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宗,密室。

徐清坐在一张石桌后,看着道玄那背对自己的身影,玉手纠结在一起。

尽管经历了不少的大阵仗,但当自己真正独自面对一名入道境的强者的愤怒的时候,才体会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人,是你们徐家的护卫吧。”道玄的声音很是低沉。

“不是。”略作一番沉吟,徐清还是如此说道。

她明白蒋竹天又大恩于她,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一直维护蒋竹天,说不定会惹怒道玄。

“哦?”道玄故作惊讶,转身面向徐清,如潮般的压力直冲向徐清那单薄的身子,让她不由得握紧了木椅的扶手,指节发白,才勉强没有让自己从椅子上掉下去。

“宗主大人不会以为,如此拙劣的行动,会是我徐家所为吧,以小女子的命为代价?”徐清挤出一个笑脸,反问道。

“本宗自然不会那么觉得。”徐清从道玄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缓和。

道玄不是直来直去的笨蛋,虽然儿子遇袭、弟子被杀令他感到怒不可遏,但长年经验的积累还是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并且迅速找到了这次事件中的不合理之处。

首先,那两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即使是动用了宗门大阵,自己也没能从那二人手中讨到多少优势,虽然这的确有宗门大阵发动仓促,准备严重不齐的原因在,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二人必然有着入道境顶尖的修为。

而如果他们真的是有此等战力的话,其行为就很不正常了。

为何要袭击两个平凡的弟子?而且从后续宗门的调查情况看根本没有拿走什么贵重东西。

又为何要分开行动?明明二人合力对付道天的话即使是自己有给道天保命神物的现在,怕也是凶多吉少。甚至要找机会袭杀自己,成功率也算不上低。

更关键的是徐家根本没机会请动这样的大神,白蛇都没什么机会请动这样的修士,遑论逐渐衰落的徐家了。

就算抛开这些硬说是徐家干的,那徐家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就算是自己身死,玄武宗的实力也摆在那里,这徐家小姐和徐家车队也必定要陪葬,更何况徐家上下全是这小姐在操持,从未听说过有他人代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番思索下来,道玄笃定这二人应当不是徐家指示,也许是白蛇那一派的,但可能也不是什么交易关系或者旧时,只是有什么关联然后帮忙来玄武宗作乱一阵,随后就走的那种。

当然也不排除别的可能,或者。。。

道玄目光闪烁,把一些念头压了下去。

“但徐家不可能摆脱嫌疑,不是吗?”道玄目光灼灼地盯着徐清的眼睛。道:“本宗要徐家拿出一点诚意来证明,应当不为过吧。”

要说这件事对玄武宗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能把徐家往自己这边再弄牢一点。至于一些不敌的谣言倒还算好解决。

“宗主大人是说哪里的话,我徐家现在可是和玄武宗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岂有生出什么二心的道理。”徐清暗骂一声,脸上却是露出有些诚惶诚恐的笑容。

“那便再好不过了。”道玄冷哼一声,寻了处坐下,问道:“那便和本宗说说,这二人是如何进到你徐家商队的吧。”

“嗯。”心中对蒋竹天暗道一声抱歉,徐清慢慢地述说起那一段事情。

说完后,徐清捧起一杯茶,润了润喉咙,放下茶杯后,徐清手指微动,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宗主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本宗如何想,还轮不到小姐来评判吧。”道玄有些冷漠地说道,将徐清的话硬生生地打断。

“之后就请徐小姐在这里稍事歇息,后面的事,本宗自有评判。”

“——好。”

————————————————

蒋竹天没有和那王捕头纠缠的心思,先前放慢速度等他,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对方的意图而已,虽然还是无法信任王捕头,但身上的古剑对他没有敌意,至少不算敌人。

跑到离那座城镇稍远的一片山林里,蒋竹天四处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追上来后,从袖中将剑取出插在地上,催动法诀,让灌木丛生长起来,直到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这柄剑就是当初自己在古石阁内与那叶刀公子打赌得到的那柄,虽然古石阁将其鉴定为一柄普通的古剑,但蒋竹天却从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剑萼的制式与史书的记载不太相似。

起初蒋竹天也觉得这仅仅是因为工匠的错误导致的,但仔细一想这与当时那个国家武器制作一丝不苟的严谨作风相悖,所以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柄剑的剑萼是被故意制作成这样的,为的是彰显其主人不一样的身份地位。

那么——

这样的剑就不可能是凡品,只是因为失去了主人,主动蒙尘而已。

凭借聚宝之体那亲和万宝的特性,为这柄剑破开封印,算是小事一桩。

蒋竹天放出了自己聚宝之体的气息,用真气将其牢牢包裹,不让它暴露在空气中。

古剑上那锈迹斑驳的剑铭在接触到聚宝之体的气息后瞬间粉碎成一团铜黄色的粉尘,在少年的注视下一点点地重构,变形,凝聚成了另一道剑铭。随后整柄古剑清光闪烁,将原本黄色的尘垢全部击散,宛如新铸。

“唯时如钢”

蒋竹天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柄剑,但在高手如云的那个年代,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也许门外喝粥的老汉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一国大将,田里骑牛的青年也可能是搅动风云的才俊。

当初得到这柄剑的时候,蒋竹天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其彻底解封,一来是怕弄出什么天地异象,二来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定下想用什么武器,也不着急。

不过现在的蒋竹天深刻感觉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那这张能用的牌就要立刻用才好。

“就叫你时钢如何?”少年松了一口气,坐倒在灌木叶子上,绷紧的心神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眼皮顿时打起了架。

“不好,还有。。。事情。。。”

没能挡住瞌睡的侵袭,少年的头倒了又起,最终还是一歪头,睡着了。

时钢剑释放出一缕微薄的剑气,将少年护在其中,闪烁了几下,随后也沉入黑暗中。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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