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出一辙，除了细节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完善之外，就没有了更多值得发掘的地方，幽暗的房间之中。

烫金色长发的女生，哭的让人动容。

红肿的眼睛仿佛诉说着什么。

她一边啜泣一边泣不成声的说。

“我……从来都认为……唐宁学长是一个好人……但是为什么这些都让本来就不受命运眷顾的他承担……为什么啊……？”

没有人回答为什么。

就如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发生在这个采集队伍之中。

叶奈的哭泣是她不加掩饰的表现。

而离开了房间，在审讯之后，一人独处的棕色长发少女，坐在学院某一个台阶上。

这里不会有人经常经过，太阳斜照下来，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倒影在自己的脚边。

如此的空空如也。

好像此时是应该想到什么的，在一路上，回来的一路上芙兰都试图逃避这个问题，甚至无数次的提醒自己。

一个瞎子死了，一个让自己讨厌的瞎子死了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自己无比的希望那个跟自己不队伍，却被命运巧合的搞笑的联系在一起的那个瞎子死了……为什么……自己就是轻松不起来，自己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芙兰说服自己有很多可以开心的理由。

他不会再用那让自己讨厌的表情在自己面前晃荡，他不会说那些挑衅自己然后不负责任的话语，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角色，甚至有了可以重新选择眷属的可能性。

明明那个人让自己讨厌的无以复加。

但是真的告诉自己他真的死了，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的时候。

芙兰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无法填补。

一声叹息连自己都惊讶。

遗憾的是因为没有当面见证他的离去，只是目送了那场大火的青烟飞上了天际？

还是说遗憾的是自己对他无限的苛责和不满都没来得及彻底的还给对方，对方就率先的，轻易的消失，甚至没有告别？

所有的遗恨都留在了心里，那些遗恨都是基于对那个少年的讨厌？

“芙兰啊……你真是会骗人。”

女孩子笑着摇摇头，撑着双膝站起身来。

斜阳照在了她的身后，将她的影子拉长了几分。

“原来，影子也没有眼睛。”

——

可以说，可可和玛丽是对一场‘事故’的结局，触动最少的人。

当然，是比较其他三个女人而言。

她们本就出身兽神部落，看惯了生死，那些壮烈的死亡和牺牲，更是部落推崇的方式。可可和玛丽对那个瞎眼少年除了给予崇高的敬意之外，只能说是遗憾了。

从开始见到这个少年的隐忍，对他的不屑之外。

到后来处理事情的井井有条和镇定让人侧目。

最后的牺牲可以说是为这场相遇划上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场盛大的悲喜剧，在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看来都让人意想不到。

恩，让人……回味无穷的反转剧呢。

可可和玛丽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迎着阳光，却照不穿两人心中的悲喜，感受大同小异，其实没有更多的心绪喷张。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玛丽稍微遗憾的说道。

可可戴上了斗篷的兜帽，让一头长发只露出了乌黑发亮的发尾。

“现在知道这些好像太晚了，但是命运的戏剧性就在此，不是吗？”

玛丽点点头，长吁短叹。

“其实……好像相处过来他是一个挺有趣的人，如果他不是一个瞎子，应该会挺受欢迎的……对吧？”

“大概吧。现在……他也终于变得受欢迎起来了吧？”

可可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但是这样的笑容里头没有轻松，仿佛在嘲讽什么。

“你说……要是我们面临这样的牺牲……我们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玛丽仿佛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什么东西产生了怀疑。

可可双手插在衣兜里，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为兽神部落可以做出任何牺牲。这是每个部落之人的信仰和教条。但是真正能做到的有很多么？在我看来，很多都是愚昧的忠诚。当然，我不是要放弃自己的信仰。只是说，不应该为了这样的教条去死，也就是说……不要为了所谓的壮烈的牺牲，而去牺牲。为了赢得这样的美名，放弃了近在眼前的，另外一条路。”

“……”

玛丽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复这个娇小女孩的话语。

只是听着对方继续絮絮叨叨，好似发泄着什么的持续念叨。

“真正的牺牲。是面临最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做出的对当下局面唯一的正解，并且把自己投入其中为此付出代价的选择。不是……为了壮烈而去壮烈的死。价值是什么？有的时候你死了，别人活下来。有的时候，则是更重要的你，没有死去。”

“可可……”

玛丽想说些什么。

就看到面前的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自己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自己一般。

只是玛丽知道，她不是在试图拥抱自己。

她扬起头来，看着蔚蓝的天际，璀璨的阳光，普照大地。

用无比嘲讽的语气。

“唐宁。

现在所有的人都要怀愐你，纪念你，沉痛的哀悼你。

如果这是你的目标，我为你感到高兴。

如果这不是你的所想，我为你感到遗憾。

你改变了他们的看法，你扭转了自己的形象。这些、那些你都做到了。

但是又如何呢？

好吧……我该谢谢你。我活下来了。”

张开的双臂瞬间垂落下来。

可可低下头仿佛回味着什么，玛丽没有打扰。

只是静候着这个少女脸色渐渐平静。

转过身去。

“好了，继续走吧，前面……还有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