终快步跟着一个头上裹着白色纱布的男人。
男人路过路灯时被光打亮的脸上，一副难以忘记的面孔引入发悚。
那是电车里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想到了某种可能的她内心越发惶恐，干脆也不顾形象了，抹了一把因为冷汗而有些黏糊的脸蛋，抱起书包就开始狂奔。
几个弯弯直直后，夜街繁华的灯景和奢靡的气息总算铺面而来，辣妹心头一喜，而且偏头看向身后，她也终于没再找到跟踪自己的那个电车痴汉。
然后，她就这样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在小巷尽头处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疼、疼、疼……”
她捂着额头爬了起来，顺着不远处捂嘴的站门女关公的视线，头铁的某辣妹才看到她的前方坐在地上的一个少女。
“……小林祈月！？”
有栖捂着脑袋发出了惊呼。自己身前的这个穿着和自己相近的连帽外套的少女，可不正是今天在学校里请假了的那个死对头。
她们不但撞衫了，而且还撞上了。
一时间，她口中的“对不起”如鲠在喉。
“小林祈月，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夜街？”
少女的状态极差，她苍白着脸，抬起看上去有些空洞晦暗的眼眸扫过有栖的脸，以及有栖颈部的护身符，她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用手中的黑布条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她拉起猫耳朵帽子，杵着黑布条避过摄像头一头扎进了辣妹来时抄近路用的小巷。
被晾在一边的有栖愣了愣，连忙追上去。
“喂，刚刚是我不好……那个，你别过去啊！那边有危险！”
有栖刚抓住少女的肩膀，却看到少女宛如脆弱的人偶一般皱着嘴巴低声痛呼，手臂更是不由自主地扭了一下。
她吓得触电般松开。
少女抬着烦躁的眼神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选择无视有栖继续前行。
有栖则有些古怪又有些内疚地看向自己的手。
她刚才不经意间真的有那么用力吗……？还是先前被撞伤了……？
听到脚步即将远去，有栖想起了正事，连忙又追了过去。
虽然她自认为跟小林祈月是死对头，但她可没有坏到对一名柔弱美丽的少女坐视不管。毕竟那边刚才可是有个变态在一直跟踪她呢！
“那边有危险，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变态。”
“我之所以跑那么快，还撞到了你，就是因为……”
她有些想再次拉住少女，却又束手束脚，只能像一个讨好犯一样跟在少女旁边嗡嗡转。
“求你了，你别过去啊。”
“就算去医院检查一下让我出下医药费也行……”
“……喂，小林祈月，你倒是听我说句话啊！”
她忍无可忍地挡在了少女的身前。
少女停了下来，扶着墙有些虚弱地抬了抬眼眸。
“不要跟着我。”
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看到有栖不打算让开她，便干脆放弃了支撑用的墙，转身就要绕开有栖。
“不是，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了，难道你一点都没听进去吗？”
“小林祈月，你怎么这么犟！？那边真的很危险！有坏人……”
有栖再次挡在了少女的道路上，甚至伸出手一把掀开了少女的帽子，然后在幽静的灯光下，死死对视少女的眼眸。
然后，等她注意到少女眸中潜藏的疯狂和灰暗时，有栖害怕得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林祈月，少来烦我。”
然后她注意到少女握紧了手中的黑布条。
气氛突然变得好紧张。
就在这时，有栖的身后传来了有些虚浮的脚步身和气喘吁吁声。
“嘿、嘿！终于找到你了，该死的臭婊.子！”
有栖牙齿一颤，面若吞粪地转身看向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