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驮野城,王夏便带着直子下车,准备离开商队。

没想到岸中志跟着下了车,一路相送,将两人送到一家旅店,并垫付了钱。并承诺那一百两银子将在稍后送上。

对此,王夏倒无所谓。

有这一百两银子固然更好,但没有也不会影响什么。

进屋坐了会后,王夏便带着直子出了门。

因为某人发现除了赶路去申国是当务之急,买几身换洗的衣服更紧要。

于是他找人问了路,便去了城内的一家制衣店。

这家店是一队夫妻所开,请了两个姑娘帮工,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儿当帮手。

店内布料不少,从锦绸到麻料都有,不过鲜有成衣,王夏两人只能定做。

棉麻布料显然最为经久耐用,王夏挑了匹比较厚实坚韧的纯黑棉麻布料,订做了两身方便活动且颇为紧身的衣服。

而直子也只是选了匹黑布,想做成常穿的小袖。

这也太朴素了...

王夏扫一眼店内挂着的各色布料,忽然相中一匹水蓝色的棉绸衣料。

要是记得不错,刚才进店时,直子就不着痕迹的看了这块布两眼。

这种深浅合适的水蓝色倒是相当漂亮,直子穿这个应该会很合适。

在王夏看来,自己身边这位温婉的姐姐,长长直直的头发,神色温婉,很有日式大家闺秀的气质,加之又长得很漂亮,再怎么样也得有身好看的衣服。

于是他就买下了这块布。没想到这块布还相当的贵,除了布料本身就不便宜,染成这漂亮的水蓝色就更花许多功夫,因此竟然要十两银子。

见一块布要这么贵,直子被吓了一跳,当即连声说不要了。

直子长这么大,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但是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某人倒觉得没什么,所以并未犹豫的直接买了下来。

毕竟在他看来,赚钱还是挺容易的...

分别量了身形体围,约定两日后来取衣服,王夏便带着直子去隔壁定做两双皮靴。

这个世界的靴子相当之贵,且并不耐用,很多人就算买了鞋也舍不得穿。所以中下阶层们日常大都穿草履或木屐。

王夏虽然想试试穿木屐,但考虑到实在穿不惯,且多半不舒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鞋店出来,已近晚饭时间。

王夏心中一动,便想在外面吃。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是在家吃饭,由女侍和直子准备饭食。除了在拉面店吃过半碗拉面外,就没在外面吃过东西。

所以自然会好奇无比。

记得所住旅店对面就有家拉面店...

颇为期待,王夏便带着直子往回走。但两人刚走到旅店门口,岸中志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见王夏回来,岸中志连忙迎上来,恭敬无比:“大人,在下筹办了一桌酒宴,邀请的都是此行的护卫和镖师,以庆贺安全抵达驮野城。大人居功至伟,因此在下特意来请大人赴宴。”

庆功宴吗。

也不知道吃什么。

王夏便问:“吃什么?”

岸中志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武士大人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脑筋倒是转的飞快:“在下包下了白木屋的二楼,主餐虽是火锅,不过那里该是什么都有的。但若是不合大人口味,在下去换一家酒楼便是。”

火锅。

某人眼睛一亮,当即点下头:“走吧。”

商队老板更没料到武士大人干脆,心中一喜,忙在前引路:“大人请跟我来”

于是王夏两人跟着岸中志穿过几条街,到了一栋四层高的木质酒楼。

此时天色渐暗,酒楼内早已灯火通明。

上了二楼,商队的四十位镖师护卫都在了,见王夏上来,众人连忙九十度躬身行礼:“参见大人!”

“恩。”

不知道说什么的王夏只好点头。

岸中志特意为王夏准备了包厢,将他请进去后,等菜酒上齐,便知趣的告罪一声,带上门离开包厢。

而看着桌上汤水沸腾的寿喜锅,王夏不由食指大动。

不得不说,菜品相当丰富。除了湖里打捞的鱼虾蟹,蘑菇木耳等山珍野味,鸡鸭猪牛羊肉居然都有。更别提许多见都没见过的蔬菜。

某人迫不及待的下菜涮肉,口味偏甜,汤水香醇,倒是相当不错。

直子则有些拘谨,只夹最近的菜吃。

于是王夏便不时夹些菜肉到直子碗里,每每这样,女人双颊都红彤彤的。

而包厢外的大厅内,随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终于慢慢放开,开始大声说着话开着玩笑,一时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其实王夏有些羡慕这份热闹。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融入其中,去更近距离接触这个世界。

但当了几个月的黑卫,男人更知道,要是此时他去了,反而会施加给众人很大的压力。

热闹也就不复存在。

岸中志特意给他准备包厢,恐怕就有这层考虑在里面。

看来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

略有遗憾之下,王夏捞起一只大个螃蟹,用小刀将里面的肉尽数取出,然后将起夹给直子:“尝尝这个。”

女人脸红扑扑的轻轻应声:“恩...”

