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着叶椿的脸庞，叶椿把脸靠上来，任由他轻轻的抚摸。
“我杀不了你……可是如果我死了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杀了你。”
她体内的魔能在沸腾，按照某种奇异而玄妙的方式运行着，云流并不陌生，那是某个招式的前奏。
名为岁月流光的前奏。
一度让云流失算的招数。
“你会死的，不会像上一次那样，重生为如今的模样，而会真正的死去，历史中找不见你的踪影。”云流洞悉了某种本质。
她哭着的同时又笑着，叶椿深知云流所说的事情：“你也会和我一起的，我们都会消失，从历史中消失，如果没有任何立场的话……如果我们仅仅是从历史中消失而不是完全泯灭的话，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关系？我忍不住这样想。”
这样的话语背后所隐藏的含义，云流并不太想要去思考。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话，或许是很不错的结局……我知道你背负的是什么，整个人族的命运……让你即便是牺牲自己也要毁灭我。在你的眼中，我是极度邪恶的大天魔。”
云流也笑了，不像是过去那样的从容，叶椿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苦涩和无奈。
“我了解你的一切， 可是，你真的了解我吗？我知道，我背负的又是怎么样沉重的东西吗？叶椿，你不知道的。”
雨水再一次的被隔绝，他们两个被玄妙的光芒所笼罩，逐渐的好像要和这个世界隔离出去，空间，时间，一切都要和正常的世界发生分离。
“我，虽然不懂，可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如果我们还有机会的话……我不会再像这次这样了，我会杀了你的。”
虽然是这么说，然而叶椿也不过是说说，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内心中奔涌的情感到底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只是……他们会消失的。
“你不会停止你的脚步，同样的，我又怎么会停止我的脚步。”云流脸上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他变得冷漠。
就像是世界融合第一天那样，从世界的背后看过来，窥伺这个人类的那双眼睛，成为无数人类噩梦的那双眼睛。
冷漠与残忍，蔑视与霸道。
“我也不是没有后手，叶椿，我不会在同一个手段中失败，知道吗？”
叶椿体内奔涌的魔能突然之间失去了她的控制，在她的体内开始暴走，她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难以相信的看着云流。
她吐出的血，吐在了云流身上。让场面似乎是变得有些血腥了，或者说，本来就是很血腥的场景，云流的胸口上依旧插着那把剑，鲜血汩汩流出。
“魅魔莎兰，我不会真的觉得，一个能够成为第九阶段的有用的手下，是白送给你的吗？”
啊……
输了。
叶椿懂了，一切最终还是在他的预料中，即便是自己想要拼上一切，再一次发动岁月流光，也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他从最开始就留下了很多很多的后手，或许不仅仅有魅魔莎兰？然而，自己或许没办法在见证了。
魔能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体表的那些纹路迅速消散，她的气息变得异常的弱小。
“隔离。”
她最终还是发动了，不完全的，不受控制的岁月流光，紧紧只有极小部分的魔能发挥了作用的岁月流光。
看到了云流的笑容。
这也在，他的预料中吗？
无力和绝望涌上了心头，她失去了意识……如果能够就这样死去的话……说不定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
“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宋娥慈盯着眼前的少女，平时看上去总是傻傻的，有些呆萌的少女，此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王顾瑾感觉到腹部在隐约发烫，提醒着她自己，她是大天魔的仆人，内心深处作痛的地方告诉她，不要有任何试图反抗大天魔的举动，大天魔的命令就是一切。
收服王顾瑾，大天魔仅仅是赐予了她无穷的痛苦。
王顾瑾紧紧的盯着宋娥慈：“你不要试图有任何动作，虽然叶椿说生命之力很强，但是我这样单纯的肉体强化，战斗力也不是你可以战胜的，我这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力量。”
宋娥慈感受到了对方体内汹涌的力量。
“你会杀了我吗？”
王顾瑾沉默。
宋娥慈深吸一口气，她摆出一个架势：“现在，把你认定为魔族的人，没有问题吧。”
“……可以。”
肉体强化和生命之力，在这个他们自己搭建的可以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发生了战斗，甚至是目的什么的，都不清楚了。
……
睁开眼睛的时候，叶椿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种几乎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浓郁的气息，魔族，魔族这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在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魔界。
上一世她曾经潜入过魔界，只有魔界空气中才会弥漫着这样让人作呕的气息，在魔界？为什么，怎么会在魔界？
她的脑袋中闪过了各种想法。
岁月流光，成功了吗？这一次是回到了魔界的时间点？或者说……自己失败了？失败了之后被云流带到了魔界？
