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理和白崎依旧和以往一样，进行学霸之前的对话。
“话说回来，学弟你这三天都打算窝在家里学习吗？”
我听见声音抬起头，学姐正把手中的书本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虽然懒得吐槽，但我还是想说，不愧是刚看完一本书的学姐，真是有够闲的。
“不是啊，还有家教和打工哟。”
随口陪学姐闲扯淡，我把目光移回自己的笔记本上。
“学弟，你这样可不行啊，好歹也是和恋人的第一个法定假日喔，你打工，她打工，你学习，他学习，你家教，学习聚会，就这么过去也太没有情调了吧？”
“你看，优理也是这么想的吧？”
话音落地，学姐冲想说“不是”的优理眨了眨眼。
女孩儿歪头一愣，我则是不解学姐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搞这一出。
她应该知道这场考试对我的重要性才对。
“这样说虽然有点对不起优理，但临考试前，我不太想要被分散注意力。”
坚定自己的想法，我摇了摇头。
“再说了，学姐你也需要好好考第一个第一来让那些依旧再传你谣言的人闭嘴吧。”
高二联考不久后，高三就又要考试了，在那次考试再考一个第一，对于现在被疯传“谣言”的学姐来说，也是强力的武器。
“这样吗？”
学姐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不出意外，她也猜到了我会这样回答吧。
即使如此，也还会如此提问的她也有属于自己的缘由吧。
但还是没办法。
我不想去介意学姐究竟是为何想让我和优理一起去约会，但这是之前就做好决定的事情。
现在欠缺的事情就用将来开补足，即使是没什么新意的愚笨态度，可我果然……
“学弟，如果我说你现在就已经拥有了到达自己目标的能力，你会不会答应我和优理出去玩呢？”
学姐突然平淡地说道。
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也完全没有哄我的意思。
她只是作为一个预言者该有的样子一样，淡然地说出一定发生的事实。
——我心神摇曳。
学姐还怕我不信一样，又补上了一句话。
“学弟，我很了解考试唷。”
这句话如果换一个人来说，哪怕是一直年级第一的莫夜来说，我也一定会嗤之以鼻。
但学姐不一样。
其他学霸顶多懂得打高分，却不懂考试。
但学姐不一样。
高三上学期一模才“崭露头角”的她，在之前一直都是高于平均分十分的选手。
中间会有一两分的误差，但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这也是学姐故意的结果。
她了解考试，她了解跟自己同年级学生、同校学生，以及和本校多次联考的、一中学生的水平。
以至于不管在什么考试上，她有一种堪比“指哪儿打哪儿”的能力。
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只要她想，她都可以是这般的名次。
所以对她的说法不能无视。
“没错，你也明白的吧？我这么说了，就说明你有达成你目标的能力。”
旁边两个少女诧异地看着进行奇怪对话的我和学姐。
学姐控分和预言自己名次的操作并没有在她们面前施展过，甚至连简柔姐也只知道学姐隐藏实力，却不知道她能做到这么恐怖的地步。
这也不是什么轻松就能为人所信的话题，刚知道的时候，我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去。
“学姐你的意思……”
敏锐地捕捉到了知己吐出的字眼，我有些不能相信地看着她。
“就是这样喔，有这样的能力，却不代表你一定能做到，心态，状态，运气，有时候即使计算得再如何精准巧妙，都会被这些不讲理的东西给打败。”
“学弟，学姐认为你需要的不是什么集中注意力突击训练，反而应该好好的给自己放松一下，届时再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在考试之后。”
学姐扎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我被她说的有些不甘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这就是所谓的劳逸结合，当然放松的时候也不是一个劲的疯玩，学习会就是为此而诞生的放松活动喔。”
一本正经的脸色，如此诉说，头头是道的模样。
这不禁让我想起夜晚的超市中，那个诉说着有我的少女。
优理也说过，不许我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因为有她，所以我放松一点，不再心急了一点，反而学习的效果会稳固提升。
“忆。”
那个少女，现在也在一旁，以终于像是搞清楚我们在说什么了的懵懂模样，呼唤着我的名字。
像是为了给我力量一样，她之后又对学姐说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小沫会说忆，可以了，但是，不能因为，可以了，就满足了。
姆嗯……”
她否定的摇摇头。
“忆，绝对不会，只满足于，那个目标的。”
“优理，我不是这个意思喔。”
看着突然蹦出来拦截自己的优理，学姐无奈发笑地摇摇头。
“这段时间，学弟的身上——不、是大家的身上，都发生太多了，大家都需要休息。”
