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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自己拿起了酒瓮,满上了酒水,开始叙述自己的过往。

曾经的老鬼也是一个凡间普通人,他一直都是嗜酒如命,而且在酒桌之上喜欢胡搅蛮缠劝人喝酒。

此人名声之狼藉,在酒场之中是出了名的。

后来老鬼与邻村一姑娘相识相恋,最后上门提亲,顺理成章的迎娶过门。

他之一生到此,有钟爱之物,有心爱之人。不敢说多么丰富多彩,但也是少有的小圆满。

可有一次,其岳父到他家来看望自己的女儿。女婿自当是摆了一桌好酒好菜,亲自作陪招待。

酒桌之上贪杯过度,恶习再现。老鬼接连劝解岳父喝酒,结果因为岳父年事已高,再加上舟车劳顿,喝死在了酒桌之上。

自己妻子悲痛欲绝,没两天也上吊自尽了。

好好的人生,顷刻之间分崩离析灰飞烟灭。老酒鬼安葬了自己妻子之后,独饮一夜。第二天,就疯了。

从此,村落之间多了个疯疯癫癫浑身脏污的痴杀之人。

老酒鬼疯癫了一段时间,被一路过的游方道士所救,治好了他的疯病。此人见他可怜,就将他收入了门下,带在身边。

“那个游方道士,就是我的恩师。”老鬼端着酒碗,目光深邃,好似看向天边。

“前辈……您这故事,在我听来,是在劝人不要喝酒啊。”李星魁不明所以的看着老鬼:“可您现在……怎么又如此了?”

“哈哈哈……确实如此,我疯病被师尊治好之后,也滴酒不沾,甚至闻到酒味就恶心。”老酒鬼晃荡着酒碗:“人虽然清醒了,但还是时不时的想起过往。

想起自己曾经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

太难受了,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了了,我去找我师父。

我希望他能杀了我,让我解脱。

谁知道我师父,给我倒了一碗酒,就让我端着。

我就一直端着端着,端了有两个时辰,手臂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我就问他,我说师父啊,我要端到什么时候啊?

我师父却说,对啊,你要端到什么时候啊?

我说师父,你是劝我,端累了就应该放下吗?

我师父却说,徒弟你曾经纵横酒桌之上无有敌手。

我问你,你劝人放下过酒碗吗?”

说到这里,老酒鬼望向李星魁:“我说,那不能。酒桌之上,劝人放下!是要天打雷劈的……”

“……”李星魁看着手中的酒,若有所思:“那……前辈,您最后,怎么做的呀?”

老鬼幽幽的看着李星魁,展颜一笑。

“我喝了。”

李星魁听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两眼之中逐渐绽放出了色彩。仿佛深陷泥潭的人,伸手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端酒的手有些颤抖,最后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稳住自己的手腕。

长出一口气,李星魁面容严肃,将酒碗往自己的嘴边送去。

“李星魁。”老鬼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叫停:“你,想清楚。”

“前辈,晚辈以为自己放下了,其实是端了三年……谢谢您,我想清楚了。”

李星魁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用袖子摸了摸嘴角:“痛快!”

老酒鬼哈哈大笑:“后生,此酒入口如何?”

“苦涩辛辣,味道让人难以下咽。”

“后生,此酒入腹如何?”

“犹如一团火焰在不断灼烧腹内,让人痛苦的很。”

“后生,此酒入心如何?”

李星魁眼中厉光闪动,嘴角上扬:“痛!但痛快!”

放下酒碗,李星魁跪倒在地,郑重其事的给老鬼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前辈点拨。我才知道,原来除了放下,这酒……还能喝下去。”

老鬼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汝,当入吾门。”

李星魁浑身一僵,扯着嘴角的笑了笑:“前辈恩泽,晚辈感激万分。”

老酒鬼何等敏锐,立即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你似乎,还有所纠结?”

“……不瞒前辈,经历了前事种种,晚辈对修真界诸事诸人,有些心灰意冷。

我本想做一山野村夫,了此一生,不再涉足修真界了。

但奈何现在形式比人强。

晚辈这才跟着苏文丽,想来试一试仙缘。”

老鬼倒上了一碗酒:“后生,看来你没少受了委屈。”

“算不上什么委屈,只是我误信了不该信之人,做了不该做之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河湖海,有的水清通透,有的混杂泥沙。没办法……”老酒鬼将酒坛子放下,叹了口气。

“修真界,是个强者为尊的江湖。在这个圈子里面摸爬滚打,风气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趋炎附势,威逼利诱,阴谋诡计,明争暗斗。

这些人,就像是酒桌上的酒肉朋友。插科打诨胡天海地,看起来情真意切,其实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腰间还别着要你小命的匕首。

如此丰盛的席面,跟这些人坐在一起,酒菜都是馊的。

老头儿,理解你的感受。

哎,谁年轻的时候,还没遇上几个混蛋呢?

