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醒醒镜子!”

毛茸茸的猫爪狠狠地拍在镜柯的脸上 灵力与根源之间的桥梁断裂,镜柯瞬间从根源之上脱离,在眩晕感退去之后返回了现世。

“你是不是去看冠者了——”它好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要知道冠者是怎么样的存在,“不能直视冠者”可不是说着玩的!要不是我强行把你叫回来 说不定下一秒某个冠者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镜柯在喘气。

深吸气,吐气。

“哈:…哈……哈……”

黑猫吐口而出:“冠者有那么可怕吗?”

然后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冠者确实是那么可怕的存在,主要是镜柯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气息混乱,摇晃剧烈。

“你怎么了……”

黑猫蓝色的眼珠子像是玻璃球一般,映照出了镜柯此时的表情。

有些无奈,有些复杂。

“不是害怕啊,弥赛亚。”

黑猫看他低下头去,将一头黑发埋进两膝之间,柔顺的长发显得有些乱糟糟的。

黑猫注意到他的异常。

“哪个人……好熟悉。”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恒定不变率……吗?”

……

有种不妙的感觉呢。

“帮我……写信给洛伦。”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左手按在大脑的左侧。弥赛亚急急书写着信纸,镜柯像是睡着了一样倒了下去。

翌日。

几人在人民圣保罗广场门口集合。

奥修德斯干咳两声,用古怪的眼神看向魔女和占卜者释哲。又看看镜柯,忽然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对镜柯说话:“你要么……还是留在这里吧?北境的公主也是一样的……涅槃城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要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去。哎哎,皇帝陛下那么关心你,要不你就……”

“我会去的,校长先生。”镜柯揉了揉太阳穴,最后还是平静地回答。

“皇帝陛下也同意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不用校长您负责任的。”

镜柯感受到身边的辋在憋笑,于是瞪了他一眼。

辋扭过头去不看他。

“唉……年轻人就是不听劝。”奥修德斯继续碎碎念着 “我家小秘书也是,老是不听我的话,不过看在小秘书那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她啦。”

“我说句你不喜欢听的啊,”奥修德斯把镜柯拉到一边,四顾无人之后才神神秘秘地贴在镜柯耳边说话。

“你知不知道,最近皇宫有个传闻。在贵族圈子也很流行——”

“他们说皇帝陛下可能最近沉迷男色。”

“噗——”镜柯差点没有被一口口水呛死,他拿着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奥修德斯,结果对方回以同样奇怪的眼神。

这家伙脑子里是装了什么浆糊吧?

镜柯坏脾气地把奥修德斯归类为比释哲和班尼更傻的那一类。

“前世”的时候,自己的模样并没有现在那么清秀,不过也是比较偏向中性化。没想到重生之后,反而愈发偏向女性的方向了。

而且还有着白发。

前世他生活的那个国度就尽是白发控。

“你要小心啊镜柯,皇帝陛下要是看上你了你就……哎呀只要你接受得了那可能也是件好事,啊呀你看我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了,奥修德斯校长。”镜柯理解性的回应。

“你知道没用……让我给你想想办法吧?你这么弱一个想,不知道的人就把你和弱女子归成一类了……”

镜柯叹气,无奈地捂住脑袋:“我明白的,校长,洛伦他啊,对我抱有的那种感情,只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

并没有其它的东西。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应该追逐的是什么,他是一个很坚定又很偏执的人。”

镜柯勾勾嘴角。

“所以我才要……”

奥修德斯看着镜柯沉下去的表情和逐渐扭曲的脸庞,忽然觉得自己从上面读出了某些不属于人类的部分。

在光影摇晃之下,初升的太阳之下依旧阴影遍布。斜长条的阴影划过镜柯的脸庞,让那张清秀的面庞遍布阴霾。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和洛伦是同类。

“校长,你怎么了?”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年的声音轻柔地传进他的耳朵,他才发现自己正在发呆。

镜柯清秀的脸庞上有些担忧,奥修德斯老脸一红有些愧疚。

果然,刚才看到的镜柯是错觉吧 。

“没事没事。…”他摆手,“你和北境的公主还有那个班尼一队,被我们保护,我和辋在前面开路。那个释哲太邪门,他走前面的话我听辋大祭司说是没有问题的。”

偶尔被别人保护也许还不错?镜柯忽然对上了辋的“眼神”,察觉出辋古怪的“眼神”。

作为“肉”也许是没有眼睛的?镜柯恶趣味地猜测着。

昨天辋和释哲的对话虽然还令他一知半解,但是大概能明白辋和释哲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两“人”都有可能是极其古老的存在。

太阳像是红红的酸梅一样。

镜柯瞥了一眼那太阳。

“哎?要我被保护?”维琦又开始歪头,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宁是在说笑话吗?北境的公主什么时候弱到要人来保护了?”

