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随我们查案?!”莫离忍不住大叫出声,但确实是此人提的主意太过荒唐了!既是按着律法也未有过应付这种情况的条例。“这可不行!你当查案是什么?锦衣卫办事岂能容你一届草民参脚?目无王法了你还!?”

“诶,稍安勿躁!我又不是冲着什么政策机密来的,说到底,这也是做的为民除害的好事啊!为黎民百姓尽一份力,乃侠之正道啊!”张铭眨巴着闪亮的赤色眼瞳,手舞足蹈地竖起大拇指……只是对面的女官一副状作恶心的表情。

“同我扯这个也没用,此事没得商量!来人送客……喔~另外!感谢你的证词,有消息会通知你的,走之前麻烦留个有用住址。”——喂喂!逐客了这就?!那留住址还有屁用?

“等一下!在下一届浪客,四海为家,哪有甚么住址啊?若不能跟随诸位神探名官,只怕到头来就是寻到在下之物,反倒却找不着人了不是?”尽管身子已经被两名衙役推出门口,但张铭死活把头和一张嘴留在屋子里,拼命地争取一丝机会。

就连欧阳黎明也被他这股执着的劲感动到……不、应该算吓到了!

“再说……再说!镇抚司的各位神探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偏远之地,脉络不深,人生地不熟,查案也麻烦!且诸位人手铁定是不够的呀!在下虽也不算什么有用之才,但起码多颗头脑多双手……您再考虑考虑呗~?!”

“……大不了赏金不要了!咱亏本儿交易还不成么?!”无奈之下,他含泪喊出……

“大人!您看这人好烦啊,赶也赶不走,非说什么要跟随查案,您看怎么办好?”莫离看了一眼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徐钊,默默地打着抱怨,而徐钊却仿佛充耳不闻,快速从她身边经过,走出门外,喝住了架着那名浪客的两个衙役。

“且慢!”

两名衙役互视一眼,便随手放开了挣扎的张铭,任其自由落体摔在地上。

欧阳黎明忙跟上跑到张铭身边,搀扶着问询:“少侠大人?无大碍吧?”

“这俩贱货……”张铭发出牙疼的声音,一边怒视着那两名衙役,一边抚摸着阵痛的尾椎骨艰难地站起。

“阁下先前曾道,与那贼人交过手——确有此事?”徐钊问道。

“不错……你是?”张铭随口一答,紧接着上下打量着此人。

只见他脸庞削瘦,棱角分明,须布络腮,面目刚正,颇有铁面无私之相,只是那双眼睛好似怒不可遏一般,与其对视盯着看有些瘆得慌……

“此为北镇抚司镇抚使徐大人!尔等还不见礼?!”一名衙役喊着,往张铭的内膝便是一脚招呼上去!

只是张铭非但没被踹倒,更是卸力以回!扭动着关节随即绷直腿肢,将那衙役的一脚之力原封不动地打了回去!

失去平衡的衙役踉踉跄跄后退了数步,最终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你?!好大的胆子!”另一名衙役顿时拔出腰间佩刀,眼神凶恶地便要砍上来。

“嗯!?——”徐钊怒瞪他一眼,抬刀到一半的衙役活活给他瞪得四肢僵硬,顿时悻悻地收刀回鞘,骂骂咧咧地抬起另一个衙役退下。

直到那二人走远,徐钊才重新开口:“阁下果然身手不凡!”

张铭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拱手道:“在下才是!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徐大人……”

欧阳黎明不知所措地来回看着二人,莫名觉得非常帅气……

……

书房内,桌台上放着一副简易的便携式茶具,茶盘精巧,冲泡出来的茶却是喷香四溢,徐钊以茶叶供请张铭二人,礼数周到,语气也是十足地恭谦……

“如此说来,方才真是徐某看走了眼,居然有曾怀疑少侠所言虚实!徐某以茶代酒,甘罚一杯!”说罢,他抬起梅花纹理的茶碗一饮而尽,还以空碗展示于人。

张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接道:“哪里哪里,徐大人莫要客气!在下就一江湖浪客,除了一身野功夫外一无是处!得大人如此称赞,害我头都大了!”

“阁下说笑了……言归正传!徐某如今奉命追捕通缉要犯,此人如今在宜安地带以江洋大盗的形象横行,为了抓他,已经动用了不少物资和人力,至今仍一无所获,阁下可明白此行其中风险?”徐钊的眼神再度恢复严肃的状态,莫名其妙地、张铭突然就把腰给挺直了?站在一旁的欧阳黎明也如木桩般定在原地,不敢有所动。

……好、好强大的气场啊!这个人——二人不约而同的内心写照。

“嗯嗯,明白,徐大人大可不必担心,在下不会过多地干涉诸位的办案程序,只需要在最后收网的时候,加我一个便可!在下会倾力协助诸位,直到擒获此人!一切风险由在下承担,死伤不会劳烦镇抚司的诸位,恳请放心……”

“我们也没说不负责啊,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什么无情无义的官痞子一样?”站在徐钊身后的莫离不满地嘟起了嘴,低声地埋怨道。

“这、这可不是在下的本意啊!”张铭尬笑几声,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

“我看就是……”

“阿离!”徐钊轻声示意,身后的锦绣服少女便乖乖地闭上了嘴,鼓起了腮帮子默默地独自生气去了。“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唤作莫离,年方二八,才艺超群,年轻人!不可多得的人才!”听徐钊介绍完自己,莫离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勉勉强强地拱手行个礼。

“阿离小姐好!”张铭笑着回以礼数,接着将身旁不知所以的欧阳黎明推出去,“以礼见礼!这位是……我——表弟!远房的!唤作欧阳黎明,刚入舞象之年,此行正是奉他父命,随我出来见见世面的!”欧阳黎明僵硬地往前一步,然后向二人微微鞠躬,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双手也不知道如何行礼才好,最后干脆就放下了……

“长得倒还真有几分相似……”莫离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美少年,又转眼看了看那个傻乎乎的江湖浪客,仔细比对,最后半信半疑地暗道了一句。“不过若论气质的话,二者却是差的远了!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傻不拉几,一个貌如豆蔻,一个傻不拉几,一个文质彬彬,一个傻不拉几……”而且,刚过舞象之年……也就小她一岁!如此娇小玲珑的身材,如此吹弹可破的脸蛋,如此清澈饱满的眼瞳,作为弟弟可着实是惹人怜爱……只可惜他不是。

“……只可惜,半途中居然遇上这种事,真是造化弄人!若是一般小贼倒也就算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大盗,偏偏盯上了在下的家传宝贝,而在下却毫无预见,措不及防啊!”

“宝贝?阁下丢失之物可能分享一下是为何物?我等追查也有个线索。”

“……自然可以!”张铭这回毫无顾虑地脱口而出,“在下所丢的是一柄剑!家传的宝剑,本身价值不大,但于在下而言却是无价之宝!断不可丢!其外形由布帛裹起,外表破烂不堪,长约三尺有余,形状的话有笔纸我也可画与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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