但你,就非得跟他们一起喝酒吗?”

“这……”李星魁愣住了。

“买上一只烧鸡,喊上三五好友,让家里的婆娘抄上两个拿手好菜,最淡的米酒,都能喝的天旋地转。

或是明月当空,竹影摇曳,一个人独坐院中,取一壶浊酒,举杯敬月光,也能喝的宁酊大醉。

你,就非得跟他们,一起喝酒吗?”

老酒鬼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酒碗递了过去:“不喜欢跟酒肉朋友喝酒,就不跟他们聚。自己该喝的,别亏待自己。”

李星魁立即从老鬼手中接过了酒碗,满上了酒水,双手奉过头顶。

“师父,请!”

痴痴呆呆犹犹豫豫三年有余,今天被前辈几句话破除了心头的迷雾。

李星魁眼底犹豫之色尽去。

“乖徒儿~”老鬼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好酒,如此好酒,我等了好久了。徒儿,随我进屋来吧。

为师将咱们一脉的道统,传给你。”

李星魁起身,随着老鬼进了小院之中的那间木屋。一进门,就看到中堂之上挂着一幅人物肖像。

“师父,这一位难道是我们道统的祖师爷?”

“这个?这个还真不是……不过咱们供他,一点都没错。”老酒鬼飘然坐下:“来,跪在这张画面前。”

“是,师父。”

李星魁恭恭敬敬的跪下,老鬼这才伸手指了指画像。

“此人名叫杜康,便是那个发明了酿酒之术的杜康。咱们一门,是为酒色财气之中的酒字门。

故而,挂他一张画像,不过分吧?”

“不过分,应当应分。”

“徒儿你可知道,这杜康酿酒的故事?”

“师父,我从小家境贫寒,没什么学识……”

“那好,我就简单给你讲一讲。”老鬼敲着桌子,看着画像:“传闻,当年杜康第一次酿酒之际,封酒入窖七七四十九天。

到了最后一天的时候,马上就要开窖出酒。杜康累了这么久,就在酒窖外面睡了一觉。

睡梦之中,有一神仙造访。那神仙告诉他,酒者九也。

九为极数,非凡人可参之造之。他这一批酒,必然会失败。

杜康心中大惊,于是连忙请教神仙。

神仙思量再三,告诉他,想要酿酒成功,尚需三滴不同的他人之血。

言毕,杜康转醒,连忙寻找他人。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道有意阻拦,酿酒之处除了杜康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人。

无奈之下,杜康只得跑到了大路之上,准备拦截过往之人。

可每天人流攒动络绎不绝的大路,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等啊等啊,终于来了一个文人。杜康说明自己的困境,文人欣然相许,给了杜康一滴鲜血。

又等了好久好久,来了一个武将。此人听了杜康的诉求,当即给了他一滴鲜血。

可这两人之后,一直都没有人再出现。

眼见酒水出窖的时辰越来越近,杜康急的两眼充血。

终于,从路的那边跑来了一个衣不蔽体满脸污垢的疯子。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撒泼打滚,一会瘫倒在地。

无奈之下,杜康取了疯子的一滴血,这才凑够了三滴不同的他人之血,放入了酒水之中。

这酒,才酿成了。”

李星魁听的连连点头:“原来,还有这种事啊。”

“不错,故而有人喝了酒之后,诗兴大发文采斐然,有人喝了之后,勇武异常捍不怕死。也有人喝了之后,似疯似巅状若疯魔。

这,便是三滴血的效用。”

“这未免有些牵强了吧?”李星魁只是笑了笑。

“莫要笑,此事与我等道统有关。”老酒鬼拿出了一小块金灿灿的令牌残骸:“我等虽自称酒字门。

可酒字门下,另有分支。即为诗酒飘零、醉酒山河以及纵酒狂歌。

三支分别对应,文人武客与痴狂。

为师与你,便是痴狂一脉。修炼之法,自然也就是【纵酒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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