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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小半盒蛋糕,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小区里。

蛋糕是老妈亲手做的,非常好吃,以前能随时吃到的时候我倒也不觉得有多稀奇,这么几个月没吃,尝起来简直比记忆中的还美味。

最近莲华的成绩也步步高升,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高度,这也总算打消了父母对我糟糕的初映象,我甚至还听见老爸在嘀咕,说这俩居然真的在补课。

我们当然是在补课啦!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见到女儿从阴影中走出来,他们也打心眼里为之高兴。老妈还特意为我们做了一个蛋糕,上面用情意浓浓的爱心作了装饰,还点缀有不少俏皮可爱的花边。被问到是如何相恋的时候,真是羞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拉过莲华来做挡箭牌。

这个谎话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了一大堆“心动事件”,说得像模像样,里面有些我还能认出来是以我和她为蓝本的,另一些可能是从文学作品中化用过来的。

老妈还在那边听得特别认真,时不时地祝福我们两句,全然不知道我有多煎熬。

唉,他们能平安无事地继续过下去就够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到家门口附近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女孩子身姿如松地站在那里,她扎着一个高马尾,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健康而又靓丽。

军人?

我满脑子的问号。

那身迷彩服上虽然没有肩章和臂章,但是干净而又整洁,除了洗得有点发白以外,完全不像是工人出于便宜耐脏的考虑,穿的那种便宜的迷彩服。再结合这个女孩子挺拔的站姿,她更像是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军人来找学姐有什么事吗?即使爆发战争了也不是这么通知的啊?

“你好?”

我试着打了一声招呼。

那女孩子先是转头瞥了我一眼,脚尖轻转,整个人一步没动,站在原地干净利落地转了过来。她没有留刘海,锐利的眼眸毫无掩饰地打量着我。

她不施粉黛的容颜依旧端正,从眉目中就能看出明显的英气勃发之感。

“西洋人?”

尽管西洋人被用于称呼白人也挺正常的,但我总觉得这种古老的称谓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歧视,也可能是我过度解读了吧。仔细想想,我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白人,哪怕她叫我白皮**——啊,这个果然还是算了。

“我从小居住在中国,也有中国国籍。”

事实上我几个月前还和你一个肤色,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哦……”那个女孩子点点头,就又不说话了,我总感觉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从我身上移开。

“请问你是来找谁的?”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我找吴王,需要有人代为引荐,因此就先来到了这里。”走近了以后,我才发现这个女孩子真的好高,估计能有一米八了,比学姐还高不少,“你是这里的仆人吗?”

“啊……啊、啊对,我是,不过现在她们都出去忙了,你要不等会儿再来?”

这倒不是说谎,学姐日常去讨伐灵灾,姬恣仪也忙着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都没有在家里休息的空闲。现在别墅里只有科伦娜和业红莲两个人,爱丝翠德的塑料中文稍微改观了一点以后,立马被学姐拉出去充当苦力,天天飞来飞去忙东忙西。

对于爱丝翠德的禁足令已经解除了,听学姐说,教廷似乎不打算再为那些傀儡间谍供应诅咒液了,尽管他们还没花光储备,但他们显然还有别的打算。

诸夏其余的六王也有不少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的,太平骑士团在越国的总部更是一夜之间被烧成了废墟,骑士团从信徒手中搜刮来的财富也被掠夺一空。无数骑士被抓起来烧死,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终还是越之君子更胜一筹。

至于那些信奉圣公教的虔诚信徒们,其中有一半改信了传统的道教,另一半仍坚持自己的信仰,抱着十字架一起被埋进了土里,越国社会也因此陷入动荡之中。

这要是换做是半年以前,罗马教廷还拥有极高的国际声誉,在全球范围内积极扩张影响力的情况下。越王如果敢这么做,即使诸夏七王之间有一纸薄薄的攻守同盟协定,他也只能靠自己抵抗圣公教的四大骑士团,还得防着邻国的趁机进攻。

