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荷醒了。

洛荷醒来的时候，趴在桌子上，天还很蓝，晃悠悠的电风扇在头顶缓缓的转。

“我，还活着...”

洛荷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细，小小的一只。

窗外的知了不停的鸣叫，吵的人头疼。

......

洛荷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结果没死。

洛荷觉得，这是上帝和他开的一个玩笑。

“想活着的人，死了。想死的人，还活着。”

洛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度以为自己是一个女生。

洛荷以为自己是做梦，可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洛荷知道，他还活着。

洛荷也知道，他仍然是一个变态。

洛荷觉得可惜，如果他真的可以变成完整的她，他会更开心。

只是洛荷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洛荷翻开笔记本，记录下了此时的心情。

“如果生命没有意义，性别也就没有意义，选择也没有意义。”

洛荷不在乎性别。

他只是觉得，累。

......

洛荷分不清他回到现世的意义，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洛荷了。

也许现在是一场梦，也许洛荷才是一场梦，洛荷都不在意。

直到一个女人闯进了他的房间。

洛荷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记得，他说，“妈。”

“洛荷，你醒了。”女人长的好看，浓妆艳抹，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不显老，“晚上你陪我出去吃饭。”

洛荷说，“好。”

洛荷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可是洛荷不认识她。不认识她，洛荷却还是叫她母亲。

“她叫我，洛荷。可是洛荷，没有家人。”洛荷分不清自己除在现实和虚幻的夹缝，还是自己疯了。

......

女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洛溪。

洛荷记得女人，从小开始照顾自己的人，女人对洛荷很好，不打，不骂，即使犯了错误，也从不责罚。

除了一点。

“洛荷，吃糖。”女人把一堆五颜六色的药物递给洛荷。

洛荷知道，这不是糖。

但是洛荷也知道，他已经吃了很久了。

洛荷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因为不愿意吃糖，仅有一次看到母亲发火了。从此，洛荷会乖乖吃糖，这么多年，一次不落。

“好。”洛荷接过了女人手里的糖，握在小小的手里，然后服下。

女人说，“乖，洛荷真乖。”

洛荷没有说话，看着女人虚假的笑容，洛荷问自己，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

女人对洛荷很好，她会给洛荷买漂亮的小裙子，塞满了一整个衣柜。她会把洛荷打扮的很漂亮，然后告诉洛荷，“你是个女孩子。”

洛荷也确实很漂亮，已经上了高中的年纪，却还是精致的像一个小公主。

洛荷抬起头，看着女人忙忙碌碌，拿着一件件漂亮的服饰对比。洛荷知道，女人要带他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洛荷，过来，宝贝。”女人说。

洛荷走了过去。

女人脱下了洛荷的睡衣，挑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对洛荷说，“穿上。”

洛荷不明白，即便是现在的洛荷，依然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洛荷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人说。

洛荷不明白，但他还是听了女人的话，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女人看着洛荷，满意的点了点头，抱住了洛荷，“洛荷，亲爱的，你真漂亮，比妈妈还漂亮。”

洛荷若有所思。

洛荷想，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疯了，或者这个女人疯了，那就是他疯了。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问洛荷，“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洛荷笑了，他说对。

未来，不重要。过去，也不需要深究。洛荷演绎的生命本来就不同于人类正常的认知。

洛荷觉得，即使他是真的疯了，他也乐于这么走到深渊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