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一块块模糊的影子在四周游荡,与我擦肩而过,却视若无睹。

抱着比自己还大的熊玩偶,穿着一件大大的如裙子一般的衬衫,缓缓的鸭子坐在地面上,双眼如同看死人一般,警惕的看向四周,对一切都感到不安。

这里就像十字路口的最中心,很大很大。但能够看见的只有模糊成一团黑灰色的人,不管是脸还是衣服都完全看不清。四周擦肩而过的车辆也如同影子一般虚无缥缈。

看不清广告牌和样式的大楼静静地耸立着,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一样。

好可怕……我才不想,和他们一样……

“什么啊……”我抱着大大的熊玩偶,躺在了地上。

好荒唐,被这个世界忽略什么的……这样的话,我的存在岂不就是没有意义了吗?

自嘲式的笑了笑,静静地蜷缩了起来,闭上双眼,沉睡而去,不顾一切。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变得清晰了起来。带有古风的如龙飞凤舞般的大字被挂在了墙上。用各色墨水所画的毛笔画的山水国画,一幅又一幅。

玻璃制的,挂饰辉煌吊灯,静静地悬在天顶。

黑蓝相间的大理石茶几桌,如黑曜石般,闪耀着光辉。

纯制红木椅,一张又一张,如沙发大小,摆在茶几周围。

那个男人穿着十分正经的西装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边的尽头,茶几面前。

泡着茶的样子,真威风……

而这边的尽头,是穿着礼服,戴着礼花的我。

这一切都并不属于我。

“爸,我得了抑郁症。”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说出了这句话。

果不其然,土陶制的茶壶被一把丢了过来,撞在了我的头上,碎开了……

血和滚烫的茶水流到了身上,几乎要烫熟一般流过,一点一滴地,向地面留去。

“抑郁个屁!比起天天在这里那么多怨气,你还不如直接认真读书!不然你就给我别读了!出来工作!”那个男人少见的对着我怒吼了起来,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好疼……

“你看看其他人!比你强了多少!你这样还有救吗!等着被本家除名吧!”他很生气,说了一大堆气话。

这种事情……我才做不到……

头顶上的茶汁和血一起滴落,伴随着一片片苦涩的茶叶,顺着长发,带入口嘴之中,充斥了苦涩,以及,

……那一抹腥甜。

因为对眼睛的刺激,导致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如同舞台剧一般,场景在此落幕了,一切都再次停了下来。不管是在耳边充斥着的骂声,还是疼痛感。

这种感觉……好差劲……

睁开双眼,便再次出现了……那一把染血的刀。

没有害怕,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更没有痛苦。

已经染上了不少鲜血的水果刀,一刀又一刀地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划过,而刀的主人……是右手。

一条条如游鱼般的伤口遍布于左手之上,吐出令人发纸的鲜血。

可是内心却如同止水一般平静,毫无波澜,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就像……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

明明染着血,受了伤,但左手却还是稳稳地握住,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连被扯下几根头发也浑然不觉。

那是糖,是现在这次的分量,分毫不差。

染上鲜血的糖,仍旧被执着的左手稳稳地抓着,珍惜着。

眼泪也不住的落了下来,想必表情也十分难看吧。

含着泪水,含着那一抹腥甜,如喝水一般,把糖含入口中,用力的咽下。

果然,在这种心情之下,很难吞咽呢……

把左手握在胸前,感受着那份柔软,再次闭上了双眼。

为了平复下来,也只好这么做了吧,沉睡也好……

不过,沉睡似乎并不可能,疼痛已经再次让我醒了过来,即使那也仅仅只是虚幻。

困意和痛觉来袭,白炽灯迫使我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双眼所看见的,是惨白的白炽灯,带着水蓝色口罩,拿着手术刀的医生,轻轻的划过一刀,又一刀。

嘴上的,是透明的罩子,长长的塑料管,连接着复杂的呼吸机。

身上遍布了一片片,大大小小的伤口,被自己所划出的伤口。

手术刀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胸腹之上,而是落在了左手,与左肩之上。

轻轻的划过,又抬起,又划过,又抬起。

镊子从伤口之中,轻轻的,夹起一块,又一块的碎瓷片。

想起来了,那是我自己弄进去的……可能已经伤到骨头了。

活下来还真是命大。

是打了麻醉剂吗……好困。

既然如此,就只好再睡一觉了,睡过去,就不会疼了……吧?

如此这般的想着,我再次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缓缓地进入了沉睡之中。少见的,没有外在因素影响,令我不得不再次睁开双眼。

耳边只有机械运作的轻微嗡鸣声和那个男人跟医生交谈的声音。

“抱歉,您来的太晚了。”医生的声音在病房外响着,门并没有关上,可以听的很清楚,“我们已经把情况告诉了您的孩子,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多观察,甚至转院。”

似乎是麻木了,那个男人并没有多么的焦急,而是十分平淡:“孩子怎么样了?”

“身体上的伤害已经经过治疗了,大部分都是有自残造成的,很明显是因为抑郁症而导致的。”医生的声音也十分的平淡,对那个男人仅仅只说了一个医生该说的话而已。

“除了某一处。X门有陈旧性破裂的迹象,就像是处X膜陈旧性破裂一样。”医生翻阅着手上的各项检查报告,对于报告上的一切,表现的都十分平淡,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根据前段时间平静下来的男男XX事件,在对比伤口,他很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

说到这里,医生也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需要医生告诉那个男人,他都已经十分清楚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事情的起因,经过,乃至结果,那个男人绝对已经很清楚了,那个男人因此而下了某个决定也说不定。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