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是拱手一礼,各退五十步后,厮杀便起。

二人同时祭出法宝,秋甲的是呈一片枫叶的法宝,枫叶分出三十道虚影,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看似如寻常枫叶搬飘落在地,转瞬间又如利箭般暴射而起,划破空气,直刺要害。

弟子应对慌忙,辨不出真假,在无数目光下,一阵惊呼响起,秋甲三十枫叶汇聚,将弟子法宝困住,自己则虎步向前,近身厮杀,十几回合后,便将其摔下演武台。

第一场,长羽宫败,弟子灰头土脸的回到席位,顾青澄点到为止的安慰几句,既不过分亲近,又不显生疏,不得不让陈亦佩服她笼络人心的才能。

下一位上场的,是李言禅,秋长宗仍是秋甲,看来刚才一番战斗并未耗损他多少灵力。

例行公事的行礼后,秋甲又唤出法宝,此时不是三十片,而是五十枫叶,这让陈亦有些惊叹,这法宝品秩想来不低,在下乘至中层法宝之列,而且比起捉对厮杀,更适合群战。

李言禅冷眼一扫五十枫叶,嘴角勾起轻蔑的冷笑,一跃冲前,闯入五十枫叶之中,挥拳无数,拳罡四溢,五十枫叶,无论虚实皆被打飞,他仍留有余力,拳风凌厉刚猛,秋甲渐渐招架不住,只得再分出三十枫叶。

两刻钟后,枫叶颤鸣,路线渐显凌乱,秋甲灵力有枯竭之势,八十枫叶显然耗损灵力极大,随着他身形一滞,李言禅虎步踏前,拉开拳架,三记重拳,秋甲口吐鲜血的躺倒在地,李言禅一脚踢下演武台。

“下一个。”

李言禅冷眼一扫秋长宗席位。

半个时辰不到,秋长宗淘汰出局,李言禅以一过六,声名大振。

“这就是九转返月的拳道修士?”

陈亦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李师兄可是我长羽宫第一拳修,像你这种药罐子,终身都赶不上。”

宋赋的声音响起,还不待顾青澄出声斥责,已回席位的李言禅笑道:

“宋兄,不必多言,他的实力我心知肚明,无需上场即可。”

两人一通冷嘲热讽,陈亦暗暗握紧拳头。

苏纤然则在识海里讥讽谩骂。

由于北月仙子要陪同其余十大门派长老观看完道承大比,一行人便先徒步回长羽宫。

宋赋在路上没再理会陈亦,而是与李言禅热络的攀谈,顾青澄主动走到陈亦身边,出声安慰,苏纤然看在眼里,心里对这妮子观感不错。

几位卫商门弟子远远望见长羽宫一行人,主动快步走上,拦在面前。

为首的弟子没等一行人问话,几步走前,呸出一口浓痰。

“下毒害人的玩意,我呸!”

为首的卫商门弟子义愤填膺的叫骂,李言禅和宋赋脸色一沉,但众目睽睽下不好发作,顾及长羽宫颜面,一行人径直走开。

一走远,宋赋回头骂道:

“狗眼看人低!我长羽宫怎会行这等阴招。”

随后他扫了眼陈亦,

“除非……”

意思明显。

他不再多说,眼神鄙夷。

回到长羽宫,众人散去,各回各家。

陈亦走在路上,听着识海里苏纤然各类抱怨,不禁一笑。

踏入院子,美妇显形而出,当下不管陈亦流于形式的拦阻,往酒窖里挑了一小坛花雕,满肚子怨气的找洛杉雪去了,拉龙袍女子到酒桌坐下,一口阿雪两口阿雪的说起今天的腌臜,洛杉雪听是听着,偶尔应和两句,秀美的眼珠子没离开过花雕,说白了,没往心里去,要是陈亦受了这点委屈都要她气上好一通,那么认识他九年来,她早该气得挖坟把自己埋上了。等苏纤然把肚里的气一泻而尽后,终于揭开花雕,酒香扑鼻。

苏纤然倒下酒,不想再说了,原以为洛杉雪会一同骂,没曾想她只是应和,也就有些索然寡欢,只想喝酒。

陈亦这时走来,道: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苏姐怎么这么大火。”

苏纤然掀开一角,露出小腹,肌肤如雪,愤满道:

“我肚子小,撑不下不行?”

陈亦哑口无言。

美妇放下衣角,闷闷喝酒。

仿佛受委屈的是她。

一旁的龙袍女子笑了笑,对陈亦问道:

“那宋赋和李言禅有那么可恨?”

“李言禅还好,九转返月的拳修,看不起我也没什么,宋赋实在欠揍,阴阳怪气,像是把我当眼中钉。”

“嗯,朕还听苏姐说,今日遇上卫商门弟子了。”

“卫商门弟子打定心思认准是我长羽宫下毒致使他们连换几人参加大比。”

“如此一来,卫商门倒是摆足了受害的姿态。”

洛杉雪温吞吞的喝酒,小品而已。

苏纤然这时插嘴道:

“既然事卫商门栽赃嫁祸的,我有个法子。”

话一出口,两人有些诧异,平日说起这些事,苏纤然大多默默听着,插嘴问上两句的情况也有,不过很少,像今日这样说自己有个法子的情况更是不曾出现,她对这些事从未显露烦闷,却也从不好奇,向来觉得跟自己不想干。

苏纤然不顾二人的诧异,放下酒碗道:

“卫商门这番栽赃嫁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安排人在此时宣扬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小弟。”

陈亦有些一头雾水。

洛杉雪大致半懂。

“然后阿雪劝掌门,让她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请雷法真人用他的仙兵春雷天池惩戒小弟,到时天雷浩荡,劈向小弟时,由我显形接下。”

龙袍女子已然明了,道:

“你是想到时陈亦用迷雾符掩盖演武台,你显形接下天雷,天雷过后,大家见陈亦毫发无损,那么他下毒的言论连带长羽宫弟子给卫商门下毒的也一并不攻自破了。”

陈亦也明白了苏纤然的意思,长羽宫有接下雷法真人天雷的弟子,又何须下毒?

苏纤然嘴角轻俏,洋洋自得。

只是龙袍女子轻摇螓首,道:

“如果掌门不是大限将至,苏姐说的未尝不可,只是大战在即,朕不能让苏姐这么早暴露。”

陈亦也点头同意,洛杉雪早已把苏纤然当成一张底牌了。

被否决了意见,苏纤然识大体的没去争执,小口喝酒,天气渐凉,杯酒暖身入腹,当下也没什么可说的。

垂下的美眸略含落寞。

一小坛花雕给二女分完后,洛杉雪便入浴了,饭厅里只有苏纤然跟陈亦。

苏纤然放下酒碗,忽地轻声道:

“挺想还你的。”

“什么?”

陈亦一脸茫然。

一小坛花雕而已,苏纤然本不至于醉脸泛红,可她不知怎的俏脸微红,迟疑一会,壮起胆子嚷嚷:

“你之前给我接下天雷不是吗?我一直记着,想着什么时候还你。”

她拢起青丝,别在耳根,

“雷法真人也有天雷,我想给你接一次,就提出这法子,你之前在我面前说:’苏纤然,这天雷,我替你接了。’所以……”

“所以…….”

她羞躁一笑,道:

“那天雷,我想替你接了。”

声若细蚊。

陈亦愣了愣,轻声道:

“不还也可以,哪用你还这个。”

“滚蛋。”

苏纤然落下这句,站起身,快步走出屋子,到桂花树下,已洋洋洒洒在月下乱放的桂花极为好看。

她想起那只他还没还的兔子,小声骂了句:

“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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