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寒更是直接，“你到底是谁？”

叶博文答非所问的说道：“这天下气运我都能看破，我看两位姑娘与那仙门气运相连，便知道你们皆是天上仙人了。”

“所以？”

“你是来杀我们的？”

听到这话，叶博文一笑置之，仰头又喝了口酒，看着一脸冷色的玥寒，说道：“你应该是以某种双修功法成就的仙人境，体内灵力繁杂浑浊，若是要过仙门，只怕要遭九雷神罚，要魂飞魄散的。”

“不劳你费心。”玥寒冷冰冰的说道。

然后叶博文又饮了口酒，对张思安说道：“这位姑娘与仙门气运倒是微弱，似乎随时都要断开一般，看来姑娘已经不想飞升了？”

“是与不是有何干系？”张思安笑道。

“人间仙人之所以清理天上仙人，是因为扰了人间气运，断了成仙路，但姑娘主动断了气运，自然不会再对人间有所干扰，所以你不飞升也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叶博文也笑道。

“哼，前几日还有人要杀了我呢。”张思安冷哼道。

“那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再说，以姑娘的功夫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人讨到便宜。”叶博文说道。

“所以呢？不杀我们了？”玥寒的话一向如此冰冷。

叶博文将已经喝空掉的酒壶直接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又从袖口内拿出昨日帮他挑选的胭脂，莫名一笑，说道：“原本是想的，但后来觉得没必要了。”

他盯着玥寒，很认真的说道：“姑娘，你气运已尽，若是执意成仙，八成是要死的。”

“不需要你提醒。”玥寒一脸平静。

“哈哈哈。”叶博文大笑两声。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胭脂，原本今日的雪会变成同这个胭脂一样的颜色，然后雪就会融化，变成血。

他轻轻的收起胭脂，一脸笑意。

“你是真的打算送给心上人？”张思安轻声问道。

叶博文微微一愣，看着这位明明是天上的仙人，却染上了人间烟火，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反而更加动人。

他先是轻轻感叹一句，“真好。”随后才回答张思安的话，“没有，我没有什么心上人。”

“那这么说，你之前完全就是在试探我们？”张思安好奇问道。

“也不全是。”叶博文摇摇头，说道：“一来我是为了试探你们，如果你们心怀善念，我便让你们飞升，如果你们满心恶念，只好杀了你们了。这二来，我也确实是对这些不懂的事情好奇而已。”

“你还真是有趣。”张思安笑道。

“我倒是觉得你们更有趣。”叶博文望着远处叶安之等人一脸喜悦的表情，也不知为何跟着笑道：“人活一生，草木一秋。普通人一辈子也不过百年，或许对于仙人来说，百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对凡人来说，百年便可朝代更迭，送走一代人，便再没有他们的身影。修仙人只修仙，人类的喜怒哀惧，一切感受，爱恨离别，一切情绪，他们都没有体验过，着实可惜。”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与其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仙道，还不如去看看人间万里河山。”

叶博文看着叶安之这些年轻人，有些羡慕，有些安慰。

他们还小，少年人的眼中应该有千山万水，少年人的肩上应该挑着山河远阔。

少年人绝不应该去做修仙这种无聊的事。

少年人应该与平庸相悖。

叶博文看着这群少年人，似乎看到了一副独属于他们的山水画，于是他很开心的笑了。

“年轻人啊，就该如此。”

夜晚的寒风很是冰冷，但吹得叶博文很是舒适。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有把握能杀了我们两人？”张思安好奇问道。

“我？”叶博文不禁失笑道：“我连普通人都打不过，怎么杀你们。这么说只是吓吓你们的。”

引来张思安和玥寒不屑的轻啐。

“玥寒。”步如意提着一盏灯笼走到玥寒不远处，笑道：“走吧。”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走向步如意，直到这微弱的灯笼光芒正好将两人照亮。

步如意很开心的笑着。

一盏相思灯，只照心上人。

而在远处，叶安之也正向张思安挥手，同样提着一盏灯笼。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张思安笑道。

“去吧。”叶博文挥手道别。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叶博文才迈开步子，身姿潇洒，一身白衣始终无法被黑夜淹没。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他的声音和身影再看不到。

来也潇洒，去也潇洒。

一身风流，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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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行——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