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可能是假的吧。
被人抱在怀里飞在云层的感觉，有种真实感，又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过，那都没什么。她不久前还幻想着自己是一只鸟，现在，的的确确体验到了飞翔的感觉。
虽然这姿势看起来很奇怪，而且她喜欢的飞翔并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飞翔哪里有这么快，风吹过来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身体冰冷得可怕，女孩被清月抱着浑身发抖。
不过相比于之前的生活，这种像是在做梦一般的场景的确是好极了，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就算是梦醒了从这里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怕。
或者说，她心里还在隐隐期待着这样的事，死，是解脱。
每天都忍受着疼痛，忍受着欺辱，忍受着难熬的时光。想要的东西，早就随着冷寂的心消失殆尽。
谁都曾羡慕过自由自在的鸟，但她后来明白，就算是鸟，也是有很多烦恼的。
虽然对比以前的她，那都是幸福的烦恼。
是啊，幸福，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不是她能够得到的。
她只是一个乞丐，在某个冬天，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会死在哪个角落里也说不定。
她想着那样的场景，在最后一刻，或许她还会恬不知耻的伸手想要去触摸冬天的阳光，然后在心疼自己的时刻，就会感受到无比剧烈的心痛。
她是想哭的，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只是感受到剧烈的心痛。
看着跟她一样的孩子都有家人，有人疼爱的时候，就会很疼。
每当这个时候，模糊的记忆就会被拾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都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光里，或许她也曾感受过这样的爱，温暖，令人向往，却又遥不可及。
她想，她是没资格再去奢望了，因为，她连自己前世叫什么都忘了，还有什么身份去面对以前呢。
唯一还记得的，只有一些零碎的琐事，以及让人痛苦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而且还被当做害虫一样对待，她苟延残喘着，语言不通的感觉就像自己是个异类一样。
有时吃着肮脏的食物，她心里甚至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为啥活得连一只虫子都不如？
而这些痛苦的记忆，现在也好像被某个时间给划分开了，它们变成了遥远的记忆沉淀，这都是遇到这个神仙般的女子后所产生的感觉。
第一次……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的抱在怀里，就算对方可能怀着不好的目的，她也认了，贱命一条，临死前有这样短暂的美好那都是值得的。
“想什么呢？怎么哭了？”清月低头一看，怀里的小人无声无息的又开始了哭泣。
帮她洗过身子，换了身衣服，女孩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洗去脸上不知沉积了多久的污渍，小女孩其实是很漂亮的。只是她身上伤痕太多，眼睛深红似乎也是有些问题的。
最严重的还属两只手脚了，得不到治疗，看起来有些畸形，像是被熊孩子故意玩坏的玩偶。
见到女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还以为对方仍在害怕自己，结果清月一拍脑袋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笨蛋，她还是个凡人，身体又这么差，哪里受得了这么飞行。
连忙把自己的仙力释放出来形成一抹薄薄的保护罩，女孩的脸色这才好些，清月有心想要说句[不好意思，我忘了]，结果想起对方语言障碍又识趣的闭嘴。
默默的擦去女孩眼角的泪珠，对方被她这动作吓得浑身一颤，她这反应不由得又让清月想起了女孩身上的伤痕，这让她心中的杀意又厚重了几分。
但欺负女孩的到底是些个凡人，要是恶魔之类的，早就被她折磨无数遍了。
她自认为不是心善的，无论对方是谁都该死，但如果是凡人，活动区域就那么大，就算离开了也很好找，想着留给女孩以后自己去报仇好了。
倒是她心里祈祷着那些人可不要遇到什么意外死了，到时候女孩不愿意面对的话，说不得她还要亲自出手，要是出意外死掉了想找到普通人的魂魄可就有些麻烦。
她的字典里信奉着惹了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好过。
女孩该是听不懂的，但还是比这个年纪的女孩成熟许多，明白对方擦了她的眼角，肯定是在问她为啥哭。
女孩勉强的扯动嘴角，害怕对方因为她哭而生气，连忙想要换成笑容。
但不知道她是多久没有笑过了，突然练习微笑只是让清月感觉这表情像是烧变形了的娃娃，微笑是没有的，渗人还差不多。
“再忍耐忍耐，马上就到家了。”
不是清月不愿意给女孩彻底治好，而是因为她是主战斗的，说起来治愈的手段也学了点，主要是很多时候没个治愈系的姐妹在身边，很多小伤就只能自己处理了。
不过，仙山离得不远，家里有更熟悉治疗的人在，她只是稍微加了点仙力让女孩不这么痛苦而已。
到家后，自然有专业人士做这种工作，她就不乱来了。
她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有个姐妹受了伤自己给治疗了，没想到把受伤的下巴治疗歪了，说到底就是个半吊子，只好顶着奇怪的脸和一路奇怪的视线回来，让人把下巴重新砍了一刀再接正的。
那撕心裂肺仿佛杀猪一样惨叫的痛声，清月想这么个小女孩估计是承受不住的，说到底，还是见不得自家女孩多受苦，哪怕是点皮肉伤。
飞行了一阵，到达一处磅礴而又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处时，女孩隐隐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一个什么透明的东西，似乎空气中有一道威严的视线扫过她然后又收了回去。
清月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想着女孩也听不懂，也省了她解释，以后她自然会明白的。
进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本来空无一物的天空到处都是凌空飞行的人，还全是女人，不过隔得远女孩看不清相貌，不过那女性化的衣服，想来不会有哪个男的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