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包装袋，拿出一片薯片装进自己嘴巴里，尽量不发出声响打扰到眼前那两个互诉衷肠的笨蛋情侣。
在他旁边，原本已经打算收笔的少女为了抓住这一场景，现在又在低头努力耕耘。
幸福的妹妹可以晚点被叫起来，安生地睡着觉。
凌五用右手托着下巴，同时觉得手中的薯片不够给力，可以的话他更想要一桶爆米花和一杯加冰的可乐，这样配合着自己被喂饱了的错觉的话，看戏的享受可以提高一些。
仔细想想的话，把这个当作百合剧来看是不是可以让自己这只被虐的单身狗之心好受一些呢？
偶尔想着这样不着调的事情给自己提高感受，嘴角不自觉地被拉扯起来。
他感觉很舒服。
和少年自己内心经常强调的东西并不一样，他其实意外是一个非常喜欢被人喂狗粮的人。
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他都喜欢恋人提到对方点点滴滴小事时满足的笑容。
这是美丽到他未曾拥有过的梦境，是美丽到他未曾体验过的谎言。
每当做梦的时候，他都会很幸福，并且直到如今，他也迷恋着被骗。
凌五深信着不配去爱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因此即使是初中时恶名昭著的心魔，他也会像吃到了砂糖一样，心情充实着愉悦。
“……恋爱，好吗？”
少年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微小音量，将几个小时前自己向苏忆问的问题重复。
与那个女孩儿分手之后，他有一段时间像是入魔了一样的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个问题就是在那个时候诞出了一点小芽。
恋爱好吗？
诚然，就如心魔所说，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实质就是想要自己被所谓的恋爱吸引。
想让自己被这个从未拥有过的梦境，从未体验过的谎言所吸引。
爱上爱丽丝也好，爱上冰儿也好，爱上那个曾经是他女友的女孩儿也好，爱上谁都好。
自己是个不懂人心的怪物啊——在无可奈何的承认这种事实之前。
无情者想要去爱。
为此，耍赖皮也好，藉求安慰欺骗自己也好，他都可以去做，这样的想法几乎填满了他的全部。
只是，心魔也有没能看出来的事物。
“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在这里，在忆的旁边。”
‘小五，我就在你的身边哦。’
“有我在，我会告诉忆。”
‘唉嘿嘿，那个、小五，不是那个……喜欢上我了吗，也答、答应了我的告白，这是个好开始唷，有我在，小五一定能拜托自己的问题的。’
他只是还有另外一个祈求。
基于常识和道德，以不能白白浪费掉女孩子的青春为由而诞生的，
很微小很微小的，他至今也不忍心否定的可能性。
他想要回答。
在分手之前，曾经露出小狗般惹人嫉妒的纯真笑容的她，梨花带雨地质问着自己有没有喜欢过她的时候，他不是觉得哭着的她是那么的美。
——他不是默不作声。
“……爱丽丝。”
看着看着，停下吃薯片的手，少年低垂着眼睛，没礼貌地打断了旁边正在画画的少女，用只能周围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什么事？”
“你还记得前两天你问我的问题吗？问我‘究竟是怎么看待冰儿的，我喜欢她吗’的问题。”
周可欣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她当然还记得那件事，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说法。
‘我喜欢冰儿，是萝莉控对萝莉的由衷喜爱，和教徒与天使类似的感觉吧。’
这样的话，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如同骗子恪守自己的谎言，如同梦中人经历着自己的现实。
非常的虚伪和轻浮，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个样子说话的凌五，所以记忆深刻。
“我还记得，不过那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吧？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连想要继续画画的兴致都弱了许多。
周可欣并不想要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了，她也不想要再看到那样的凌五了，看得越多，她为凌五向唐阿姨辩解的信心就越弱。
但沉浸于不可名状之中的凌五并没有听出来周可欣的拒绝之意。
不过即使听出来，凌五也一定会说的吧？
现在的他，只是任由自己的心情，听着笨蛋情侣的话语。
他就是突然的，非常难过。
“……我不知道。”
像是自暴自弃一样，
像是认清现实一样，
像是自作自受一样。
他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透支了自己全部的气力，努力地，疲惫不堪地说道。
“我不明白，我不懂。”
挤出来的虚弱话语。
“恋爱究竟是什么呢？恋爱究竟好在哪里呢？我究竟在被问着什么呢？”
