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情绪低落的陆恒说道,随后又自嘲一笑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大部分这么说的家伙都是没有人可以依靠的。”
【你是在安慰我吗,这种道理怎么听都觉得牵强呢···】
“我并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安慰他人那种事情我可不擅长,何况安慰的对象还是一个男生。”
我并不需要向他举出什么例子来验证自己的话,因为我本人就是最好的依据。
“我不指望用几句话就可以让你振作,毕竟我并不是靠耍嘴皮子就能给别人洗脑的演说家,但你需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就先把抱怨的想法和心思收起来,因为没人会愿意听那些东西,更不要指望他们去理解。”
我认真的看着陆恒说道。
【那···你能理解我吗?】陆恒抬起头,灰暗的脸上透露出一点点的期冀神色。
“不能,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的处境,不能妄作判断。”我果断的摇头否定到。
要知道那种明明没有经历过你的遭遇却还表露出一幅我理解你样子的人真是虚伪至极。
我讨厌这种人,所以不会本末倒置的去做这样的事情。
【·······】陆恒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半晌,他的瞳孔微微的放大,然后缓缓的再度低下了头。
“尽管我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你,可对于痛苦的心情我的体会拿出来写份一千字心得都绰绰有余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了一下,可我其实并无半分笑意。
这世上幸福的心情有许多种,我不知道该如何区分,或许是没有去尝试过吧。
都说实践检验真理,怪不得很多人那么无知,看来我也是个无知的人呢(笑)。
而痛苦的心情就简单多了,它们大多相似,只是程度的深浅不同而已,所以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陆恒呆呆的望着地上洁白的瓷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几滴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珠悄然滑落在上面,随后便被阴影所掩盖,无人察觉。
见到此景我没有再说话,而是环抱双手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天空中大半的云彩都已经被染成了略带暗黄的金色。
其实人是不需要被理解也能好好生存下去的,寻求理解也只是为了索取一点点被认同的安慰感罢了。
这也是我想要教给他的道理,可语言往往是最苍白的东西,我无法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他。
阵阵夹杂着凉意的初秋的萧瑟之风顺着窗户毫不客气的溜进了活动室内,卷起米黄色的窗帘,发出嘈杂的“沙沙沙”的响声,但却又显得这里的氛围更加的寂冷。
“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不知过了多少分钟,外面的风开始慢慢停歇直至彻底的不见踪影。
【没有了。】陆恒用摘下眼镜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出乎我意料的摇了摇头。
“哦,真的吗?”
我有些惊讶,本来还以为还得多浪费些口水才能完事儿呢。
【其实,其实我本来还是很忐忑的,有很多不确定的问题想要你给我解答。】他朝我勉强的笑了笑,原本略为颤抖的声音开始趋于平静。
“那为什么又不问了。”我有些好奇的将视线转到了他的脸上。
这有些不符合他在我脑海中的初始印象了。
遥想起他第一次来到活动室那幅怯懦和极度恐惧的神情,总是对不确定的因素感到害怕,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才敢小心翼翼的在我的逼迫下作出一些行动。
看见此刻平静的陆恒,我感到很意外。
【因为我知道问那些东西其实是没有用处的,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只是······】
陆恒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显得欲言又止。
原来他一直就很清楚自己行为的无用性,由此看来他的脑子还不算差,至少还有自我意识的功能。
“只是什么?”
【我无法做到去相信自己,也无法······】
“你也无法做到相信我,一直不敢确定自己当时在医院一时脑热作出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所以不断且反复的寻求解答以求安心,对吗?”
我沉声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他要说的我都明白,也早就想到过。
【可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我选择了相信你,就不应该再犹豫不决的去在多余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释然神情。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哦······
“那你自己呢?”我突然问道。
【我···自己?】陆恒呆滞了一下,眼中浮出不决的神色。
“记住,不要把轻重顺序弄错了。”
在我看来,相信自己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相信别人。
况且这十几年来我也从未遇见过能让我毫无保留去相信的人,这个意识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
陆恒一直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委托中,他自己才是问题的关键。
由此看来,他还需要一份不小的勇气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东西,我可是赋予不了的。
获得勇气的方法,或许是当一个人承受的足够多却还没有崩溃,就自然而然的行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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