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理所当然的，艾萨克取得情报之后有着自己的目的。他将情报转告给了尾部木，尾部木的身份可想而知。

他与晴空草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尾部木大人，您看看这个……”艾萨克手忙脚乱地从内袋之中掏出那张小小的衣物碎片，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尾部木。

尾部木偏过头去，墨绿色的头发在黑暗之中就和黑色别无二致。

“混沌的墨与白……双色栀子？”

他用着灵力向着那张布片探去，随即便张开眼睛，骇然地急急后退几步，他的眼中闪过一道血色，映出他的恐惧，又被他很好的隐藏。

“这个外泄的灵力都足以把我震开……”他喃喃着，不屑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忌惮。

“至少是一名临界者。”

如此下了结论。

“啊呀尾部木，临界者有什么好怕的。”那个刚刚还在和女人**的大大咧咧的男子走过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像我，我只要有女人，我就满足了，我他妈的去死都可以。”

男人用着草原人常有的黑色双眼盯着尾部木的瞳孔，然后用着手指尖挑起尾部木的一丝长发：“而你呢，天才尾部木，你的生活又在追求些什么？认可、理解，还是……关爱？”

男子一步步地逼近，他眼神温柔，像是在面对一位妙龄的少女。

艾萨克假装没有看见。

“滚。”

尾部木狠狠地推开了男人，他肌肉交缠的身体狠狠地砸在边上放酒的地方，于是酒香四溢了出来，在狭小的空间之中，几种不同品种的酒液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嗅感。

“你真狠……”男人喃喃，“明明你以前还不是这种臭脾气……”

……

“你可以闭嘴了，杂马鹿。”尾部木顺手甩出一道电弧，电弧狠狠地抽打在男人的身体上，他吃痛闷哼了一声，脸上拉出一个无奈的笑。

尾部木这一次不敢再用灵力去试探那片碎布，只是用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夹起了那片碎片，他将目光转向“冒牌神父”艾萨克。

“是谁把这片碎布给你的？”他问。

艾萨克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指，他的脑海之中莫名其妙地回想起镜柯的模样，那个孩子曾经用着纯真的眼神，和他说过——

“不要和别人说是我说的哦。”

“我叫镜柯。”

虽然是个小鬼。

“怎么？你连那人的名字都没问？”尾部木的声音之中隐隐地多了些许不悦。

艾萨克猛地一颤抖，手中刚拿起的杯子猛然掉在地上。

“如果你这么没有用的话……我们又凭什么给你钱，凭什么让你保护那些孩子的周全？”

电弧从指尖飞出，再尾部木的手掌心划出一个弧线，最后绕成了圈圈，守卫衔接，像是只扭曲怪奇的衔尾蛇。

“我、我知道。”

“他叫做镜柯，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样子。黑色头发，带着一顶软帽，身材比较矮小，然后……”艾萨克绞尽脑汁地想着：“对了，对……是他的眼睛。”

那是他最有特点的部分。

“他有一双灰中带红的眼睛，但是却不显得混浊……”

似乎是一下子找不出好的形容词，艾萨克陷入了思索。

“……就像是在一块烟灰的宝石之中，封存着嗜血野兽的双目。”

对不起，镜柯。

他想。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他愿意说。

尾部木焦灼地踱着步，男人走到艾萨克跟前示意艾萨克可以离开。

艾萨克走出酒馆。

时间过飞快，如今已经接近了中午，镜柯他们所来的船到达的时间是相当早的，所以艾萨克才有时间去了一趟码头又回来装成刚刚起床的模样，早上的发呆不因为别的什么，就是因为他赶路太累了。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忽然脑海里又闪过那个名为镜柯的孩子的身影，他似乎看见镜柯在目送他的远去。但随后镜柯的身影就被他收养的那些熟悉脸孔覆盖。

艾萨克叹气：

“选择一个就必须放弃另一个，不然就会两手空空……”

他看向自己的手心，掌纹随着年龄地增加似乎累积更多的色素，使的好的不好的一目了然。

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吧。

就在此时，黑色的雨云在一瞬间累积在小小的利维坦上空，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是乌云密布。艾萨克不解的抬头望天。

他看见了巨大的婴儿 。

正发出他的第一声啼哭。

然后，不远处的矿山发出吱嘎的断裂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