“我不明白……你知道吗？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根本，回答不出来。”
凌五真心的把小萝莉当作珍宝，他是真心的把冰儿当作天使。
啊啊……因为她是那么的美！
让沉寂的心脏疯狂跳动的美丽，是七年前被点亮了意义的他所追求的美丽。
现在的爱丽丝比不过，曾是他女友的女孩子也比不过。
可那是爱情吗？
那种感觉是恋爱吗？
凌五他完全不知道。
他对冰儿究竟是什么感觉呢？除了他认为的以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吗？
凌五他完全不知道。
所以在爱丽丝问自己是否对冰儿抱有恋爱感情的时候。
如果真的能像苏忆一样说出自己只是单纯作为萝莉控爱惜萝莉也好，像陈青奕那样作为恋人爱萝莉爱个不停也罢。
恐怖的是，凌五他完全不知道。
从以前就开始，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他一直都只是个loser，因此只会虚张声势。
他回答…不出来……。
“爱丽丝。”
依旧是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不再是疲累，凌五用自己都惊讶的平稳的声音叫着作为自己人生标记的少女的名字。
与此同时，笨蛋情侣的对话接近了尾声，
苏忆的女友——那个神绘安稳的笑容，很是漂亮。
他真心的祝福她能永远拥有这样的笑容。
因为真的很美丽。
啊啊啊……为什么呢？
他也想要、沉醉于独属于自己的美丽。
“恋爱，究竟是什么呢？”
心魔不想要给我的答案。
爱丽丝，你能给我吗？
“恋爱，好吗？”
最终，向少女呈现的就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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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热的毛巾离开了我的眼睛的时候，
我看着露出柔和笑容的少女，情不自禁的感到了温暖。
忍不住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她闭上眼睛，流露出享受的表情，如同猫咪一般的可爱。
我轻柔地顺理她的头发，像是报答她对我所做的一样，轻轻按着她脑袋上可能让她觉得舒服的位置，慢慢加力，停在适中的力道上。
女孩儿双颊上的可爱红晕越来越多。
“舒服吗？”
充满笑容地问道。
“舒服。”
女孩儿甜甜的笑容和真心觉得很舒服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再辛苦一万倍也一定会很满足吧。
啊、对了，周可欣他们还在这里。
突然想起这件事，我手下也是一顿。
虽然确实以现在的曝光程度来讲，表妹这种谎言已经可有可无了，反正霓虹是允许表兄妹结婚的，所以不管是不是表兄妹，总之同居恋人这种关系是铁定了。
而且因为这个谎言主要是真的瞒心怡及其家人，所以一直以来我和优理也懒得装样子对周家姐妹和老板娘等人掩饰了，更何况现在心怡都已经知道这种事了，就更没有必要撒这种没必要的慌了。
——可即使是如此了，这么晒恩爱也是太过分了一点吧？
苏忆先生觉得这样很不好。
但即使如此，我也完全否认不了自己在女孩儿表明心迹的时候，完全沉迷进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顾及到了。
“……”
到头来也还是只能另找时间和优理说说这件事吧。
这么想着，我尴尬地笑了笑，想着要跟他们道歉，还要接受他们的调侃，僵硬地转过去头。
然后——，我看到的是。
手里拿着半块儿德芙巧克力，漫不经心地瞥向地面的少女，和嘴巴塞着另外半块儿巧克力，不知所措的少年。
从少女没拿巧克力的手的移动轨迹来看，可以轻松地推理出来，少年嘴中的巧克力是谁塞的。
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因为刚才我们俩不得体举动而产生的尴尬，因为对面好像差不多的暧昧场景而化作懵逼。
可是压根没有注意到我，两人依旧在进行着对话。
“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连带着那半块儿巧克力，纤白的双手**上衣的口袋里，外套滑下肩膀，在不远的地方停下，那个渐渐觉得少女心爆棚又有些天然黑的周可欣，第一次显露了酷酷的模样，淡声说道。
清冷带着些许扭捏的口吻不巧的暴露了她的真心。
我疑惑于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住了。
优理察觉到了这种转变，疑惑地睁开眼睛，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唔……可欣？”
即使错过了最暧昧的一幕，眼前的景象对作为少女朋友的优理来说，也是比较新奇的景象。
“怎么了？”
“唔、没事。”
女孩儿歪着头，用她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克里斯蒂娜？”
但不巧的是，我听到了，我瞥了眼呆愣愣啃着巧克力的凌五。
这家伙……不可能是凤凰院凶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