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相当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相对应的，脸上的绯红还是出卖了此时白娅的心情。若是再往前些日子，发生这种情况她肯定翻脸了，可惜……今天的她已经不是昨天的她了。她决定好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总而言之，白娅的思维模式和普通少女有着相当的区别。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吃亏，甚至于她连掩饰的想法都没有多少，仅仅是等待着叶歌的反应。
当然，如果叶歌的反应让她不满意，她会让叶歌知道该怎么做的。白娅不懂人心，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达到她的目的。她想要的……可不只是让叶歌喜欢自己这么简单啊，正常的手段肯定是没有意义的。
“啊……啊，醒了。”叶歌这才回过神来。
“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白娅微微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把衣襟拉拢起来。只是，这样也没办法全部遮起来，反而多了一种刚才没有的羞涩感。还好，她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穿上内裤的，这么看过去真要说倒也没露太多。
就算是白娅有所想法，也没办法面无表情地在这种阶段给叶歌太多福利。在她的认知中，这起码得等到两个人的关系再推进两个阶段了。
“哦。”叶歌赶紧闭上眼睛，甚至还有些欲盖弥彰地把手盖在眼睛上。不过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他也不至于特意去否认。闭上眼睛，脑海里关于加尔西斯的记忆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能想起来的全是刚刚所看到的白娅。
不过叶歌不知道的是，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白娅却没如他所想的那般回去找衣服，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手扣上胸前的扣子，绕到叶歌身后去。
“别动。”白娅轻轻抱住叶歌，把脸埋在他背后。
“……怎么了？”叶歌身体微微一抖，有些疑惑地问。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白娅没有回答，反而是问。
“不知道。”叶歌道。在他印象中，他一直在那片荒芜的大地上行走着，直到把眼前见到的一切全部杀光才醒了过来。叶歌现在也没搞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已经一年了。”白娅一脸平静地道。
“……开玩笑的吧？”叶歌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句很不得了的话。
“开玩笑的。”白娅笑了笑，“其实也就十五天而已。”
“别吓我啊。”叶歌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差点就信了。
“这是给你的惩罚。下次不要那么做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白娅轻声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很头疼的。”
叶歌想回头，但被白娅按了回去。他察觉到，白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如果是之前，白娅应该是不会开这种没意义的玩笑的。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白娅放开了叶歌，不过叶歌想回过头的时候又按住他，“不准回头看。”
“问什么？”叶歌老老实实坐好。
“你后悔吗？”白娅微微搂着叶歌的脖子，问。
叶歌微微一愣，随后抬起头来，道：“如果，再选一次也还是作出同样的选择就叫做不后悔的话，那我不后悔。”
“记住你今天的答案。你已经没得反悔了。”白娅点了点头，放开叶歌，往一边的房间走去。
叶歌看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只是，他没听懂白娅是什么意思。他有做什么需要反悔的事情吗？
嗯……应该没有吧？
白娅很快就回来了，头发用皮筋束好，恢复到平时那种干练的样子。她扫了叶歌一眼，随后在后面的药品柜里翻找，一边翻一边说道：“躺回去，我给做个检查。还有其他没做的检查也一并做了吧，之后就没这么方便了。”
“之后就要离开本部了吧？”叶歌躺回去，问道。
“嗯，其实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就等你醒过来了。”白娅没有多说，只是把拆出来的药剂分开装好，然后拆出好几根针头来。
“我姑且问一下……应该不会痛吧？”叶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话说他其实并不害怕战斗的时候受伤，甚至更加残酷的痛苦他也承受过了，可看到这种大针管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在说什么蠢话呢。”白娅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叶歌一眼，把东西都在叶歌身旁放好。
“这应该是不会痛的意思吧。”叶歌道。
“先抽血。”白娅面无表情地把针头捅进叶歌的血管，连消毒都省了。蛐蛐感染还有细菌还想弄死一个适格者，想多了。抽出大概半管血后，白娅刚把针头**，叶歌手上的伤口便自发性地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如果不是仔细看，很容易就这么忽略过去了。
“话说抽那么多血到底有什么用呢。”叶歌揉了揉手背，感觉有些痒。至于疼不疼，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对比一下。”白娅随手把针管塞进旁边的机器里，看着一边的屏幕，问：“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没。我甚至感觉身体比以前还好了。”叶歌道。
“嗯……身体数据倒是没什么改变，还在正常浮动范围内。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吗？”白娅思考着，“之后和我去测试一下推力之类的数据吧，这样也有个参照。顺便测试你的能力上限。本部的器材还是比较全的。”
“这样吗？”叶歌张开手，黑色的气息在手上凝聚起来。
“有个参数也好了解自己有没有变强吧。虽然这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不过给一些建议还是可以的。”白娅点了点头，伸手去碰叶歌手上的死亡。
叶歌想了想，没有拒绝。他不是很在意这些，毕竟他的能力构成确实简单，除了数值的问题，剩下的就是经验和判断了。
“这些黑色气体应该不能脱离你存在吧？”白娅摸了个空，叶歌并没有把黑色气息凝成实体。她感觉不到那里有东西，手穿过那些黑色气息时也没有感觉，但视觉上确确实实能看到其存在。
“不行。我如果不去管，它们就会自己消散掉。”叶歌道。
“如果凝成实体呢？”白娅低头在平板上记录着。对她来说叶歌算是相当稀有的研究对象了，平时基本是没有机会能这样研究一个神属的适格者的。只有记录下足够多的数据，她才有资本试着去寻找因子间的共同性。
反正古典物理学什么的基本上都已经死绝了，白娅与其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倒不如说是踩在这堆人的尸体上在往前走。而且很多因子都没有研究价值，越是高级的因子表现出来的共性就越少。
“一样的。”叶歌把黑色气息凝成硬币的形状，放在指尖抛起，但还在空中就消散开来，“除非我特意控制，不然很快就会消失。”
“我知道了。”白娅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平板，随后把平板收起来，“好了，起来吧。”
“这么快？”叶歌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啊，毕竟要用的数据之前都拿到了，剩下的那些就要靠实战来测试了。”白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她在发觉叶歌的能力其实没什么研究价值的时候就停手了。毕竟就算是她，对这种非物质的存在也会难以下手。
要推翻一个体系很简单，但重新建立起来就不止一代人能搞的定的了。白娅也没想过自己要走多远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经在尝试着建立起完整的因子理论体系了，虽说现在连个雏形都没拿出来就是了。她的理论还有相当多不足的地方。
“那刚才拿出来的那些药剂是做什么用的？”叶歌看了一眼还放在旁边的五颜六色的药剂。
“本来想给你扎两针，看看你的能力会起什么反应的。”白娅扫了一眼，随便拿起一支推进针管里，“这个是抑制恢复力用的。普通类一针下去，手上开个口子就能等死了。”
叶歌移开视线，默默远离白娅远了些许。虽然他并不担心这些东西能干掉自己，但说明都听完了，还哪有人真的会往手上扎。
“放心，有解药，死不了人的。”白娅也不在意，“不过这些对你应该都没用了。你不去管，伤口都能自己好。你醒着的时候运作效率比睡着的时候高太多了，以至于这些东西都没意义了。”
叶歌突然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打了个寒战。怪不得白娅说，要用的数据都拿到了。他睡着的这段时间白娅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啊。
大概白娅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轻咳一声道：“总之，药理的实验已经结束了，之后我会把报告发给你，你自己慢慢看吧。有什么问题记得告诉我。”
“我知道了。”叶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这么玩下去，迟早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