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森林阴风阵阵,翠绿的草木被幽冷的狂风吹得唰唰作响,大多数动物都被此阵来自夏季,显得反常的气温扰乱了作息,纷纷回到窝中御寒。

与外面渐暗的天色不同,本因遭灭门而再无人烟的月府却是烛光摇曳,原本遍地的尸首,也早已被清理掩埋,现场只留下破瓦颓垣与满地已凝结的血迹在述说着曾发生过的杀戮。

此时,月府大堂内坐着一名消瘦的红袍男子,经过昨夜的战斗,红袍男子被殊死反抗的月家家主纠缠许久,身上挂了不少彩不说,到最后,红袍男子还被月家家主逃了去。想到这一出,一股无名火不由心生,紧紧握住了那伤痕累累的拳头。

该死的月家家主,当时自己在山崖前刺向他心脏的那一剑本可直截了当地要了他的狗命,但谁曾想剑尖在刺入胸腔,即将到达心脏位置时,却似刺中了块铁一般的坚硬。

看来传言非虚,都说月家家主所学甚多,这失传的罡心绝也被他习得。

若不是罡心绝在心脏即将被刺破会激发并消耗全身灵力,从而让心脏坚硬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自己断不会让对方逃过一劫。

虽剑身还是划过对方心脏贯穿了对方的身体,可自己却在他拼命挣扎之下没能将剑刃拔出,但…即便罡心绝救了他一次,可他满身伤,出血量也甚多,掉进山崖下那湍急的河流里,多半也活不成了吧?

嘛,就算活着,又能怎样呢?

旁座的那位须发斑白,显得有几份邪气的老者似乎感受到了红袍男子的怒气,便是用沙哑的嗓音问询道:“血嗜,老夫且从门徒口中听说月家家主被你重伤后掉入了河中,此事可真?”

“啊,算他命大,有罡心绝保了他一命,但依他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状态来瞧,多半也是落得个失血过多而亡的下场罢了!”

血嗜阴沉着脸道。

“罡心绝?!失策啊失策!早听说月家代代家主都会罡心绝,可你怎还刺他心脏?依月家家主的个性若是没死,等其有机会东山再起,岂不是让冥幽宗多了个麻烦?”

老者紧缩眉头,看向血嗜的眼神中带有责怪之意。

“哼,雾长老别整日瞎费心了!不管月家家主死没死透,但既然护魂甲已然到手,任何失策便都是小问题罢了!”

桌边的蜡烛上闪烁着的萤光打在血嗜消瘦的脸庞上,更显几分阴沉,但一想到已经抢夺到自己想要之物,嘴角不由勾起一丝阴邪的弧度,就连脸色倒也更红润了几分。

有了护魂甲,便就完成了御宫使交代的任务,届时,他便能随意出入妖界,而妖界内灵力充裕,依他的资质要晋升显圣期,便是轻而易举,若是在等上个十几年,或许还能晋升化神期。

到时,自己有实力,背后还有整个妖族撑腰,那自己在人界西南大陆便能横着走,他还会怕东山再起的月家来找麻烦不成?

“哼,放虎归山,你从小行事便就妄自尊大,若是不改改,日后可是会栽跟头的!”

雾长老从小看着血嗜长大,岂会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做事做得不干净不利落,施虐心还重,估计从一开始与月家家主对上时,他就想着要活活玩死对方,不然凭他的本事,岂会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雾长老!我现在可是宗主!要教训我,还轮不到你!”

血嗜面色不悦,猛地站起身厉眼看着雾长老,带动的风将桌上的烛火吹得不停摇曳。

这老家伙,从小到大就管得自己严,前几年自己已达天阶巅峰,更是接手了老爹的位置当了宗主,但还是免不了要看他这灵阶强者的脸色!

往后,若不是老爹接受了妖族御宫使的条件投靠了妖族,让他有机会先一步进入妖界,从而在即将入土的年纪从灵阶巅峰晋升为显圣期延长了寿命,他又岂能在自己面前继续耀武扬威?

昨晚自己经过与月家家主那一战,从中获得不少感悟,已成功从天阶突破,达到了灵阶下品,如今只要将护魂甲交给妖族御宫使,自己便能前往妖界修炼,届时,自己便能以极快速度超越他!无须再瞧他脸色行事!

雾长老没在意血嗜的态度,反倒是一转脸色,语气放缓道:“哎,倒不是老夫在挤兑你,御宫使命你搜寻护魂甲下落,并未让你滥杀无辜,如今你已将御御宫使唤来,想必御宫使不久后便到,可如今外头仍然血迹斑斑,你小子也不清理,待御宫使前来瞧见,许会不悦啊!”

妖族御宫使心善,见不得无端的杀戮,但事已发生,自己这边就应该做得干净点,可血嗜倒好,干完活不收尾,偏要等自己来后帮他收拾烂摊子。

“啧,待御宫使来后,随便编个理由便能将之打发,还何必劳烦门徒清理现场?”

血嗜也不想跟雾长老多唠叨了,说完便是坐回原位,给自己沏了杯香茗。

眼瞧着自己杯中空空,血嗜也不上茶,雾长老便是叹了口气后从大堂走了出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妖族御宫使。

“哼,老东西屁话真多。”

血嗜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随后将身后的一套金丝软甲放在桌上把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东西可是宝贝,虽不知妖族抢夺这件软甲有何用,但只是帮妖族寻得这件宝甲便能让整个宗门的人随意出入妖界,倒也算得上是一件美差。

“宗主!”

就在血嗜消瘦的脸庞上露出邪笑后,从大堂外走来一男子,刚来到血嗜面前,便单膝下跪拱手,一脸恭敬。

“怎的,那三兄弟还未回来?难道是死外面了不成?”

血嗜皱着眉毛转头看向面露愁容的男子,眼神似有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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