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齐教授？”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大门，才说了四个字，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便灌入了我的鼻子，那种混杂着焦味，汗味，腥臭味，药草气，腐烂味多种“奇特”元素的味道直接冲到了天灵盖，差点没把我熏死。
而且眼前的一切也把我惊呆了——满桌子的乌漆嘛黑的药水，各种各样的焦糊状不明物，一地的腐烂材料混着各种诡异色彩的液体，各种炼金器材摆放地乱七八糟，这还是我上次来的那个炼金工坊？
我下意识地退了出去，抬头看了看写着“图奇教授”字样的铭牌，又满含疑虑地走了进来。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黑人直刷刷地蹦到了我的眼前，他身上散发出的“奇香”甚至让我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小丫头！！！！！”眼前的黑人猛地伸出了漆黑的魔爪抓住了我的胳膊，但从他嘴巴里发出的声音却令我那么熟悉。
这个都看不出人样的家伙，是图奇教授！？
“我靠……”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紧接着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图奇教授，您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难道他一直是用这幅模样在上课？也难怪整个一年级都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别提了，老子我纵横炼金界几十年，这是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图奇指了指桌上那堆不堪入目的玩意，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说道，“小丫头，你能跟老子，呸，跟爷爷我说说，上次你到底是怎么用工制法炼制出无瑕级的大师级药剂的吗？”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无论是黑糊状的玩意还是那满桌子的黑色药水都是工制法失败的产物，而进门时闻到的那么重的腥臭味非常接近元素聚合剂的其中一味原料生腥草散发出的，由于生腥草极易腐烂，所以地上的这些腐烂物想必就是还没用完的生腥草。
这么粗略地一观，图奇失败的次数少说也有100次以上，也就是说，自从我调制出元素聚合剂后，他就一直试图用工制法再现我的成果么？
“咳咳……”被他这么一问，我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眼神也免不了飘向了别的地方，“可能是……运气好？”
还别说，真是运气好，各种意义上的运气好。
“运气好？呵呵呵嚯嚯嚯哈哈哈哈……”这句话差点没让图奇当场发疯，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满屋子的乱七八糟的玩意，都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你知道老子我失败了多少次吗，一共289次，没有一次是成药的，老子可是炼金宗师啊，炼金宗师啊！”
嘛，他现在的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像元素聚合剂这种大师级药剂，如果用正常的元素法炼制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用不了几十分钟就能整出一瓶完美级的出来，然而工制法可不一样。
工制法的炼制难度可是呈几何式上升的，成药率更是断崖式跌落，别说几百次，几千次的失败都是家常便饭，这些失败或许我能够接受，但至少极大多数人，包括现在的图奇在内，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图奇教授，你知道我失败了多少次吗?”我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那一堆不可名状的东西面前蹲了下来，淡然地说道。
“啊？”
“初级治疗药剂，我一共失败了11978次，高级治疗药剂，我一共失败了5438次，冰晶凝华，我一共失败了5993次，大师级元素聚合剂，我一共失败了2987次。”
这些看似夸张的数字，却都是我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就是这几万次的失败体验，才拼凑出了里凯的6年人生，才有了莉娅绝不会在过程中出现偏差的技艺，而我所知道的，六年后的图奇，他的失败次数又怎么能用万字来衡量。
“等等，小丫头你今年才13岁，你难道一出生就跑去学炼金术了？”图奇不合时宜地举起手提问道。
“这都不是问题！”这下换我踩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图奇的的肩膀，抹了一手恶心巴拉的黑糊回来，“重要的是，失败只不过差了些运气，每次失败都会往上加运气值，等到运气值满了，你就再也不会失败了！”
这种骗鬼的逻辑正是六年之后的图奇交给我的，却由六年的我交给他，这种感觉，还真是相当微妙。
“这……”听了我这番如同鬼话的劝慰，图奇的眼里却逐渐燃起了更强的斗志，然后又把魔爪拍回了我的肩上，忍不住狂笑道，“对啊哈哈哈哈，不就是几百次失败，还当老子怕了它了，去他娘的成药率，老子还不信老子成功不了！”
看着他又变回原来那副样子，我忍不住暗自扶了扶额，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只有用伟人的话才能激励伟人自己。
“哦对了小丫头，你从进门开始就抱着的东西，是啥玩意？”容光焕发的图奇顺手就抽走了我带来的课后作业，打开来仔细随意瞄了一眼之后，连声指责道，“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能给一年级的布置二年级的题目，出题的是谁，看老子不削死他。”
“就是您啊！”我强忍着给他一个暴粟的冲动，无奈地说道，“您不会炼药炼到都分不清自己在教的是几年级的学生了吧。”
“这……”一听干出这种荒唐事的是自己，图奇的表情一时间显得相当尴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小丫头你也知道爷爷我在鼓弄这个工制法，压根就分不出多少心思在其他事情上，之前那个死脑子人确实贱了点，爷爷我留着他还是想让他分担分担……等等！”
说道这里，图奇的话语戛然而止，看向我的眼神却变得微妙起来，看得我直发毛。
喂喂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小丫头，爷爷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