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边重新给涟包扎伤口边向他抱怨。
“没想到还会有仇人，真的冤家路窄啊。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那些一身干净的家伙，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好了！”
给绷带打上结，艾文收拾医疗箱离开了。
“晚上别在医院里到处乱走，刚发生的事情可不怎么愉快，大家都怕着你，别影响到其他病人的心情，委屈下吧。”
关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
涟还是没反应，从法庭回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
玛佩尔就坐在涟身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有些惊魂未定。
一头野兽忽然闯进来，把唯一能依靠的那个人给扑出窗外，女儿和自己一下子又失去了保护，还是在这个陌生又不怎么友好的小镇里。
本来已经从那个噩梦中出来了，现在稍有惊动，都会让她想起过去那种地狱般的生活，这种不安让她害怕回到过去那些日子。
“妈妈。”
柯菈就坐在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她似乎明白母亲内心的那种不安。
“……没事。”
玛佩尔每次都这么回应。
沙……
这时候，涟忽然起身，打算离开房间。
“你又要去哪里？”
“……”
咔嚓。
涟没有回应，把门打开。
“要出去也带上我们。”
“……”
这次涟停下来，回头看向那对母女。
“如果你在这里还有其他仇人，说不定趁你不在的时候把我们抓走来要挟你，至少把柯菈带在身边，这里只有你可以保护她！”
“……”
“……”
涟还是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房间，但没有关上房门。
“……走吧，柯菈。”
玛佩尔也不确定涟到底算不算默认，总之是跟了上去。
……
……
……
外头，现在也快到入睡时间了，街上看不到有多少光亮，只有几户人家的二楼还点着烛灯或者油灯，如果是在异界国度外，大概只有大面积停电的时候才会看到这种情景，还是在很久以前家里还留着蜡烛做备用光源的年代。
“小心点。”
“嗯。”
路面很难看清，柯菈走得比较慢，玛佩尔也护着她，但涟也没有催促她们，反而是跟着她们的步调慢慢走。
“还要走很远吗？”
“……”
“你是打算去哪里？旅馆应该在另一边。”
“那边的人！站住！”
“唔？！”
忽然间被喝住了，柯菈立刻抱住母亲……但并没有威胁，只是夜间巡逻的卫兵而已。
“大半夜的出来干什么？”
“……”
但涟并没有回应，虽然停下来，但没有回头看向卫兵，玛佩尔也带着柯菈躲到涟身边。
“虽然允许你进来我们镇，但我们可还没有完全信任你。别忘了早上的事情，这里盯上你的人说不定不止海曼一个，我们可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也没人觉得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跟刚开始见到莉斯时一样，玛佩尔反驳的话语中总是带着刺。
“别忘了这是我们的镇，难不成，你指望一个异界人在瑞迪安特人的地盘里保护你？”
“那你就别让一个怪物出现在医院里，你们也别忘记早上的事情，那里可是医院，他们两个就在医院楼下打，而你们连上去阻止都做不到，连一个伤口裂开的病人都不如。”
“……说，你要去哪里？”
站在前面的那个卫兵无视玛佩尔的话，接着问涟。
“地下，尤金的研究室。”
涟少有地说话了。
“为什么你一个外人会知道那里？”
两名卫兵不相信涟的话，似乎那个研究室本身就是个秘密，不应该被一个异界人知道。
“……”
沙……沙……
涟同样无视卫兵的问题，转身离开。
“慢着！”两个卫兵走到涟面前挡住他，“你必须立刻向我们说明情况，不然的话，我们只能把你带回医院，到时候还希望你不要反抗。”
“我会跟尤金说卫队的其中两人妨碍我导致我迟到。”
“……！”
还是一句话，只是比平常说的话要长那么一些，就这样又把卫兵的镇住了，涟从他们身边绕过，带着俩母女接着往前走。
“真的是尤金先生的客人？”
“组长，就这么让他们离开？”
“……如果是尤金先生吩咐，那就随便他吧。”
站在前面的那名卫兵长叹一声，回头看向夜色中的那三个背影。
“可为什么尤金先生他会让一个异界人去他那里？”
“在闹出麻烦之前，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先跟他们走一段路。”
“是。”
……
……
“……妈妈，哥哥。”
走过好一段路之后，柯菈忽然握紧涟和母亲的手，快步往前，像是在躲避后方的什么东西。
“怎么了？”
“后面，好像有人。”
“有人？”
玛佩尔也停下来看向后边，但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片昏暗。
“感觉到什么了？”
“嗯，刚才那两个。”
柯菈贴上去抱着母亲的腰，一则脸埋在她身上，只露出一侧眼睛窥探后方的那篇黑。
“涟。”
“……”
涟也在看着后方，但玛佩尔注意到，他看的位置跟柯菈的不一样。
“你盯着柯菈干什么？”
“……”
“柯菈她对周围的环境很敏感，只是这样而已。”
“……”
看到玛佩尔急忙解释，涟也没有追问，转身继续前往目的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涟带着母女俩转入一个小巷里，走到尽头有一个小木门，这时候涟才点亮蜡烛，沿着那里面的楼梯走下去，一直到下方的又一个木门前。
咯……咯，咯。
有节奏地敲响三下，等待十秒之后……
咯咯咯。
再快速敲响三下，然后……
咔，叽……
门缓缓打开，发出略刺耳的响声，而站在门前，用法师斗篷隐藏身体的一位老人，正拄着拐杖迎接今晚的来访者。
“你可算是来了，真的好久不见。”
他稍微抬起头，注视涟的双眼。
“久违地，来谈谈生意吧，赏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