吴楚组成的联军……

要么是在越国首都被烧以后才姗姗来迟,要么这火干脆就是他俩一起放的。

而现在,贫苦骑士团大团长杰勒德死于叛徒之手,副团长难当大任,非洲战线告急,另外两大骑士团也必须维持迅速恶化的国际局势,根本没有抽调到东亚的空余兵力。

也多亏了越王果断狠辣的手段,教廷放松了对爱丝翠德的追杀。还挂在明面上的,只有一个赏金平平的悬赏,而这正是最不值得担心的。

因为吴国奉行海纳百川的信条,自己都运营着两个外籍佣兵团,素来就有佣兵之国的美名。起码在中国是不会有不长眼的人为了这点赏金,铤而走险刺杀吴王麾下的门客,这可不只是丢饭碗的问题了,用自掘坟墓来形容更加恰当。

不过很可惜,除非教廷进一步被削弱,否则科伦娜还是没法光明正大地——等下,她好像是夜行动物——那就改改,否则科伦娜还是没法披星戴月地走在大路上。

嗯……这样就通顺多了!

还是没有缺心眼的指节放这个女孩子进去,我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的摄像头,里面的镜头也很快锁定到了我身上,我能够隐约看见机器上下晃了晃,权当是报过平安了。

我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个小区外松内紧,住了至少百八十号魔士,从中到低无论是哪个阶级都有,除了最高的那一阶以外。既然安保人员放这个女孩子站在门前,那么她想必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吧?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站着吧。”

帅气的女孩子淡淡拒绝了我的提议,重新恢复了一开始面朝大门的站姿。

我看了看外面炎炎烈日,虽然已经入秋了,但天气还是很热,没太阳的时候还好,有风吹过来总归凉快一些。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没半点风,还特别的闷热,

这个天气站在外面还不得热死?

“那要不你进来先坐坐,恣仪大人傍晚左右就会回来。”

我一下子心软了,拿钥匙拧开了门锁,里面的冷气劈头盖脸地流了出来,轻轻扑打在我的脸上,让我舒爽地打了个冷战,我转头望着那个女孩子,轻声说道。

她没有再重复,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坚持,干脆把门开着,这样也好让她吹吹冷气,省得中暑什么的……虽然魔士的体质恐怕永远与中暑无缘,但是有备无患嘛。

“喂,你门不关好吗?”

见我走进去换上拖鞋以后,那个女孩子终于站不住了,她唤了我一声。

“不用啦,就这样吧,别中暑啦!”

我甜甜地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看见那个女孩子露出了短暂愣神。

“谢谢你,但我不需要这个,而且这太费电了,还是把门关上吧……”

她回过神来,礼貌地向我道了声谢,态度比起刚见面时要好上不少,没那么生分,言辞之中也满是恳切。

我从鞋柜中取出一双还没使用过的,专门为来客准备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那个女孩子的面前,蹲下来为她放好了拖鞋。

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我抬起头望了那个女孩子一眼,但发现她的目光有点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抵达终点之后,我才想起今天穿的是一件低胸上衣。

多亏了很多好心人的关心照顾,再加上这具身体正处于发育期,我个子没怎么长,倒是胸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丰满了起来,学姐还恶趣味地每隔三天就拍照留念。

真是的,手机内存多也不是这么用的吧?再说那么多千篇一律的照片有什么意义?

“既然这样,还不如进来坐坐呢,要不然我才不关门呢。”

把暴走的思绪扯回当下以后,我眨了眨眼睛,赶紧给那女孩子一个台阶下。她随口应了一句,缓缓地踏进了玄关的地板上,自觉地脱下了那双光看着就闷的靴子。

“抱歉,之前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炃,上分下火的炃,没有姓氏。”

名字叫炃的女孩子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她的名字听起来也非常可爱,居然和“笨蛋”的“笨”同音,这个想法已经先入为主地控制了我的观念。

不过她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欸?”我疑惑地揪了揪额前金灿灿的刘海,表情都僵硬了一点点,“你该不会是虚先大人说过的,最近会来吴国巡游的那个墨者……”

炃爽快地承认道:“没错,在下正是墨者,信奉墨适学派。”

那可不就是个活的恐怖分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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