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的过程可比掉下来那会儿要好受多了。

我整个人缩在神秘女性的怀里,感受着同样在耳边呼啸的狂风以及穿越水雾时在脸上留下的细小水珠,是与掉下来时截然相反的宛如在云端穿梭那般的旷然惬意。

哦对了,严格来说,我现在确实是在飞。

“唰!”神秘女性乘着从自己身体里吹出来的青色风势,时不时提脚踏在陡直的崖壁上,强盛的风力轻而易举地便在崖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其实只凭借一往无前的狂风,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就能顺利地抵达山顶,但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更喜欢这种宛如凌空攀爬的感觉。

在这种速度下,崖底到山顶那完全无法估量的距离,居然只花了2分钟不到就到了,甚至比我掉下去花的是时间还要短,如果你要问我这是一种什么感受的话——怎一个爽字了得!

当然这趟旅程并没有就此完结,在跃离了安格斯瀑布之后,神秘女性带着我真正意义上的飞向了天际,眼前尽是一瞬间划过两鬓的绵绵之云,地上的景物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向后穿梭,不同的土壤,植被,河流在这一刻连成了一条条色彩迥异的线条,甚至别有一番致趣。

只不过,目睹着这过眼如烟云般的大地,我脑海却不由得浮现了另外的画面——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和某个人,一起体验过这种感觉。

但是,无论我怎么想,也描绘不出那人的模样,想不起那日的时间,以及到底看见了怎样一番景色。

这种恍然如梦的状态,直到我们两人回到了地面上后也迟迟无法褪去。

“怎么啦,吓傻了?”神秘女性忍不住伸手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两下,这才让我突然间回过神来。

“没……没有,不知不觉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揉了揉小脑门,摇着头嘟囔道,“可能是在梦里发生的事吧。”

“呵呵……”我的回答再次让她笑出了声来,直至她转过身面向祭拜之所时,眉宇间的笑意也似乎从来不曾褪去。

虽说这里便是神秘女性的目的地,但这里却并没有墓碑或是一切可以佐证是葬所的标志物,而是一个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山间茶寮。

荒废已久的茶寮里,本应该受山风山雨所摧蚀的石制桌椅,却如同崭新之物一样光滑整洁,这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还设下了保护结界的样子,

“过来吧,就是这里。”我还在打量着这个此前也从未来过的茶寮之时,眼见神秘女性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了石制桌椅之前,她将手中的白花放在了石桌的对角,还把手上的其中一瓶酒放在了白花的边上,至于另外一瓶则被她紧紧握在了手中。

“呆子,想我了没?”当她坐到了石椅上,说出第一句话的刹那,我能感觉到她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是一种只存在于花季少女身上的,情窦初开的青涩感。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周围树影摇曳的婆娑声。

“想想你也不会想我,就当是我又来擅自打扰你的清净吧,反正这种事我做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会多在乎这一次。”她似乎很清楚如果对方就坐在彼岸的话,到底会说些什么,很自然地回答道。

“哦对了,这个小丫头是自己吵着要跟来的,你可别怪我多带了个人来叨扰你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忍不住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几声,刚想学着她的样子也对空气说两句话,才发现我压根不知道对面到底是谁,这能说些啥啊?

“那个,姐姐。”我悄悄凑到了神秘女性的边上,好奇的问道,“能告诉我,你的这位老朋友到底是谁吗?”

“罗宾·艾斯芬格斯。”她面露微笑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千年之前的最后一位圣佑炼金术士。

“哦哦哦,这不就是制作谢绝好意的那位圣佑炼金术士吗?”我装作眼前一亮的样子,神神叨叨地对着无人的座位行了一个女士礼,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多亏了您的药剂,我可不想被那位神兽大人整成落汤鸡。”

一切都如同我想的那样,既然神秘女性想要祭拜的朋友便是谢绝好意的制作者,那么神秘女性的身份,也就只剩下灵澈这一种可能了。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不久之前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呢?”

“那……那都是意外好吗,姐姐真是的。”我小声嘟囔道。

“好了,你也不用学我一样说话,对面到底有没有人,这件事你和我一样清楚不是么?”灵澈用桌上的石制茶具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清酒,看着杯中的涟漪缓缓说道,“只不过我习惯了这样和他相处罢了。”

“一千年来,都是这样吗……”

“对于人类来说,一千年确实很长,但是对我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这种事那只小笨鸟应该也有同样的感受吧?”

小笨鸟——原来她之前说的那位老朋友,真的就是岚浠吗?

不过想来也是,这大陆上被冠以神兽之名的存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几位神兽之间互相认识那的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现在除了睡就是吃,还莫名其妙地赖上本小姐了,灵澈姐姐要不大发慈悲把她接接走,反正你们也是朋友嘛。”我耸了耸肩,十分苦恼地叹了口气,“神兽什么的本小姐可养不起。”

“那丫头决定了的事情,除了她以外没人……”灵澈正说着,似乎从我方才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那双好看的青瞳中闪过了几丝突如其来的讶异,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地微笑着饮下了杯中的清酒。

“如果这也是她所期望的那样,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灵澈指的她到底是谁,她所说的那件事,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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