“可是公主你看……你是寂灭境界,我是领域境。”奥修德斯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哪里惹维琦不高兴了。

“我是寂灭境,但是我妈妈是临界者啊。”维琦一甩脑袋,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巨大修长的弯镰刀,她像是举着一团空气一样轻巧地挥舞着镰刀,刀光遍布,她在其中,像是舞者。

“我在此地,就是律法。”她随后轻声念诵出女王的名字,环形领域忽然打开,将方圆五百米笼罩在其中。

“女王的权柄?”奥修德斯显得很惊讶,“女王连这种东西都给你了?不对,这是怎么进行的转交?”

“哼。”

“你哼什么啊。”维琦看向辋的方向,却发现他的方向出,在距离辋一寸的地方,自己的领域就再也无法侵入。

“切,大祭司也是临界者……”维琦狠狠地瞪了辋一眼,领域也呈弧形回收,“这个领域的话,如果北人找到“突破口”打坏了的话,那么只有三次修复的机会。”

“它的弱点是很大的,我刚才发动的只是不完全版。”维琦挥动漆黑的镰刀架在奥修德斯的脖颈,“如果想要完整的发动女王的加护的话,我需要很长时间。”

“我是、想说、女王的实力、又进步了啊。”辋拿着红袍掩住口鼻,“女王、真是不能小看呢……”

“明明……很久以前、还只是个姑娘。”

他忽然用着怀念的语气。

镜柯没有兴趣参与魔女和皇室之间的纠葛,葡萄灰的双眼望着远方,那里的云正在褪去红润的颜色 一点点重新归为灰白。

就想荔枝被剥了皮。

会被吃掉呢。

远处传来奥修德斯的哀嚎:“小姑奶奶放过我吧!下次我让我家小秘书来把你带去玩可好?”

“去哪里玩?”

斗嘴间,虚幻之手乘虚而入,打飞了架在奥修德斯脖颈之上的镰刀。

然后力量较弱的一只“手”抓住了镰刀的刃口。

奥修德斯漂亮的抽身后退。

……

两个人还打的有点你来我往。

“我们怎么去往涅槃城?”镜柯问,“既然是在边境的话,那肯定路程比较远吧?而且还有个问题,我们科林普罗斯和北仑——也就是晴空草原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在边境会有一些纷争,到时候要在混乱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大祭司你有准备吗?”

潜台词是“你有没有做好保护我的准备”。

“哼、你也、太小看、临界者了。”

辋又哼了一声,镜柯注意到他此时露出红袍外面的手变得年轻了一点。

辋走过他的身边:

“——军师大人。”

他没有停顿地走向维琦和奥修德斯,镰刀和虚幻之手之间的空间忽然扭曲,两人被强行分开。

“我们、先坐短途机车前往、船坞。”

“船坞?”维琦好像脸有些黑。

“然后、我们通过、水路、一路向下,到达边境城市、山脚之城利维坦。”

“坐船去?”维琦问。

“专列在、等着我们。”辋没有理会维琦的发问,只是带着一行人往前走去,“对了,我们进入边境城市、还需要飞行。”

“飞行?”

“对、我们需要飞进那两座大山,才能寻找到涅槃城的踪迹。”辋把目光转向背着大背包的释哲,“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可以的爷爷!”释哲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辋点点头,忽然问他:

“你为什么、要叫我爷爷,你明明、没看见我的脸啊。”

释哲还是习惯性地摸头,

“我只是觉得……您好像很老了。”

辋低低的应了他一声。

“以后你就、叫我辋就好,释哲。”

“不不不,这怎么行呢爷爷,我爷爷和我说要尊老爱幼的……”

“果然、是你爷爷、让你叫我爷爷的吧?”

几人行走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机车站。此时的机车站空落落的,一反平日里即便没人坐也有人参观的常态。

门口站的是希洛。

国家的临界者之一,军部的希洛•阿拉嘉。

辋向着他走过去,向他点点头。

“公主殿下请务必当心。”希洛对维琦说。

在镜柯走过希洛的时候,希洛忽然叫住了他。

“你好,不对,您好。”

“军师大人。”

镜柯看着这张有些熟悉有有些陌生的脸,又看见了他背后的十字剑。

他只是尽可能地微笑着:

“有何贵干,军部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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