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一直在低着眼盯着大黑,大黑被那种眼神所震慑,竟心生了退意。

“你,你想做什么。”

大黑不禁有些慌了,林隐似乎迟迟没有准备押送他回沧月亭的意思,那陈四美半路上安排的暗兵也就派不上用场,自己也无法脱身。

林隐依旧是那副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陈四美的家丁?”

大黑不解其意,只能应了一声,“正是,若是你不想自毁前途,我劝你现在就放了我,你也知道我家主人,若是你拿了我招惹了他,你这辈子都别还想在长安混下去。”

“哦?那陈府,待遇可还好?”

大黑一愣,想不到林隐竟然问了这样的问题,以为是他有投靠陈四美之意,顿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说道:

“待遇还用说,不仅有山珍海味,最重要的是,有数不尽的侍女,主人知道我好女色,便给我备来了四、五个侍女,那一个个长得玲珑标致的,可惜就是身材不结实,到半路就昏迷过去,不过没事,玩坏了还能再有。”

林隐的瞳孔中泛起了一丝波澜,对此缄口不言,而是又问道:“那些侍女从何而来?”

“呵呵,这我哪里知道。但我只知道,我手下的几个侍女都是主人从穷乡僻野买来拐来的,那些女娃子从小就不懂大事,见识少,还以为自己生来就是用来服侍人的呢,真是笑死老子了。”

“哦,是么。”

大黑强忍着疼痛,笑嘻嘻地对林隐说道:“想不到你一个沧月亭士兵,心也不正,想投靠我家主人了?没错,那绝对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不愁吃不愁穿,每晚玩女人到天亮,你想投靠说明是你好眼光,懂得给自己谋出路。”

“确实,沧月亭处处不及你们陈府,没有山珍海味,没有游山玩水,没有骄奢淫逸,有的只是领着一份公职薪水,做着最危险的事情。”

“是吧!你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道,你们当个好人有什么用?别人一张嘴,就能把你们这些功绩全淹没了,不如和我一起,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家主人,一起享乐。”

大黑得意地笑了起来,也对林隐没啥怨念了,以后要是能一起做事,林隐这一身武艺,倒是让大黑很想利用,随后又想到这沧月亭号称刚正不阿,这不就有人想背叛了?

谁会不想要好生活?是个人都不想吃苦,又何况处于这不公平的世道中呢,想要好的生活有错吗?没有啊!

看着大黑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林隐目光一凝,冷冷一笑,说道:“但我们沧月亭做的是守卫大唐黎明百姓,而你们陈府则是干着伤天害理之事。至少,我问心无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黑听林隐话锋一转,顿时警惕了起来,愣愣地看着林隐,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

林隐高高地举起了手中长枪,大黑的脸色也逐渐变了青,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主人绝不会放过你,你今后也别想好过!你,你们沧月亭可是有律法在,你没有权力处置我的生死!”

林隐神情淡漠,坦然地说道:“我林隐,今日便是诸法不顾。”

巷道之内,两个人影映在了墙壁上,跪在地上的大块头抬头看着瘦长身高的人,那人手中举着一把长枪,只见一杆长枪的影子顿时贯穿了大块头的颈脖。

刺啦一声,血液飞溅,大块头失去了声响,身体像是一座小山坍塌一般,倒在了地上。

林隐擦拭去了自己脸上被飞溅到的血渍,手臂又是一用劲,将长枪拔出了出来,鲜血淋漓的枪尖上还在不断地流淌着血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染起一朵一朵的血花。

“我已从叶小姐那里看了你的档案,几年前的死刑犯,后被陈四美利用钱财和关系保了出来,之前便是抢走了人家的女儿将其蹂躏致死。”

“我还想问问究竟陈四美是怎么控制住一个死刑犯,让其乖乖愿意束缚自由肝脑涂地跟随的,原来还是以糟蹋那些无辜可怜的女孩为乐。”

“既为死刑犯,就由我在此地代为执行也未尝不可,被革职又如何,责任全由我一人负,免得这样罪大恶极的人还会半路被陈府的人劫走。”

林隐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病态的笑容,又是猛地将长枪刺穿了大黑的身躯,随后再**,又高高举起将其刺穿,往返数十次,像是要将其刺烂成肉糜一般。

场面血腥而残暴,像是穷凶极恶之人的做派。

他的眼中泛起一丝泪光,锁紧了嘴,仰头拭泪,将长枪留在了大黑的尸体上,自己则转身离去,那一杆长枪竖立着,仿佛是在向所有人表明着,这就是他林隐做的!

林隐是一个情深义重之人,但他听见那些女孩被人如此对待时,他的内心已经无法变得再波澜不惊,大脑中充斥着愤怒和悲伤。

“那些女孩,是该被这样对待的吗。有的人生在王公贵族,像是公主一般被人宠爱着。而有的人在穷乡僻野,连自己为何活着都不知道。”

“这就是当今所谓的盛世吗,大人物看到的永远只有天下疆土,帝都繁华,却看不到其他的,抑或是视而不见。”

林隐并非长安土生土长之人,知道这繁华背后的危机,感到悲哀和无奈。同时,又有一个种子开始在他的内心中悄悄萌芽。

.......

“通知管事,我违背律法,未经审讯便僭越职权擅自处死了一个恶人,将我扣押回沧月亭审理,等待后续处置。”

“但是,所有事情都先不要和叶小姐说。等游灯晚会结束之后,再说吧。毕竟,今天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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