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料理，其实不过把调味品按比例加入，再把食物弄熟而已，手法极其简单。

赵凛在肉块上洒满调味品，然后在旁边一碗水里加入各种未知材料，搅拌均匀。

“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赵凛直接开启EM力场，对肉块和那碗水进行局部加热。

“咕噜咕噜……”

很快，水面泛起气泡和热量，肉块边缘也变得焦黑蜷缩起来。

十分钟后。

“完成。”

赵凛看着盘子里散发阵阵恶意的食物，满意地点点头。

肉块上，黑绿调味品勾勒出诡异色彩，气味刺鼻，直视久了还有一种注视深渊般的晕眩感。

这就是赵凛的厨艺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具有恐怖风格的抽象艺术品。

烹饪是赵凛为数不多的爱好，可惜与相貌不同，他的厨艺很糟糕，相当糟糕，非常糟糕……并且本人对此毫无认知。

“先尝一下味道。”

赵凛想用刀切下一小块，没想到根本切不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很意外，而是将刀换成了铁钳，直接将食物钳下一点，放进嘴里，费力咀嚼。

轰！！！

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如火山爆发在口中喷涌，赵凛的思维短暂空白了一下，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唔姆唔姆……这次烧的不太好，有点硬了，味道还行……看看汤吧。”

恐怖风格抽象艺术品旁，摆放着一小盆泛着气泡的墨绿色浓稠液体，有种一旦喝下去就再也不是人类了的感觉。

赵凛用勺子搅了搅，等拿上来，木质勺子只剩下勺柄了。

“奇怪，今天的汤不太对啊。”

他思索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会心一笑。

“原来不小心把FGD催化剂放进去了。”

重新弄了份汤，赵凛端着肉块和汤，来到赵绫的卧室，这时赵绫已经醒了，看上去有点虚弱。

“姐姐，起来把饭吃了。”

赵凛将食物放在桌子上，来到少女床边，一脸温柔。

赵绫看向不远处桌子上的食物，小脸煞白。

“我不饿，我吃营养膏就行了，凛，我不饿。”

她缩了缩身子，神情畏惧。

“好吧……”

赵凛没有强迫她，只是有点伤心，明明上一次姐姐吃完自己做的料理，幸福地当场晕了过去，怎么这次就不吃了呢？

他端着食物出去了。

少女松了一口气。

自家弟弟的厨艺，她是尝过的，简直难以言说的感觉……

“不能浪费啊。”

赵凛看着被铁钳细心绞成小份的肉块，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开始品尝，再呷一口浓汤。

“汤的味道还是有点重，肉还行，除了硬度太高貌似没什么缺点，很好，有进步。”

赵凛很高兴，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不一会就讲食物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就想睡觉，好困啊……”

赵凛打着摆子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卧室，倒头就睡。

他久违做了一个梦。

……入目处尽是废墟，大地布满血与火。

赵凛走在城市残骸上，耳边回荡着飘渺诵经声。

忽然，前方投下巨大阴影，他茫然抬头，只见——

小山般佛像悬在空中，庄严宝相，头顶七彩光晕，座下金莲虚绽。

它左手金刚杵，右手拈花状，身后，一群石男石女作出各种飞天姿态，手持无数法器。

佛像阖目，手中金刚杵模样变换，最终化作机械风格银色长枪。

枪尖雷霆流淌，枪身光环扩散。

“唵……”

它伸出左手，枪尖朝下，松开，任凭器物自然落体。

近百米的长枪宛如灭世流星，坠落在赵凛前方。

无尽的光。

和热。

“轰——！”

……

赵凛猛地惊醒。

窗外，天气大好。

“真是糟糕，竟然梦见了S级械种【乐山大佛】……”

【乐山大佛】，本是数百年前某国一处名胜，后来在灾变之中获得新的姿态，横扫数个国家，所向披靡。

也是三年前，第一只攻破学园都市防线，造成大量伤亡的械种。

所幸后来人类顶尖强者燃烧生命，临时突破EM力场界限，用觉醒的第二能力【时空混沌涡】将其放逐，才救下这座城市。

“呼……”

赵凛掀开被子，直起身子，看着窗外，致命紫外线透过隔离罩衰弱了很多，城市一片欣欣向荣。

“今天也要努力工作啊。”

