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腹肌很明显，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很清晰。
男生还在睡着，少女不自觉地观察起了他的身体。
她发现不只是腹前，他的腰后和上臂也有几处明显的伤痕，只是没有那么大了。
为了那些想守护的事物……
你究竟付出了多少呢……
……
她知道自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是个有些任性的女生。
但遇见他以后的那些任性冲动……
仿佛都整齐地指向了某个模糊却又看得见的方向……
……
而他腹前那条长长的疤痕指向了裤子里，而且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有消失的趋势。
……
……到底有多长呢？
少女看着他的裤口心里充满了疑惑。
……
嗯……应该也快到头了吧。
毕竟离那个位置也不远了，再长的话岂不是那啥就要没了……
诶……
我在想些……什么……
“呜…………”
她不由得呜咽出声，默默给他盖上了被子。
……
然后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给自己快要烫熟了的脸蛋降温。
……
她抬起头想照镜子……却发现面前是个墙，没镜子。
然后下意识转头寻找……
……为什么镜子要安在马桶上方？
镜子里的少女依然脸很红，右下方还有一个鱼人……
“诶？竟然摆在这里了……”她拿了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了……
放下的瞬间，她也想到了那天早上。
“要我吃掉他们？”
她的脑海里回响起那个娇小少女跃动的声音和她灵气十足的语调。
这几天下来……她几乎可以确定符琼喜欢的人是樊歌了。
不论是无微不至的学习指导，还是关怀又带着爱慕的语气，又或是对她似是有意又像是无意地流露出的淡淡敌意……
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相，然后自己离得远一点，这样就算有这个契约……只要她离得更近也可以满足吧……
现在只要告诉他们两个你们互相喜欢着对方……他们就很容易地在一起了吧？
……
……
但为什么会有抗拒心理呢。
为什么会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放手呢？
为什么会想让与他这样的日常再久一些呢……
为什么有时候甚至会对距离的减少有所期待呢？
……
……
我不会是……也喜欢上他了吧？
少女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
脑子里冒出了这个问题，她反而淡定地很，有种谜一般的从容。
这呆子完全没有什么好喜欢的嘛。
……
好吧还是有一点的……
但也就是做的饭好吃，虽然老是骂人但其实很温柔，很照顾人，还有有点可爱罢了。
……
既然如此……
那就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们互相坦白吧。
这样一来……就可以了吧！！
她的心中猛地涌起一股直冲头顶的血气。
鼻子莫名地有些酸楚……
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慢慢呼出。
……
好了……
这样就一定可以了……
……
他们在一起的话……这契约肯定也不会再变啦~
那就今天好咯，速战速决……
……
可是……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又泛起了新的疑问。
或者说是一直以来都有在思考着的疑问。
……
樊歌……
你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
再次回到床边的她显得有些疲惫。
他是还没醒……
果然还是应该叫醒他，这一切都应该他自己决定，而不是我……
她看了一圈，最终看中了沙发上的方形抱枕。
用这个打醒他好了。少女决然地点点头。
然而当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男生……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
少女一惊，这时候怎么办？赶紧拿枕头打他？
然而他只是睁开了眼睛，什么别的动作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发现他确实只是睁开了眼睛，在他眼前晃抱枕、扇风他都完全没反应。
……这是什么超能力吗？她感觉自己有点木。
……
少女俯下身子，一点点地靠近。
看着他的眼睛，她心里逐渐溢满了惊慌。
……因为他的眼神。
仿佛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的落寞，苦苦寻找求而不得的不甘，不顾一切的疯狂，看不见尽头的虚无……全都写进了这无法聚焦的瞳孔里。
……
“樊歌……樊歌？”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手心冒出了汗。
“你醒一醒啊……”
她抓住了他伸在床边的手，轻轻摇动。
“樊……”
“你认识一个……叫乐清音的人么？”
他突然开口了。
就连眼神都变得柔和。
……
她也想起来了。
在那些朦胧的梦中，她似是梦中人，又像是旁观者。
但那句好像每个梦里都会听见，却永远都想不起来的，仿佛远在天边的话……她现在知道了。
“你认识一个……叫乐清音的人么？”
……
“……就是我呀。在你身边。”
……
他的双眼突然聚焦了。
眼神中还漫上了仿佛要冲出来的狂烈欢喜。
但为什么又多了些……在看呆逼的感觉？
不过……这次是……真的醒来了吧……
害得我担心一场……
……
“……今天也要考试的啊！而且你眼睛都睁开了为什么不起床！”
正常的话，我应该这样说吧……或者再打他几下？
……
这短短时间里所想的一切，她想先隐藏起来。
或者是……说出来也太肉麻了……
……
她只是觉得……
在梦里你没有放开我……
……
我便也不要放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