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蹲着身子,拍了拍身前的小男孩的肩,随后向他竖起了她的大拇指。
还有脸上时常挂着的让人感到安心的微笑。
这个脸…
如果没有这个淡妆的话,说不定又会有人说我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错,我也绝对不会忘记。
这个拥有和我几分相像的脸的人。
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女人…
妈妈……
''所以啊…阿哲,妈妈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和爸爸好好的活着!''
男孩默不作声,女人却仍对他说着话。
''一定要哦!''
''……''
''呐,阿哲,我们来拉勾勾吧!阿哲和爸爸好好活着,嗯…妈妈也会好好活着的!''
''……''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约定好了哦!阿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哦!''
''那…妈妈走了?''
''……''
视线中,这个身材并不算高的女人站起身来,再一次揉了一次她那可爱儿子的头发,转身走出这个小房间,带上了门。
''咔哒。''
顺带留下的,还有几滴晶莹。
兴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碰到她儿子了。
随着门的关闭,视线再一次被黑暗笼罩。
''妈妈!''
''妈妈!''
…………
''!''
''喂,余哲!赶快起来!你已经睡过两节课了!''
''?!''
我被另一道声音拖回现实,猛然抬起头。
熟悉的景象。
校园的天花板和走廊,教室的桌椅,还有前面的黑板。
那位扎着侧马尾的前桌一如既往的叫醒了我。
她此刻以一种惊讶的目光盯着我。
''喂……''
''余哲,你…在哭吧?''
我收起了看到这熟悉风光的失落眼神。
嘛,母亲已经走了,尽管这个事实我从来没有接受过。
不过这已经是事实了,我和父亲的生活也开始慢慢走向正轨了。
嗯,还是得和大家好好相处的吧。
''啊?大概是睡醒了之后正常的反应吧。''
我试图对面前的少女蒙混过关。
''哪有两行清泪直接往下流的正常反应啊!你又想骗我!''
好吧,蒙混失败。
就在对方打算进一步逼问的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
阿!这该死的催眠曲终于救了我一命。
轻羽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随后还是转过身去重新变成了一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嘁,下课再找你算账。''
都这样了还不打算放过我吗。
嘛…现在正处于花季的女孩真可怕就是了。
嗯?
喂喂,你怎么又转过来了!上课了啊!你才刚转过去啊!您不怕您在老师心中的乖乖女形象崩裂吗?!
''喂,已经上课了诶。''
''啊啦~余哲,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心生不好的预感。暗叫一声不好,我也想起来了,这节课、这节课是——
''这节课好像是,实战练习课程吧?''
实战课啊。
虽说这是实战课但你这不怀好意的眼神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我感觉我要是上了这节课会要命的吧!
再三思考了生命的重要性,我果断找了个借口选择率先开溜。
''实战练习我和行程有约了。''
说完,我就打算冲出教室门去。
行程,我们男生之间对他的外号,虽然他本人其实是叫程行就是了,二年级组里战斗能力堪比一个怪物的人。
嘛,除了身体不好以外,的确跟个怪物一样。
''程行今天病假。''
''蛤?怎么可…''
''他昨晚上打电话找我开的假条。''
''你吹吧!你看老程他现在不好端端地坐在座位上吗?我今天可是和他一起出的宿舍!陈轻羽你别想蒙我!''
我话音刚落,陈轻羽瞪了一眼稳坐在座位上的程行。
随后,那家伙一脸心领神会的样子。
''咳咳!唔咳咳咳咳……啊!老余,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我请了发烧的病假。''
''咳咳咳咳咳……就、就是这样!我先回去修养了!''
''啪嗒''
最后,只留下我一人原地战术干咳。
''咳…''
这就是七年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拜把子兄弟?
这也太塑料了吧啊喂!
你上周发烧才好啊!
今天又来?
行程,作为兄弟我是时候该关♂心一下你的身体了。
你家在哪?
我记得大葱插哪对小病的痊愈有好处来着。
尽管我现在很想关注我基友的身体♂状况,但条件似乎不怎么允许……
''呐~''
一只恶魔の手搭上我的肩膀。
''余哲~''
''没人和我一起训练哦~''
''那你可以自己快快乐乐的自我训……啊,嗷!别揪、别揪耳朵!要断!要断!''
嘶哈嘶哈嘶哈……
活该你轻羽没有陪同训练者!
不、不仅如此!
我诅咒你杯面没调料,不,连面都没有!
''给你十分钟准备,十分钟后我在训练场里没看见你的话你下课就死定了!''
随后,轻羽松开了手,哼着歌径自走出了教室,留下我一人捂着被拧到发红的耳朵站在教室里。
''啊…疼疼疼疼疼!''
真搞不懂陈轻羽这个年级优生的脑子到底是由什么杯面组成的。
哎,今天是我值日来着。
我看了一下因为睡觉的缘故而忘记清理的卫生,叹了口气。
遍地的纸张纸屑,充满了我们A班的特色。
吗的,值日真难。
算了,还是赶紧收拾好去训练吧…
陈轻羽作为班主任点名给我的辅导员,我真怕班主任南宫再从她那听到我又双叒叕不服从管理的事例之后,会一个理智断裂把我拆了。
哦,你们问关于为什么我会有辅导员这件事啊?