“所以才会，在意这个的，辛苦了好久、好久，如果不能，突破自己的话，忆他，说不定，会哭出来。”
才不会哭咧，才不想被之前还在哭鼻子的你如此说咧。
无奈地在心里吐槽道，但看着认真和学姐诉说心中想法的她，不念觉得有些感动。
“会哭出来吗、噗呼呼，感觉真是能轻易想出来的画面呢。”
学姐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
我被两个少女说的脸上火辣辣的，面皮再厚也忍不了这轮番的挖苦，我羞恼地横了她们一眼。
学姐笑的越来越开心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花枝乱颤的模样变成了欣慰的一笑。
学姐这样的看着少女，如同长辈对待终于成长了的孩子一样，温柔又和蔼地说道。
“正是如此啊，优理。”
说完之后，她不满地瞥了我一眼。
别把我说的像老婆婆一样，我才只大你几个月——像是在这么说。
我没有发出声响地吹了口口哨，看向优理。
不同于早已经明白学姐想表达什么并差不多被说服的我，优理听到学姐的话，感觉有些懵。
但我却没有向她解释的意向。
学姐的话还没有完。
“学弟就是你说的这种心态，但正因如此，也才会变得危险，至今为止所积累的疲惫依旧还留在他的身体上，只需要再打到最后一个关卡就可以好好放松了——挡在这样巨大落差的两点之间，就只有一场考试。”
那究竟是多么大的压力啊……虽然学姐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却依旧让我们很好的体会到了。
更别说还有考验、和老师的约定，种种如此的意义和检验都付诸在一场考试上。
就像是检验我这一个月以来获得是否有价值一样，这场考试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背负着这一个月时光的价值，我绝不能输。
这样连灵魂都在叫喊的火热，我可能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场考试在我心中的比重之大。
对于优理呢？
我看向樱色的女孩儿，
此时学姐也在用湖波般湛蓝眼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绚烂。
“优理，你知道你们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放松一下了吗？”
“唔……我一直，”
“一直高强度工作到晚上八点半，一点之后和学弟到家洗漱一番做做明天的准备就快要两点最近晚了点但平时都是五点半起来做准备的你，真的能把和学弟偶尔的忙里偷闲当作彻底的放松吗？”
“而学弟他本来就是一直工作到凌晨一点的，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之前还有写剧本和练剧，除了工作就是学习和赶路，即使优理你可以成为他的动力，却也不能说是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了吧？”
“证据就是，只是按摩而已，你们两个却表现出像是世界变换了的夸张模样，明白了吗？这恰恰说明你们究竟有多累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回光返照唷。”
说完这一大串话的学姐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俩。
明明没有怎么样，却像是受了伤之后被安慰了一样，我感觉又害羞又心暖，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沫……我很，快乐。”
“唔……”优理红了脸，被关心到这一方面也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忆，小沫，雪，小止，可欣，可遥，惠子姐……唔、大家都在，为我着想，所以，我感觉，自己能做，很多事。”
低下头，抿起嘴唇。
像是回想起了之前趴在心爱的人哭泣的自己，那个羞人又觉得温暖的景象。
“我也会，更努力，去做。”
在那之前，确实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小小抱怨埋在心中。
“但是——”
爸爸妈妈也是因为如此，才肯放任自己的任性吧，优理……从未度过如此艰苦的一个月。
闷在一个小房间里，浴室伸不开手脚，没有电视，只有屏幕小好几倍的，型号也不是最新款的电脑。
简陋的光，一眼能望过去许多烟尘的小破房子。
每天考虑的不是怎样做些让自己心动的事情，琐碎的打发时间，而是柴米酱油盐，和哪怕不想做但为了生存也必须去做的恼人工作。
因为有忆，那是她的第二个家，这是她的第二生活。
所以不管再如何辛苦，优理也可以忍耐，可以克服。
对、但是——
那并不代表苦和累不会留存在心头。
“我、或许，确实，有点累了。”
听着优理仿若呓语的声音，我微微一笑，也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学姐，在要做的事情以外，我会接受你的好意的。”
“嗯、那就好。”
学姐愉快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