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其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不过苏楠一向是和白娅一起睡的，不至于要把叶歌赶去客厅陪小灰。不过叶歌一直都很好奇，这两个性格同样骄傲的人到底是怎么玩到一起去的，而且很明显，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只是一般朋友那么简单了。起码，白娅是信任着苏楠的。
他可不相信白娅会让无关紧要的人抱着自己。能到身体接触的程度，应该是相当亲密的关系了吧。至少叶歌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这么做——在白娅告诉他可以之前。他所期望的并非达到那样的关系，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既然是白娅的命令，那叶歌就会听。既然陪着苏楠已经成了注定的事实，叶歌也只能乐观点去看待这件事了，起码苏楠看着还是挺养眼的。如果他老是那副表情对着苏楠，保不准对方会怎么折磨自己。
……
真是越想越难过了。
想着之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呆在家里了，叶歌晚上没有像往常那样早睡，反而是拿出了白娅送的书在翻。这次再翻的时候就没有上次那种感觉了，虽说不太感兴趣，不过至少能记住内容。
书接上回，主人公遇到了女主，开始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人们沉溺于无忧无虑的生活中，理所当然地对待所有事情，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恐怖。不过大概看到中间转场，叶歌就有些困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叶歌看书的速度不快，大概看了三四个小时才看到三分一的位置。迷迷糊糊中，叶歌随手把书放在床头便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刚醒的时候差点被吓了个半死。他也是感觉到有什么进了房间才醒的。
“早啊。”苏楠就坐在床头，手里翻着那本《异界的乌托邦》。
“……”叶歌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结果小灰突然扑到他脸上踩了几下他才猛地清醒过来，直接坐起来。小灰应该是来找自己要早饭吃的，那苏楠呢？
苏楠没有在意叶歌的反应，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别看我，我只是跟着小灰进来的。不过……白娅还是把这本书扔给你了啊。”
“有什么事吗。”叶歌叹了口气，莫名觉得有些头疼。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苏楠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灰，把书夹着一起带走了，“我在外面等你，洗把脸就出来吧。”
叶歌看着苏楠带走了自己最喜欢的书还有猫离开了房间，默默地思考着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好不容易他才想起来一件事：白娅和他说过，这本书最好不要让苏楠看到。那本书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的。
然后书被苏楠看到了，还被拿走了。叶歌反应过来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完蛋了，来不及洗漱就直接追了出去。
“把书还我，我还没看完的。”叶歌连猫都不要了，直接对苏楠道。反正小灰吃完早餐之后就会到处跑，根本留不住的。
“这是白娅给你的吧。”苏楠抬头看了叶歌一眼，轻轻把手上的书合上。她没有急着说什么，反而是问道：“你知道这本书写了什么吗？”
“什么？”叶歌没听懂苏楠想问什么。
“这本书是一个小说家写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畅销书目。它写的是一个反现实的故事，主角最后回到了乌托邦里，和其他人一样沉溺于永恒的美好中。”苏楠揉着小灰的脑袋，轻声道：“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奋起抗争，脱离乌托邦。”
“我还没看完。”叶歌摇了摇头。他本来就对小说的剧情不是很感兴趣，就算被剧透了也无所谓。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苏楠要提起这个话题。
“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苏楠晃了晃手里的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歌，“你认识的白娅，会是对这种小说感兴趣的人吗？”
“……”叶歌想了想，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苏楠告诉他结局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白娅是不可能对这种书感兴趣的。她本身就是那种我命由我的性格，平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大概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工作，怎么可能会对这种结局的书感兴趣。
可她不仅仅是把这本书带着，而且从书的新旧程度来看，显然不只是看了一次两次那么简单。如果说这是别人转送给她的东西，她也不太可能再转手送给叶歌。那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让白娅一直带着这本书吗？
“那这样吧。这本书先放在我这里，这周过去之后我再还给你。”苏楠竖起手指，脸上带着些许笑容，“你要听我的。”
“为什么？”叶歌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楠，“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吧。”
“作为交换，如果你能得到我的认可，我会告诉你一些白娅的小秘密。”苏楠接着道，“别急着拒绝或者答应，好好想一想吧。除了在我这里，你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知道这些事情了。白娅是不会亲口告诉你的，其他人没有资格。”
“那你又能告诉我吗？”叶歌下意识地问道。
“哼……你果然什么都不懂啊。”苏楠微微微微眯起眼，“白娅不会在意的。而且，她自己也在等。如果我可以认可你，那告诉你也无所谓。就算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
……
完全听不懂。
叶歌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数了，明明苏楠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懂，可一连起来他就不知道苏楠到底在说什么了。只是看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只能试着去思考。
“放心吧，我只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才提出这种要求的。白娅不知道的。”苏楠笑了笑，继续道，“你接受不接受都无所谓，这周过去了我依旧会把书还给你。”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叶歌有些不太理解。
“我啊……”苏楠微微抬起头，像是在看着天花，却又像是在看什么不存在于此处的东西，最后自嘲地笑了笑，道：“可能只是在羡慕她吧。”
“羡慕？”叶歌微微歪头，越来越觉得自己听不懂苏楠在说什么了。
“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单纯地，把寄托放在她身上呢……两者对她来说，或许都是一种救赎吧。”苏楠轻笑着道，“对我们来说，这种救赎还是太奢侈了啊。”
“……”叶歌瞳孔微缩，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低下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白娅对你刮目相看呢。我真的很想知道。”苏楠自言自语道，“不过，你不会说，白娅也不会说吧。”
“恩。不能说。”叶歌点了点头。这件事白娅之前就叮嘱过他了，不论是对谁都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些巨大的名望不过是镜花水月，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就不问了。只有这一周，你跟着我，我会好好审查你，看你有没有资格留在白娅身边的。”苏楠把一个耳机递给叶歌，相当平静地看着叶歌，“让我认可你吧，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觉悟……你是没办法待在她身边的。”
没有生气，也没有威胁，仅仅是很平静地述说着这样的事实。当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叶歌的时候，她才会说着这样的话。如果她说到这种程度，叶歌依旧拒绝她，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她更相信，如果她所见到的叶歌是真实的他，那他便不会拒绝。
“……我知道了。”叶歌接过苏楠递给他的耳机，蓦然感觉身体变得沉重了几分。他其实没想那么多，但既然苏楠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理由去拒绝了。
不过……白娅所背负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果然还是像苏楠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