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这是诸侯会盟
因为我们的军队少,所以在这里只有编入后军的份,其他的军队总计一万五千人,可谓真的是兴师动众。我们几个为了和吕布把事情说清楚,便放慢了行军的步子,在差不多中军的地方秘密谈了开来。
“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我说完,奉先一脸彷徨。“明明我都把董卓杀了,为什么大家却还要——”
“所以说啊,消息传的太慢了——”
“喂~玄德?你们怎么走的那么慢啊~”
我们说的话被前军的公孙瓒打断,我见状赶忙回应。
“啊!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军队是怎么部署的!”
随后我摆了摆手,公孙瓒也高兴的摆了摆手,便没在看过来。
“你小点声啦!虽然让公孙攒听见还好,但万一传出去可就干了。”
见奉先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我只能继续无奈下去了。
其实啊,奉先你说的我是懂得,这就好像是自己明明已经写完了暑假作业,可在汇报工作的时候班主任却理所应当的说道‘暑假作业大家一定都没写完呢呗?’,其他同学居然也都无耻的说‘是’一样。这种情况下,怎么让我说出‘我写完了’这种会遭到其他人飘白眼的话呢?
顺便一提的是,此时吕布和张辽两个人正临时作为我迟来的部下而与我们一起报了讨伐董卓的名。
“干什么要小点声啊?!现在告诉他们董卓死了的话,大家不就都可以不用兴师动众的去讨伐了吗?”
“那他的首级呢?”一旁云长平静地说道。
“没来得及割下来。”
“虽然我不想看也不觉得割下来有什么好玩的,但现在如果你不割下来不就更没人信了吗?”我的音量也有点提升。
“没那个必要吧,我们只要一说出去。那些诸侯费点力气核实一下,就算封锁消息,我想很快也能得知真相。”翼德一脸轻松的说。
“哪有那么容易?我总觉得诸侯会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云长看着自己的大刀。
“诶?什么意思?”
“云长的意思我懂,就是觉得诸侯会盟与其说是董卓讨伐运动,不如说是要让局势大洗牌对吧。”我看了眼云长,她朝我点了点头。随即我便看向吕布那张有些难受的脸说道“为此,每路诸侯应该都希望自己能在这次会盟中立一些功劳,好让自己以后的发展之路能平坦一点。”
“嗯,玄德大人说的在理。”张辽在一旁佩服的点了点头。
“嗯。……”倒是奉先,还是有些无法释然。
“怎么?不信?”
“不信,我不认为诸侯们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而聚在一起。”说不信的,是奉先和翼德。
无聊的事吗?确实,在咱们看来是无聊的事,但在他们那里可就……
“那……”我调皮的看了眼云长和张辽。
咱们就打一个赌好了。
“各路诸侯!我是随公孙瓒一起来的刘备刘玄德。”一进各诸侯待坐的大帐里,我就不顾旁边云长翼德的阻拦,放开嗓门喊到。“我在这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董卓老贼已经在某位正义之士的帮助下被铲除了!”
……
而待我我说完,大帐里的男男女女纷纷鸦雀无声。身后的翼德和云长也无奈且自暴自弃的小声说道‘哥哥你怎么还来真的啊~~~’
对,这个赌,就是要看看我告诉他们真相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反映。
俗话说的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大家,我来迟了——嗯?怎么都这么静?”跟着走进来的公孙瓒眨了眨巴眼,显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伯珪啊~”说话的是坐在正当间,看起来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千金大小姐。她手托着下巴,不屑的看着我们“我袁绍作为盟主,对于你来晚了的这个过失就不计较了,可你怎么还带来一个疯子啊~~~”
说完,顿时帐内笑炸了锅。
……果然如我所料。
“诶?诶?怎么回事?”公孙瓒还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的人,似乎以为在笑自己。“我的穿装有什么可笑的吗?”
看起来坐在中间的那个就是袁绍了。耀眼的金色头发绑成了双马尾,在长长睫毛下,那双目瞳藐视着一切。手中一把小折扇用来发号施令,身穿的的铠甲居然也是十分罕见且贵重的玉甲。
从性格到性别,基本上都没有超出我的预料。
“算了算了,进来坐下吧——诶诶诶!没让你进来,你们这些副将都出去!”
“那个,至少让玄德留下。”公孙瓒弱气的说。
“他那个疯子是最应该出去的。”
“且慢!”
这个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把袁绍的话语打断,并且又是顿时的,帐内因为这个声音一下子又变得没人说活。
“嗯?啊,是孟德嘛。”
曹操!?
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站在那里的是一位白发少女。她的眼睛很有神,双臂盘在胸前,并露出着自信的笑。
“这位刘备刘玄德有权坐在这里,别看他那个样子,可也是在黄巾之乱的时候立下过战功的。”
“嘿~还真是看不出来。”袁绍一脸怀疑的样子。“那……给个座位吧。”
“哦,谢谢了。”我谢过之后,便叫云长先他们出去。
“玄德啊,”我刚坐下,曹操便对我开了口。“你刚才说董卓已死,请问有何证据?”
果然曹操就是曹操,在这种话题上还算是谨慎。……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董卓已死吗?
