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双眼缠上丝带呢?”谢江雪一字一句的说:“是为了示弱,伪装成一个柔弱的女子,保证我们不对你起疑吗。”
“你用的可不是个疑问句,既然你已经擅自定下结论了,您这样说的目的,看起来只是个拙劣天真的托辞啊。”我毫不留情的发出了讥笑:“怪不得会拥有这样,可爱,可悲,又可怜的一生。”
“你!”
“现在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蚱蜢,岌岌可危,过去的爱恨情仇与生死存亡相比起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我毫不介意这种事情。”谢江雪语气淡淡,眼底的仇恨却是隐藏不住的:“如果可以杀了你的话,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要说出来这样孩子气的话。”我笑着对她说:“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啊,可惜现在的这具身体,已经变成了瞎子。”
这句话一出来,钱多多不可置信的问我:“怎么会?从什么时候。”
我轻轻的笑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是看不见了而已,至于这条丝带,我尝试过,根本解不开。”
谢江雪突然回过神来:“你不是她。”
我本来就不是向羽溪啊。
我笑着朝她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向俞奚,和钱多多一样,来自千年之后,区别只是他是人,我是鬼。”
“他还是个女装大佬。”钱多多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语气愤怒:“好呀你,向俞奚,你有本事穿女装,你有本事直说啊。”
地府实习公务员666号向俞奚,遭到精准致命打击,HP-99999999,现HP-99999998。
这胖子的隐藏属性绝逼是爱钱如命版雪姨.腹黑鬼畜.胖子。
我无语凝噎,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隐藏的王者,笑看我们装逼。
原来我才是最菜的...
菜...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钱多多,你还记得白鸢和我们说的么?”
“啊...什么?”钱多多一脸懵逼:“她说她没有烧鸡。”
重点不是这个啊!
“蔡...”
“咦,这里怎么画了个青菜。”钱多多好奇的问。
谢江雪:看吧表哥,有眼睛有审美的人都看得出来什么东西。
江焕: ̄﹁ ̄.......(中枪)
“你好菜啊...”谢江雪嫌弃的说
我有点抓狂,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听进去别人说话啊!
钱多多说:“诶...菜...”
终于!我眼神发亮的看着他...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了么。
“话说白菜汤和烧鸡一起配着吃是一绝哦!...诶,小汐,你怎么倒下了。”
我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用手指着他们:“我们中...有内奸...蔡徐坤...”
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钱多多看着晕倒的少女,有点慌张:“小汐,你怎么啦,喂!振作一点啊!我还等着准备拉你入伙发展我的地府代购业务呢!”
原来你还贼心不死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钱多多突然认真了起来:“小汐...你安心的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喂喂喂,她还可以再拯救一下的吧。文澈白有些无语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姜怜汐,心中那股奇妙的躁动终于平息了下来。
“我会帮你报仇的,在一切结束之后。”文澈白安抚着谢江雪的身体(?这么说好像有点怪):“至少现在,你得让我知道来龙去脉吧。”
“是她下的毒。”一个留着泪的红衣少女虚影飘在空中,她慢慢的说:“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因为她和江家有世仇,她是为了复仇。”
“她叫姜怜汐,百年前,她们才是真正的江家。”谢江雪说:“江家先祖的发迹其实的确如众人所说的,不太光彩。百年前江家的那位先祖,也的确是一个地痞流氓小混混。”
“可小混混也不会一辈子,只当个小混混。”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姜卿见到江津度的第一眼,是有点讨厌的,她想,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混混。
那个十里八乡都憎恶流里流气的混混流氓,嬉皮笑脸的挡在自家马车前,唱起了歌。
姜卿好奇的掀开了车帘,她想看看,是谁唱得那么难听。
是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少年,蓬头垢面的,衣服破破烂烂都是补丁,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姜卿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
少年的眼里蒸腾漾起一丝轻佻的笑意,终于唱出了最后两句歌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姜卿的脸一下子被蒸得通红,她颤巍巍的一指,漂亮的脸上第一次生出明显的怒意。
“你!”
她向来脾气和善,不善言辞,在家里也是沉默温吞的,说不出什么尖利的话语。
少女得逞的哈哈大笑,“小姐,歌好听么?您听了半天,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该打赏我这穷小子一些东西吧?”