她动了一下，身上剧烈的疼痛告诉她自己她的情况或许不太妙。
闭上眼睛，她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有一件事情，不太妙，体内有一种特殊的魔能纵横交错，连接起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重要的节点，尝试着触动的话，这些像是丝线一样的魔能却会调动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放弃触动。
啊……这就是大天魔留下的后手吗？
在魅魔体内埋下的种子，自己吸收之后，也就到了自己的体内。成为了让岁月流光失败的那个节点。
“已经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叶椿心情复杂。
“大天魔，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也称得上是大天魔吗？”只能够逞口舌之利，她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了。
有着体内的那些魔能构筑的丝线，自己对于云流来说大概就像是，提线木偶？所以说，毫无反抗的能力。
云流没有回话。
“说起来，我以为会是想宫殿一样的地方，我记得大天魔是有魔王宫来着？为什么是在这样一个山洞一样简陋的地方。大天魔的品味不一般呀。”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闭嘴，因为激怒我的后果会很严重。”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激怒你，你就会放过我一样？大天魔可不像是这么宽宏大量的家伙。”
叶椿完全的冷言相向。
就是工地里面却一个抬杠的那种。
叶椿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她终于看到了云流，他俯视着自己。他看上去不太好，至少表面看上去，伤痕累累。
“用一种更可爱的方式和我说话。”
“喵？凭什么喵？讨厌就是讨厌喵~诶喵？为什么喵？！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喵？！”某人变得惊慌了。
云流满意的点头，颇有些嘲笑的意味：“这样子就足够可爱了。你心中的可爱的表达方式原来是这样的，品味意外的不错啊。”
叶椿不想说话了。
一旦说话，那些魔能牵扯的线条就会操纵自己的动作，让自己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改变。
云流蹲下，抚摸着叶椿的脸：“不得不说，你还是超乎了我的意料，差一点点，就让你带着我同归于尽了，好在我提前就做了防备。”
叶椿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这个家伙。
云流不在意她的动作，反正，她是没有反抗余地的。
“我有事情非常疑惑，按照道理来讲，在我的推测中的话……我应该是毫无顾忌的杀了我才对，不会有任何的负担的……可是那时候，你说你杀不了我，到底是为什么？”
让大天魔非常非常疑惑的事情，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根本不了解人族的念头，叶椿那个时候哭着抱着自己，说她杀不了自己。
疑惑，不解，或者……他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颗虚假的心脏微微作痛。
不过叶椿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云流的动作和表情。
即便是丝毫不想要回答大天魔的问题，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无能的样子，抱着对方哭什么的……自己是傻子吗？
脸颊有些发烫。
“你是害羞了吗？”
叶椿还是不回答。
“你们人类真的让我搞不懂，我以为作为一个天魔，我能够东西你们所有的情感，就如同上一次我窥伺你对生死的变化逆转生死轮一样，你的内心全然在我的预算中，可是这一次我没能够推测到你的行为，以至于局面超出了我的掌控，你能够告诉我理由吗？”
这种问题，就算我们不是敌人我也不会回答……
叶椿很想这么说。
然而……
“告诉我答案。”
大天魔看上去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可以不用那种说话的方式。”
他补充了一句。
“我要是能够杀了你的话，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用管风险的把你给杀了。”
叶椿叹息了一声，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如果直接就把云流给杀了，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死亡，换来人族的未来，多么划算，您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的价值是存在的……
“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要说理由的话……”
云流侧耳倾听。
一只尾巴，那平时摸起来非常柔软的尾巴，变得坚韧而锋利，刺穿了他的肉体。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杀死你，只能够趁着你没有反应过来了……我不会再下不了手的。”
云流一把扯住了她的尾巴，也不管自己的身体被刺穿了，他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你觉得这样做，就能够让我愤怒，然后杀死你吗？太迟了，你杀不了我，我也不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