哪怕王夏现在饭量颇大,但酒楼准备的菜品着实不少,所以他吃的倒是颇为痛快。

不过就在某人吃到八九分饱时,外面大厅热闹的气氛却突然为之一滞,竟一下子安静下来。

随后便听有粗犷的嗓音逐渐靠近:“岸中啊,你说的那名武士呢,快让本将军见见。能保着你的商队到我驮野城,这样的高手本将军可不能错过,哈哈哈...”

接着听岸中志小声道:“椎塚将军,那位大人恐有不方便,请容在下先去通禀一声...”

“恩?哪里来的这么大架子?本将军要见他还需通禀?”,那粗犷声音的主人有些不悦:“你退下吧,本将军倒要看看他是何等人物!”

“将军,请稍等一下...”,岸中志心头绷紧,额头见汗。

今天的庆功宴,邀请了同行的护卫镖师,不请那武士大人自然不妥当。所以岸中志订下酒席后就折返回旅店等候。

好在武士大人没什么架子,干脆同意下来,吃饭时也发生什么矛盾。

眼见一切顺利,可怎么也想不到驮野城的椎塚将军也来了!

这位椎塚将军可是驮野城的大将军,除了城主便无人能压他一头。而岸中志这次冒险远赴驮野城,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跟驮野城的城主谈成生意,独占商运,这样日后便有军士护送他的商队往来。

而这护送商队的军士,就要依仗着椎塚将军多多照顾。

因此岸中志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但那位在山匪堆中屠杀五六十人还不带喘气的武士大人,对他有救命之恩,更不敢得罪。

所以商队老板非常为难。

要是这两个他都得罪不起的人起了冲突,岸中志夹在中间,左右不敢得罪,却偏偏等于都得罪!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本以为赶到驮野城万事大吉,谁想到又唱这出!

眼见着椎塚将军就要走向武士大人的包厢,商队老板心急如焚,却是没有一丁点办法,只好心里祈祷着两位大人千万不要起冲突。

“你说的武士就在这里面?”,椎塚健一郎只穿了便服,但仍不掩其身形高大。仅是站在普通人面前,不怒自威,就会对其产生巨大压迫感。

“是...”,岸中志应了声,同时小心道:“大人,有位将军想见您...”

说罢,就想上前拉开包厢门。

而椎塚将军却一摆手将岸中志拦下。堂堂将军亲临,竟不主动出来迎接,简直太过猖狂。他倒要看看,这武士是何方神圣。

“哗啦”,将门拉开,椎塚健一郎瞪大虎目,正准备来个下马威,结果一看到里面那清秀的年轻人,却忽的一愣。

总感觉似曾相识...

再然后,椎塚将军浑身一颤,双腿一软竟直接扑通跪下,额头溢出冷汗,连忙躬身行礼:“三、三原大人!不知大人在此,本...末将该死...!”

而岸中志反应迅速,跟着扑通跪下,身体弯的更低,心脏剧跳起来。

连椎塚将军都跪下了!他一介平民不跪,简直是找死!

知道这位武士大人身份肯定尊贵,但岸中志怎么也想不到,驮野城这万人之上的椎塚将军见了他都要下跪!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给直子剥龙虾的王夏,也被这一进门就下跪的大汉吓了一跳,不由一阵头皮发麻:“你是谁?”

“呃...这个...”,椎塚健一郎身体躬的更低:“大人记不得我这无名小卒是自然,但大人之名,对末将却是如雷贯耳。”

“你认识我?”

“曾...有过一面之缘...”

说到这,椎塚将军小心道:“一个半月之前,镰仓元帅带领镰仓军攻打关元城,末将亦在城墙上拼杀。当时见大人提着刀杀了过来,末将便跳下城去,方侥幸从大人手中捡回一条命。”

原来这椎塚健一郎,正是镰仓秀亲自出战那日,随他一起攻上城墙的都尉。当时他和兄弟合力,刚杀死北田军的一名体力不支的大都尉,王夏就杀了过来。

两人仓惶之下,便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身着重甲跳下十米高的城墙,纵然两人勇猛无比,仍是受了不轻的伤。

椎塚健一郎摔断了腿,便留在后方养伤。

适逢厉国的天皇调集各方民兵围堵关元城,驮野城的将军便带着两万民兵前往战场,于是驮野健一郎就顺势升了一级半,来驮野城赴任这空缺下来的将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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