在此之前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余哲,余,子承父姓,多余的余;哲嘛,dark的那个哲字。
男,十六岁,空岛学院二年级组学院生一名。
没什么爱好,唯一的兴趣无非就是趴在桌上和梦中人一起……搓牌吧。
毕竟也不烧钱嘛。
好吧,大概也是因为咱这个爱好,整得自己目前的排名稳居年级倒数第一。
嗯……无论是文凭成绩还是实战成绩。
所以,这就导致毕业希望渺茫,就算侥幸取得毕业证,说文凭,那边的机关也不会择录我;说实战,成为执行者去狩猎黑兽,能力又太差,做不出什么贡献,哪天被黑兽弄出个三长两短的话,协会也不会给补贴。
为了咱未来着想,我那和我老爹认识的便宜班主任决定让人辅导我的文凭和实战。
就是这样。
虽然已经换过九位老师辅导员就是了。
因为最后实在没老师敢来了,南宫他只得给我换一个同龄学生来暂时先辅导我的文凭学习。
不错,就是现在的陈轻羽,文凭总成绩位居年级组第一的学习鬼才,从未跌下这第一的神坛。
……
''呼,终于干完了。''
十一分钟后,手拿扫把的我看着一如崭新的地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不愧是我!
仅仅只用了十一分钟。
十一分钟!打扫完这群废纸制造者所在的班级!一个人打扫完!
史无前例!
陈轻羽做得到吗?!
程行做得到吗?!
南宫银做得到吗?!
A班诸君做得到吗?!
十…
诶,等等,十一分钟?
我的耳朵开始隐隐作痛。
''给你十分钟准备,十分钟后我在训练场里没看见你的话你下课就死定了!''
我想起十一分钟前,某位陈姓辅导员对我的亲切关爱。
嘶——
我…现在带根钳子下去还能抢救一下吗?
对哦,就这样吧!负钳请罪,就这……
我走到门口,看见了陈轻羽气喘吁吁的样子,而她看到我后,原本因为跑来的缘故而涨红的小脸脸色开始逐渐变黑。
''余!哲!''
好的,来不及了,救不了的,我死定了。
''嗨呀~轻羽,我刚准备下来哦!''
现在只能跟从心而走。
大丈夫能……
''别别别别揪!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别拧!要下来了!''
''今天不把你揪到训练场上去,本小姐不姓陈!''
''啊啊啊!!不要!不要!要死了!''
那一天,大概全学院的人都听到了一阵惨叫。
所以也是那一天,这里又多出一个《惨叫弱受男》的校园传说……个鬼啊!
大概是六分钟后,我看着穿着训练服的陈轻羽站在我面前。
连训练服都没有的我对她摊了个手。
''所以呢,我们到底训练什么?陈大小姐。''
''蛤?我可没说过我是为了训练才跟你一组的。''
''快,告诉我你今天起来是怎么哭的!''
为了这事你就占用了我宝贵的时间?!
实战训练课程,两小时啊!
这可是两小时的睡眠…这可是两小时的训练时间啊!
万一我就用这两小时训练成了D级执行者呢?(bukeneng)
''这是隐私问题,陈大小姐。''
''告诉我啦,万一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我们也能为你排忧解难啊~''
''不说。''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
''告诉我啦~告诉我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嘛。''
这就是传说中的年级优生吗?
恐怖如斯,如果她不是对A的话我还能考虑让她多摇一会我的手。
但问题是这对A下面的肋骨磕得我手疼。
我连忙甩开了她的手。
''陈轻羽,这样吧,我们来进行决斗训练,你只要赢了我,我就告诉你,顺带还答应你一件事。''
在她眼睛放光之时,我话锋一转:''但是,你输了的话,答应我三件事!''
''诶?这样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既然你都觉得自己吃亏了那就别继续''
''哎?我是说这样是不是太欺负你了……''
''???''
谁给你陈轻羽的勇气?!
太狂妄了吧!
我们一个初中上来的吧!
除了我还有谁能了解你这书呆子?!
你只是年级的文凭第一啊!
实战第一不是你啊!
嘛,算了算了,可能有时候这些优等生的锐气就该让我们挫挫吧。
我绝对不是有仇报怨!绝对不是!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有仇抱怨呢?
我将我的学员身份卡从兜中摸出来,按下上面的一个触控开关,抛向头顶,这张卡便悬浮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屏障。
随后,陈轻羽的身份卡也出现在她头顶,形成半边屏障,和我的凑成一个完整的防御屏障。
这就是决斗领域,只有一方认输或者失去战斗能力,才会解除。
当然,下死手的话领域也会挡下致命的一击的。
所以这玩意成为了解决纠纷问题的最佳方法。
俗称拗不过就动手。
随着领域的形成,紧跟着,一道没有什么情感的电子合成音自头顶响起。
''决斗,开始!''
哼哼!陈轻羽!今天就由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人外有人!
''西内!陈轻羽!''
''雪鹰。''
当时,我就看见白光一闪。
然后就很后悔,非常后悔。
我只听到一阵鹰啼和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然后紧跟着,我就原地起飞,整个人直接被撞得紧贴身后的防御屏障,等到作用力消失后,便是我以头着地的时候。
那道前几秒才响过的电子合成音再响起。
''决斗结束,ID:1125703,决斗胜利。''
被打飞的时候,我顺带看清了陈轻羽的学员身份卡:
ID编号:1125703
姓名:陈轻羽
性别:女
年龄:16
所属班级:二年级组A班
文凭排名:1
实战排名:16
……
太欺负人了!
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除了学习连战斗都那么行,我一块豆腐撞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