“我没有证据。”我回看着曹操那张充满自信的脸,却并不能从中看透什么。
“那就是戏言了,下次请说点有根据的话吧。”曹操说完笑了笑,可这个时候其他诸侯并没有跟着笑起来。“那都介绍一下吧,各路诸侯们。认识的不认识的在这里都让大家认识认识。”
之后就是无聊的话题了,虽然也有好多大众脸是女性,但也并不值得一提。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孙坚居然是个男的。这一重大消息再一次打破我好不容易重塑出来的价值观。
“我乃江东之虎,孙坚孙文台。各位多指教了。”孙坚话不多,年岁也不大。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唯一比较突出的特点就是——总爱夸他的孩子。“大家是不知道我家的两个女儿有多可爱。这次我本想把他们带来的,可这兵荒马乱的,这边也没什么可玩可看的,就没让他们来,哈哈哈。”
你当这是来旅游啊……
“哈~~~好了好了,”袁绍好想有些困了,拍了几下手。“今天就先这么着吧,明天进军汜水关。就这样吧,散了散了~~~”
就好像大家一直等着这句话似的,纷纷迅速的出了大帐。
我也出了帐,见外头奉先气嘟嘟的。
“怎么样?我就说吧,没人会相信的。就算是相信,大家也都不会承认的。”我语重心长的对奉先说。
“可玄德您也没和我说袁绍也在啊,我要是早知道她在,我早就冲进去——”
“我怕的就是你冲进去把她砍了才没告诉你呢,总之不要太冲动嘛~~~”我冲奉先笑了笑。
看来事先让奉先在外面呆着果然是正确的,毕竟嫁祸的事情袁绍也参与,万一这一刀下来再把袁绍劈了,那可就不好弄了。
“嗯……我知道了,姑且就先忍耐好了。”
“那哥哥,我们现在呢?跟着这些诸侯走?”云长凑上前说到。
“跟着部队走吧,我倒要看看这闹剧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奉先你们两个呢”
“我们的话也没地方去,姑且就顺着下来,先当玄德的部下吧。”奉先想了想,苦笑着。“但就是不知道玄德会不会嫌我们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我能和奉先在一起也算是有缘了。”
张角我都收留了。
“这、这个,在一起的什么的……”奉先怎么了?还是第一次看她脸红。
“嗯?话说华佗呢?”
“啊,她的话已经先去睡了,和翼德一起。”云长没有办法的扶了扶额。
……他们还真是小孩子啊~~~
“不过天也不早了,咱们都睡下吧。”
“嗯,这两天累死我了。”奉先疲惫的应了一句便入账了,看来最近应该都没怎么睡。
“我还不困,再和文远聊会儿天。”
“嗯,最近和云长经常聊到玄德大人呢。听着听着,我越来越觉得玄德大人才是我和我主公的归宿。”张辽冲我说着,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哈,那真是太好了。”
我想如果曹操听到张辽这句话,八成该哭了。
见云长和张辽散步去了,我也打算随便走走,而这时——
“喂,玄德!~~~”
“嗯?……孟德?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孟德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脸上不忘放下微笑。
“其实我也是睡不着。怎么样?有空吗?”
“嗯,姑且没什么事。”
“那就陪我溜溜吧,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孟德抓住我的手,拽着我走了起来。
曹操找我……什么事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你怎么能冲大家的面把实话说出来呢?”孟德好像埋怨我一样的说着。
“……搞半天原来你知道啊,董卓死了的事。”
“嘛,我也是今天早上知道的,不过这个时候基本上该定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想要改的话也改不了了,我想就这么着也好。”孟德笑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指指点点的数着星星。
“果然这次的讨伐都是各怀鬼胎吗?”
“嘛,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没有目的谁会相应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也就是说,孟德她是明知这样还去召集诸侯的吗?
“那你呢?你发出诏书的本意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吗?”
“不,我当时真的是为了挽救汉室才发出诏书的。”一说起这个,孟德脸上的笑容才有点收敛,但马上又苦笑了出来。“可谁知道我刚发出诏书那个董卓就被人杀了,这可真是够讽刺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玄德你还真是个人物啊~~手下的部将也都是高手如云啊。”孟德的笑容有些微妙。
“啊,倒也没。”说到这里,让我不禁想到那天的那信的事。“。……孟德啊,你到底知道多少?”
即使当时孟德就在附近,但居然能一下子查到我的名字,并且还预判了我的行军路线……
“呵呵,你觉得我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
“放心放心,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不要用这种明显窥探的眼神看着我啦。”
“……那你知道,杀董卓的那个人是谁吗?”
“……这个嘛。”听我说完,孟德一下子有些语毕。“难道玄德有眉目?”
也就是说不知道了,但这也难怪。奉先在虎牢关之战之前,都不怎么出名的。再说,八成这回连虎牢关之战都不会有了。
“这个的话,你觉得我有眉目,我就有眉目了。”我学着她的口吻说着话。
孟德平静的看了看我,然后突然就笑了出来。
“呵呵呵,你太挺有趣。……很好,我挺中意你。”微妙的说完,她便把自己柔顺的白头发绑了起来,绑成一个马尾辫。“总之,先不要再说董卓的事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孟德笑了笑。“天色不早了,都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晚安。”
“晚安。”
看着孟德走开的背影,我心中的那股焦躁已经不在,更多的是一种坦然。
算了,来日方长呢。
第二天,我们到了汜水关。
而最惹人注目的,是汜水关城墙上的硕大且醒目的标语——为董太师之死报仇
我看完这标语,下意识的看了看另一边的孟德,她也发现我在看着她,便回以了一个苦笑。
然后我回看我身后的妹妹们和奉先他们两个,都只回以苦笑和无奈的表情。只有华佗还在询问着那标语上写的是什么。
华雄啊!!你这龟孙怎么就是不懂得我的用心良苦啊!没事儿搞什么标语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像孟德说的那样,真的只走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