赵凛伸了个懒腰，立刻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去隔壁卧室看了看姐姐赵绫。

赵绫还在熟睡，发出细微鼾声。

他轻轻一笑，留下一支草莓味营养膏。

“早安，姐姐。”

离开卧室，赵凛来到地下室，整理了一下自己制作的空间装置。

虽然EM力场能力很弱，但他在学术方面一直都是年级前十。

他的天赋优秀，很有自觉性，加上在刻苦努力方面没人比得了他，有这样的成绩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赵凛需要将知识转化为金钱来为姐姐买SPY型药剂。

“如果全卖出去的话，除去材料费，大概又能挣个五百多信用点。”

将东西放进包裹里，赵凛离开房间，前往附近黑市。

黑市建立于地下世界，不同于地面城市的安静有序，这里是个十足的混乱之地。

当然了，所谓混乱，只是对穷人和弱者而言。

踏上地铁，经过十分钟不到的路程，赵凛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老板！你这个价钱实在是黑心啊！”

“爱买买，不卖滚。”

“嘿！我这暴脾气，信不信我烧了你的铺子。”

“有种来啊，我交了一个月的保护费……”

“……”

一下车，嘈杂气氛随着热浪扑面而来。

赵凛定了定神，传过大大小小的摊位，径直来到某个平台前，掏出自己的信息卡。

平台后面是一位身高两米，铁塔似的寸头黑肤壮汉，他嘴里嚼着什么，漫不经心地用一个仪器扫了一下信息卡，然后冲后面说道：“客人赵凛，57号服务一下。”

“客人，你的安全经营期只剩下三天了，要续费吗？”

壮汉将仪器收回，随口问了一句。

所谓的安全经营，就是这个组织会安排强力保镖来保证你的摊位不被强买强卖，毕竟这地方鱼龙混杂，黑吃黑是常有的事。

“明天吧。”

赵凛也想续费，可他的钱全部用来买药了，真的一个信用点也掏不出来了。

一个月三百，好贵的。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高瘦男子，看了一眼赵凛，没有说话。

赵凛一身黑斗篷，也看不出什么。

“57号，特长是速度，暗杀。”

高瘦男子冷着脸，惜字如金介绍着自己。

赵凛点点头，表示可以。

赵凛带着高瘦男子找了一个空摊位，从包裹里将东西一一摆上，插上牌子。

赵凛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了，不仅因为商品确实好用便宜，还因为他的相貌。

他摘下兜帽，露出自己容貌，宛如在一片沼泽里开出一朵柔美白莲，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就连之前一直高冷范的高瘦男子，在看到赵凛的脸时，也不由愣了一下。

“便宜卖了！便宜卖了！携带式磁暴地雷！单兵脉冲手雷！小型空间振荡器！统统只要二百信用点！统统只要二百信用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拼命吼道。

各种视线投在少年身上，好奇，惊艳，渴望，色欲，暴虐……

忍受着不适感，赵凛一脸微笑着宣传着自己商品。

这是卖东西的必要手段，坐着一动不动，客人是不会主动上门的。

“喂，你这个东西好用吗？”

很快，就有客人上门了。

大腹便便的男子蹲下来，但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凛。

“当然好用啊！”赵凛笑着回道，“是这个吗？”

他拿起便携式磁暴地雷，这时，对方右手快如闪电般抓住了赵凛的纤细手腕。

“我是说，你……这个东西，好用吗？”

对方笑容很怪异，眼睛没有看商品，而是看向赵凛本人。

赵凛声线并不浑厚，所以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女性，而出于某个原因，他也没有主动解释。

“客人真是，会开玩笑……”

赵凛试着将手抽出，可对方力道很大，察觉到赵凛的意图，直接手一用力。

他闷哼一声。

这家伙，实力好强！手腕应该出现骨裂了吧。

胖子嘿嘿笑了笑，右手开始肆无忌惮抚摸着赵凛的手，另一只手准备伸向他的衣领。

赵凛求助地看向高瘦男子，后者却只是将头偏开。

他的任务是保证商品正常交易和客人生命安全，眼下这个人只是想揩油而已……

周围人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丝毫没有帮忙的打算。

“我说，你这头肥猪，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啊！”

一个嚣张女声响起，胖子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残暴微笑，回头看向——

“嘭！”

他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脸着地翻滚了好几圈。

及肩短发被简单绑了个马尾，眼神锐利，气场强烈的女人双手抱胸，慢慢将腿收回。

“赵凛同学，你已经很久没来上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