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坐在床上的菲丽丝，蒂菈绕到菲丽丝身后。

「要揭开咯？」

「嗯。」

晚餐结束后，蒂菈特意走到菲丽丝的房间里，中级魔法药的保存期很长，放到明天再治好菲丽丝也没问题，不过自己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菲丽丝的笑容，那是一种想要为美好事物再增添几笔的正面情绪。

现在所做的，是将缠在菲丽丝眼睛上的白色布料解开的工作，虽然中级魔法药不论是洒在身上还是直接口服，都能起到效果，但蒂菈还是想用最稳妥的方式，即将魔法药直接涂在伤口上的方式治疗。

「疼吗？」

菲丽丝摇了摇头。

「没有……主人大人的动作好轻。」

「那就好。」

大概是担心绷带会掉下来的缘故，女仆们缠绷带的时候力气普遍较大，当蒂菈把所有布料都解下来时，可以看见菲丽丝眼睛附近有着明显一圈勒痕。

「主人大人是要实验新的药物吗？」

「嗯？啊，是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菲丽丝作用。」

「嗯，我知道了。」

没有过多询问，菲丽丝只是点了点头，栗色的长发随之摇曳。

太可爱了。

如果将可爱程度用光来形容的话，那么面前的菲丽丝就绝对如同太阳般耀眼，蒂菈甚至有种自己被萌化了的感觉。

「主人大人？」

回过神来后，蒂菈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间捏起了菲丽丝的脸——与最初那个瘦骨嶙峋的菲丽丝不同，现在的菲丽丝脸蛋柔软而富有弹性，当然，这并不能成为自己随便捏菲丽丝脸的借口，蒂菈尴尬的咳嗽一声。

「咳哼，这是为了强化药物效果的前戏，可以增加药效，之后我会把药水滴在菲丽丝眼睛里，可能会有些痛，但这是正常反应。」

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菲丽丝有心理准备，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感觉，毕竟没有过眼睛被人挖出，然后又用药水催生的体验。

蒂菈的话让菲丽丝绷紧身体，要把药水滴在最脆弱的眼睛里，只要还存在恐惧这种感情，就会下意识心生抗拒吧，蒂菈完全可以理解，如果自己站在菲丽丝的位置上，绝对不会允许人把未知的药水滴进眼眶，哪怕里面已经没有眼球。

但菲丽丝选择相信蒂菈，在深吸了好几口气后，菲丽丝静默的抬起头『看』向蒂菈。

「我已经准备好了，主人大人。」

「那么……菲丽丝躺下吧。」

此刻的房间只有蒂菈与菲丽丝二人，安静的氛围甚至可以让蒂菈听见菲丽丝身上发出的衣物摩擦声，那是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反应，对这样一位女孩而言，蒂菈之前「可能会有些痛」的发言，就像是医生要将针管扎进皮肤的前一秒一样，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恐惧。

菲丽丝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东西，蒂菈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观察，下定决心，微微倾斜药瓶，半粘稠的红色液体带着缕缕丝线流入菲丽丝左眼。

「啊……」

菲丽丝全身一颤。

蒂菈立即停下倾倒，放下药瓶，双手扶住菲丽丝肩膀。

「怎么样？会痛吗？」

「没有，只是有些冷。」

「呼。」

松了口气。

「没有异常的话，我要继续咯？」

估算着药液分量，蒂菈在菲丽丝左右眼各滴入半瓶，等到一系列工作完成后，蒂菈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如同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自己似乎比菲丽丝还要紧张。

按照印象里中级魔法药的效果，应该马上就起效了才对。

「主人大人，已经结束了吗？」

「接下来只要等到药效开始起作用了就好，不论发生什么，菲丽丝都不能让眼睛里的药水洒出来，知道吗？我会替菲丽丝把握时机。」

「嗯，我会努力的。」

菲丽丝点点头，平躺着等待药水生效。

事情和想象中的一样，躺在床上的菲丽丝很快有了反应，如同在忍耐着什么般，身体在床上小幅度扭动着，紧咬牙齿，拳头也握的发青，嘴里还不断发出轻哼。

大概是起效了吧。

虽然对菲丽丝的表现感到不忍，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蒂菈只能着急的用手帕擦拭菲丽丝头上的冷汗，同时按着挣扎力度越来越大的菲丽丝，倘若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露娅或者其他人的话，应该会被菲丽丝的力气直接甩开吧，蒂菈忍不住心想，菲丽丝明明看起来很小一只，力量却比成年男性还要大。

但这种余裕很快就消失不见，蒂菈固然可以把菲丽丝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可木床本身却受不了这种力气，伴随菲丽丝的扭动，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漂亮的栗色长发也因为拉扯而发出挣断的声音，床单被挤成一团，就连顶端的华盖也被无意中扯烂，菲丽丝嘴里的闷哼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近乎哭喊的声音。

发展到这一步，蒂菈已经生出放弃念头，不过当她看到菲丽丝眼睛上的变化时，又加重了手中的力气——粉红色的肉芽正在快速蠕动，眼球也逐渐成型，虽然这种超现实场景令人作呕，但只要意识到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胃液翻滚的感觉也就逐渐平复。

过了约十分钟的时间，不知是力气用尽还是药效过去，抑或是二者都有，菲丽丝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逐渐停下挣扎，蒂菈也缓缓起身，由于菲丽丝的挣扎太过强烈，以至于后来自己不得不将半个身体压在菲丽丝身上。

「应该过去了吧？」

「呼嗯——」

回答蒂菈的只有菲丽丝虚弱的呼吸声。

「睡着了吗？真是的，好歹把房间收拾好再睡着啊。」

瞥了一眼乱做一团的房间，蒂菈苦笑出声，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菲丽丝脸上，脱去眼睛上的绷带以后，现在的菲丽丝给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感觉。

毫无理由的，蒂菈突然升起一股想看看菲丽丝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想法，她悄悄走到菲丽丝床头，先是将菲丽丝的脑袋移到枕头上，然后以十分柔和的动作，轻轻拨开菲丽丝眼皮。

是紫色。

稍微脑补了一下明天菲丽丝发现自己突然可以看见世界的惊喜表情，蒂菈微微弯起嘴角，从地上捡起被子替菲丽丝盖上。

「晚上能看见月亮吗？明天会是晴天啊，不错的日子，晚安，菲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