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除妖司，还当你是男子，居然让我们这些女子先行，还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大概之前的偷袭，还有一开始的不对付，走在前面的秋悦看着单名羽这探头探脑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口嘲讽。

“秋悦仙子，在下这叫谨慎，至于是否是男子？”单名羽眉眼一挑，脸上笑容依旧不变，“秋悦仙子若想的话，我们今后便以姐妹相称也是可以。”

“谁和你姐妹相称？”秋悦像沾染脏东西一样吓了一跳，这样指着单名羽，“你这家伙就没有一点…尊严吗？”

“有是有了，但是尊严比起性命来说就不怎么值钱了。”单名羽看着秋悦少女，又看着山林，笑说，“毕竟比起秋悦仙子，玉剑仙子你们自幼习武，我这修灵的体质可是完全比不过，可受不了几根妖丝缠缚，而且灵气对妖物来说可是大补，稍有不慎，可就一命呜呼，现在在下身家性命可就攥着两位仙子手里，若能讨得仙子欢心，尊严什么能丢就丢了吧~”说着，又似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

“……”

“谁要你舍弃尊严来讨欢心了？”秋悦张张嘴，有心怀疑自己是否做得过分了一些，皱着眉头，别扭回过身去，“再者我们上山就是为了锄强扶弱，斩妖除魔，你不需要这么做，我们也会保护你的。”怎么感觉弄得自己像坏人似的。

“那便多谢秋悦仙子了。”

“哼！”笑面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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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被丢下的可怜孩子。

不过想想也是，单名羽有着对付妖怪的本事，而秋悦和水玉能保护他，而自己这个普通的柔弱女子除了送菜，又有什么作为呢？

窗边晃动的人影，是除妖司的少年们，好像在上山之前，还被特意嘱托要好好照顾这边。

顾瑶被安排在一个房间，所幸这房间不只自己一个人，还有之前狐妖作祟的受害者和他美艳的小娘子。

即使受害者如今模样，皮包骨头，头发泛白，嘴巴含糊不清说着些许胡话，有时嘴一歪，还会流下一些黏浊的液体，跟着九旬老人也没多大区别，但这小娘子仍是神情温柔擦拭照拂，没有丝毫埋怨。

“……”顾瑶看着，并没有选择打扰，只是倚着桌面，不知思索着什么。

“您是顾瑶姑娘吧！”最终打破平静还是这位小娘子言语。

“哦~你认识我？”顾瑶眨眨眼睛，倒对此并没有感到特别稀奇。

“只是听外面除妖司的大人所言，顾瑶姑娘极为聪慧，三言两语便查出了事情真相。”

“真相？你指的哪方面？是作祟的不是狐妖？还是说作祟的狐妖其实救人的那一方？亦或者...”顾瑶打了个哈欠，大概是长时间的沉默让她有了些许困意。

“……”小娘子抬头看她，认真想从对方面庞探清什么，但看着这幅随意姿态，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嘛，多是猜测，没什么好讲，但闲来无事，我与小娘子讲件最近听闻的怪谈轶事如何？”

“呃~顾瑶姑娘请说。”

“嗯。”顾瑶点了下头，喝了口茶，算是清清嗓子，“很久很久以前，有只小狐狸，它有着如秋天枫叶那般瑰丽红色皮毛，在人类世界，虽然小，肉不够塞牙缝，但单就这皮毛便值得猎人趋之若鹜。”

“……”小娘子下意识抖了抖身子，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少女，话语似梗在喉咙口，怎么也出不来。

“但是这只小红狐狸，很机灵，又有几分机遇，得到些修炼法门，那些个猎人为它设计了不少机关，但是都被一一躲过，但是可能是太过轻松，小家伙骄傲了，开始自满起来，认为猎人果然，太蠢了，就这样也想抓住我？哼！做梦！”顾瑶说着话，还配合着话语做着小表情，还是喜欢这种讲故事的方式，但可惜眼前的小娘子似乎完全无法懂得欣赏，思绪不知随着风飘到那一边去了，可惜了，只能自娱自乐呢！

“这样的它最终还是中了猎人的圈套，捕兽夹夹住了它的腿，小家伙挣脱不开，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它，但是它还是努力让着自己叫声轻些，因为要是叫得重的话，猎人很快就会过来了。”

“但是依旧无法摆脱捕兽夹这一困境的小家伙，明白自己还是逃脱不了被人发现的境地，窸窸窣窣，那是什么东西穿过草丛的声音，不要啊！猎人过来了！小家伙这时候整个身心都被恐惧占满了！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啊~如果自己能小心一点的话！一滴晶莹的泪珠不甘从面庞滑下。”

“然后…”

“等待它却并不是死亡，来的不是猎户，而是一个小男孩。”

“‘你在哭吗？’小男孩关切的话语落到它的心底，‘很疼吧!我这就帮你把它弄开！’”

“小男孩救了小狐狸，还为它包扎了伤口。”

“虽然那次接触只是很短的时间，但是小男孩却在小狐狸的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记。”

“那次事件之后，小狐狸变得慎重，不再挑衅猎人，躲藏起来好好修炼，渐渐也就从那些猎人眼里淡去。”

“但是尽管如此，小狐狸还是一直在意着小男孩，每有空闲它便偷偷去看他。”

“日落日升，春去秋来，小男孩变成了大男孩，小狐狸也成了大狐狸。”

“父母去世，它陪他哀伤，走出痛苦，努力劳作，又为他感到高兴，渐渐的，小狐狸的内心涌现不知名的情绪，而当它明了的时候，那已经是别人姑娘托媒婆去了他的房间，虽说最终没有同意，它知道，它是喜欢上这个从救了它起，一直看着成长的男子了。”

“但妖若想化形，若是普通修行，还需百年，若是急功近利想吞食人类获得提升，大概会快一些，也还需十余年。但无论哪种时间都太长，啊~如果能直接获得一具人类躯体就好了！我愿以我全部的修为换与那人共度一生的时光！”

“……”顾瑶停在这，看着完全陷入回忆之中的小娘子，笑问，“小娘子，你猜接着发生了什么？”

“我…我…”

“好像真的是愿望实现了，小狐狸见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子，衣着狼狈，似落难到此，她倒在了地上，已经没了呼吸，死去有一会了。啊！这就是上天的馈赠啊！”

“小狐狸兴奋就像人类女孩过年得到新衣服一般，迫不及待穿了起来，于是‘它’变成‘她’，并与他结了亲，幸福生活在一起，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然要说美好结局也不是，里面也有可怜人，说来这附身的女子却还有个显赫来历，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也不知因何落难于此，就算死，死后也没个安生。真是可怜女子呢~”

“……”

“对了，小娘子，我看这除妖司的大人对你特别照顾，也不知小娘子是否也有些显赫身世？”

“……”小娘子眼底划过狠厉，但这丝目光迎上满是笑意的顾瑶，不自觉惶恐起来，很危险?但明明是普通人？看着窗外晃动的人影，啊！嗯，自己害怕是因为他们吗？

“不，只是山野村女罢了，不值顾瑶姑娘挂念。”收敛神色，整理好面容，不咸不淡应答。

“这样啊！那么…”顾瑶狐眸微眯，“小娘子，可想继续听我这故事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