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樱花高中是这样的。
看着卫生间排到走廊的队伍,以及耳边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小团体吹牛声,祈月知道,她在一个并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并不合适的地方。
好在她孤身一人,不受牵连,只要动作快一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到远一点的地方解决。
于是摘花少女转身朝着教师办公室去了,正好那边这两天又发生了新的灵异事件,许多女生甚至连一些女老师最近都不敢靠近那里的卫生间。
……好吧,大部分。
侧身让过趾高气扬向外边走去的一个“混世女魔头”,又瞟过卫生间过道的角落里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的女生小团体,祈月情况紧急也没有过多关注,走进一个隔间熟练地摘起了花。
“牙咩萝,这么逊的吗?像只流浪犬一样~”
“牙白~~秋庭同学你的衣服都湿了,这么穿着出去是想勾引其他男生吗~”
“牙哒哟~秋庭同学要不要这么品如~~”
“呵呵呵呵~~”xN。
嗲里嗲气的嘲笑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原来那个小团体似乎是在欺负别的女生,只是先前那个女生被围在隔间里祈月没有看到。
摘花完毕,祈月心中叹气,熟练地拿出纸巾擦了擦。
世界很美,但不可否认,个体的世界末日从未消失。
祈月理了理百褶裙走出隔间。
当她洗手时,闹剧似乎已经结束,而闹剧的女主人公也在朝卫生间外面走去。然而当看到镜子里一晃而过的熟悉侧脸时,祈月盯着镜子的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大脑里流过琐碎的乱码,从柔弱到坚强,从一开始的背道而驰到最后为了拯救自己而慷慨赴死的挚友,最后悄悄定格为镜子里落魄的身影——绫乃。
可能是顾及到隔壁就是教师办公室的原因,落魄的女孩只是胸口被泼湿,而不是浑身湿透。然而死气沉沉的眼睛,却沾满了空洞和麻木。
显然已经被欺负了很久很久,甚至几乎快要陷入了绝望和死亡。
荆棘爬上祈月的心脏,一点点收紧。
她心底涌起一种要把所有相关的人统统杀掉的冲动。
洗手台的水“哗啦哗啦”地流着,窗外的雨“哗啦哗啦”地下着。
不过还好,祈月的理智压下了愤怒,只是默默看着在冷雨天被水泼湿了衣服的女孩走出了卫生间。
“真没劲呐,她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平时的乖乖女,如今却仿佛戴上了般若面具,带着一脸可笑而幼稚的嘲讽,吊在绫乃身后欣赏前者的落魄,然而她们即将走出卫生间的时候。
有人挡在了她们身前。
“……小林祈月?”
“你还在这里,是打算向我们说教呢?还是想要跟老师举发我们?”
“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个女生的父母炸毁了研究所,给这个国家和社会造成了不知道多少损失,而我们敢在这里闹事,就是因为老师们也很讨厌那个人哦!”
“我们只是嘲笑一下她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了~”
“呐~~嘻嘻嘻……”x3。
祈月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几人一言一语。
对面为首的女生被看得有些发虚,忍不住道:“知道了就快走,不要拦着我们,马上就要上课了!”
她朝祈月撑起的那只手扒去,却发现那只手好像被巨力固定了一样纹丝不动。
望着依旧一言不发的小林祈月,不知怎地,她突然心里有些发毛,连忙又撞了几下想要突破。
“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要上课了你知不知道!?”
外面的走廊处,稻子老师抱着教案路过,看到了这一幕。
“小林同学,你们在干什么?要上课了哦!”
“没什么。稻子老师。”
祈月放下了手,转身向稻子老师礼貌问候,然后在稻子老师的示意下,默默跟在了她后面。她也知道她有些失控了,毕竟这里可是办公室旁边。
望着即将远去的少女背影,又想到先前那平静而危险的目光,为首那个被拦住的女生心底又开始本能地疯狂预警,也不管老师的存在,她急忙将事由脱口而出:“是山田学姐,水是山田学姐泼的!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像其他人一样,跟着嘲笑了她几句!”
仿佛说慢几秒就会被杀掉一样,声音快速而大声地传播着。
稻子老师偏过头疑惑地看向少女。
“发生了什么吗?”
祈月摇摇头。
“没事的,老师,只是一点小矛盾。”
“对了老师,我想向您打听一下秋庭绫乃同学……”
……
……
下午的课有如过眼浮云,祈月没有听进去分毫。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放学。
去了社团回来的一对少年少女窃窃私语着。
“你看到了吗?我们社团那个秋庭绫乃?该不会是要去援.交吧?”
“嗯……她不是挺内向乖巧的吗,怎么会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
“内向乖巧?呵呵,你怕是不知道她的风评有多差,刚刚来找她的那个山田学姐,我听几个哥们说,和她扯上关系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来找女高中生援——”
“滋——”
金属椅脚摩擦着尖锐的刺耳鸣叫,“哐啷”一下摔倒在地板上。
全班顿时寂静无声,面带惊恐地望向窗边站起身的少女。
此刻的祈月脸上一改万物不扰的淡漠平和,表情阴沉得可怕。
她可不会相信绫乃真的会去援.交。
她一把拽住靠在桌沿的吉他箱,头也不回冲向教室外。
“祈月酱,你要去哪?”
刚从外面回来的真世下意识抓住了情形不对的少女的衣袖。
祈月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真世摇了摇头。
她拽出衣袖,转身露出越发冰冷的容颜,走出了教室。
她要去救人。
不,她根本不懂救人,她会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