“扔给他一锭银子,让他滚开。”
得到命令,车夫扔了银子,瞪了挡在马前的少年一眼示意他快点滚开,他却拾起银子,慢悠悠的打了个呵欠:“小姐啊,我本来只是想讨点银子,但见到您之后,又想讨点别的东西了。”
姜卿皱眉,她何时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的人,但她向来性格和善,看这少年颇为落魄可怜,不禁升起了几分同情,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说罢,还想要些什么?”
少年露出了得逞的笑意:“我啊,还想讨你为妻。”
姜卿真是想撕了这臭流氓的欠嘴,她作为高门大户的千金,从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种戏弄。
“你知道我是谁么?”
眼前漂亮淑丽的少女,有着温暖又灿烂的明丽脸庞,袅袅婷婷,正值豆蔻年华。
就像...还未完全绽开的桃花一般。
眼底的黑暗深邃了一丝,他回答:“当然知道,姜家大小姐”。
少女抬起下巴,“知道就好,你信不信,会为你的戏弄付出代价!”
明明是威胁,但因为少女声音甜软娇憨,听起来就像小奶猫撒娇一样。江津度一愣,心底似被轻柔的尾羽轻轻划过一样,带了点莫名其妙的痒。本来只是想像往常随意戏弄小姑娘,结果碰上的这位小姐,还真是意外的有意思。
他忍不住笑了:“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姜卿咬着唇想了想,摇头,脸上带着天真的困惑。
江津度哈哈大笑,“我是您未来的丈夫,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江津度,您看我也姓江,咱们这是月老安排的缘分啊。”
姜卿闻言大怒,骂道:“你这小流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幅面孔,简直...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却笑得越发厉害了,笑容灿烂又张扬,有几分可爱。他屈起手,微微作揖:“改日必将登门拜访。”
再次相遇的日子居然很快便到了。
姜家本是个小地主,姜太公日前为了一个宝物同江湖上一位赫赫有名的侠客结了仇,为躲仇人,他举家搬迁至淮安,姜太公平日为人不错,颇为慷慨大方,因此广交朋友。为了躲避仇人,他狠心连夜率领妻儿老小行水路,悠悠来到人迹罕至的淮安定居。他曾听朋友说这儿还有个天然钟乳岩洞,地形复杂,他从朋友那儿得来地图,若那位煞星寻来,他倒也能避上一避。
淮安本地人其实不知姜太公在外的大名,因为他使了化名。但他性格依旧爱好广交朋友,再加上看起来比较有钱,很多人特意带着贺礼参加姜家乔迁宴,以便尽快攀上这支高枝。
姜卿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叹了叹气。
听着门口那些:“赵老爷送喜鹊登梅枝金镯子一份。”
“王老爷赠和田玉一枚。”
“刘夫人送迎客松泼墨画屏一架。”
听起来真够无聊的,她讨厌这样热闹的环境,她自己根本融入不进去这些虚伪的笑容和暗自的打量里。
“送十万钱红包!”
这声音听着却不像那中年门房嘶哑的嗓音,少年清脆好听:“江津度携十万红包前来贺江老爷乔迁之喜。”
门房一愣:“这位少爷,您...”
您那十万贺礼呢?
再说,看起来这少年年纪轻轻,看起来不太像有钱人啊,衣服咯吱窝那儿还有几个新鲜的补丁呢。
少年笑嘻嘻的从咯吱窝里掏出了张纸:“劳驾这个给江老爷,谢谢老铁了。”
大胡子门房莫名其妙的接过来信,嘀咕道:“凭什么帮你去啊。”这薄薄的信封感觉不会有十万吧。
江津度其实本意也就是跑来蹭吃蹭喝,但他突然想到那天见的那位小姐,突然不太想像老鼠一般偷偷摸摸进去,转而选择了另一种更嚣张夸张的方式 嘴里喊着:“喂,姜小姐,你未婚夫来看你了。”
丝毫不考虑会被人当做砸场子的丢出去。
其实他本来就只带了一张嘴来吃喝,这十几年反正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典型的流氓做派。
顶多就是被殴打出去呗,反正他从小到大,已经挨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