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爱丽丝非常英勇,单手持剑进入神秘之国。

斩杀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铺成了一条鲜红的道路。

那样的爱丽丝,在森林的深处,

像罪人一样的被关押。

除了一条鲜红的道路之外,无人知道她的生死。

第二个爱丽丝温顺的唱著歌,来到神秘之国。

他让各种各样的旋律满溢而出,产生出了疯狂的世界。

这样的爱丽丝,是蔷薇的花朵。

被愤怒的男子所射杀

他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蔷薇,在众人深爱中枯萎而去。

第三个爱丽丝是个年幼的女孩,

带着美丽的容姿,来到神秘之国。

她迷惑了各式各样的人,建立了可笑的国家。

那样的爱丽丝,是国家的女王,

被扭曲的梦所纠缠烦扰。

她恐惧著逐渐腐朽的身体,就这样君临于国家的顶点。

在森间小路上摸索前进 在蔷薇花丛下开茶会

城堡里捎来的招待状 是红心的扑克牌

第四个爱丽丝是一对双胞胎

因为好奇心而来到神秘之国

他们钻过了各式各样的门,才刚来到这里不久。

个性强势的姐姐,以及聪明的弟弟。

他们是最接近爱丽丝的,不过......

双胞胎的梦再也没有醒来,就这样持续彷徨于神秘之国中。

——出自某时空的无名歌谣

真是了不得啊……这一个契约见证道具居然是由三圣贤之一亲自留言的……虽然就功效上来说和游戏世界里那些玩家可以接触到的普通契约没区别,但像这种由军团体系中极为知名的军团领主亲自留言的契约,完全可以说是超级限量版。

“这枚‘契约见证’背后的故事看来很复杂啊……所以那位给我留言的军团长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只是一个军团领主们与树阵营造出的虚假幻觉,让我们以为自己的世界处境很安全?”

虽然这种想法有那么一丁点可能性和合理性,但莫德雷德还是觉得这有些太过荒谬——现在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那些哲学的大道理——他现在必须要完成仪式的最后步骤,与支配智慧树阵的天使长们建立联系。

“时候已到——真实之眼,激活契约见证物吧。”

“收到请求——仪式开始。”

当最后的提示响起时,莫德雷德闭上了双眼,并紧紧地抓住了盒子里的红钩,然后——

周围的事物在一眨眼的功夫发生了变化,莫德雷德身处于黑暗的虚无之中,他费力地想要低下头,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一切事物都在无名的混沌中寂静沉睡着。

这个特殊的世界存在于某个隐秘的维度之中,通过合适的捷径,人们将有幸在精神世界里瞥见这个黑暗世界的冰山一角。

请选择你要建立联系的对象:

虚空之外,深渊之中的星空神系,秩序的管理者;

维系超膜宇宙完整性,编织世界之网的源点神系;

由智慧生命的渴望与意识凝集成的统一意志,守卫智慧之树的火剑天使

请做出你的选择。

……

在前世的游戏世界里,莫德雷德创建过不同的角色,体验过效忠不同势力的游戏乐趣。第一个选择肯定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加入这个势力无非就是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神之眷族——这一世的梅希亚就是因为深渊力量的伤害才会生命垂危,更何况前世莫德雷德还有关于神之统领“肃清的英雄梅希亚”这件事要和深渊之神涅尔瓦算总账。

而源点神系——就游戏本身的设定来说,这个势力是超膜宇宙维系自身完整性与自洽性,代表超膜宇宙的自我修复能力。这个势力的典型代表就是那些活跃于多明纳里亚与诸多与之联系紧密的多元宇宙的旅法师们。

很多战役都会在时间线上给超膜宇宙创造难以处理的时间死结,亦或者在空间结构上制造无法愈合的伤痕,效忠这一势力的玩家往往不得不奔波在各个不同的平行世界中,为维系时空的稳定存在而疲于奔命,只要不做出破坏超膜结构的危险举动,这一势力不会和智慧阵营与深渊真神发起冲突,属于中立势力。

而最后一个,则是大部分玩家选择的阵营——智慧树阵图代表智慧生命意识的庞大集合体,为了维系自身的存在与发展,智慧生命不遗余力地掠夺着物质与资源,为自己争取存活的权力。对他们来说,深渊诸神的秩序与定理是种不可容忍的束缚——于是来自各个时空,来自不同平行宇宙的受选者们集中在一起,猎杀着超膜宇宙中威胁智慧生命的各种存在,为智慧火种的扩张夺取新的薪柴。

虽然这看起来自私且贪婪,但玩家们对此很少抱有罪恶感。

该同哪一方建立联系,对莫德雷德来说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了。于是少年佣兵面对着周边的虚无与黑暗,大声喊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已向你们献上祭品,献上我的血肉与灵魂。

这份供品微不足道,但已经是我所拥有的全部。

我将按照古老的约定,于冰冷世界中传承智慧的火焰。

我应召而来,我将履行一个智慧生命对树阵的义务

生命之弦,虚空之声,剑座之主,渴求之器

守卫火剑之路的诸位天使长,对我说话吧!”

——

契约达成

——本条提示源自真实之眼。

虚空的渊面之上出现了龟裂的纹路,光芒自深渊之上的裂纹里透射而出——

无可形容的奇迹自冰冷黑暗的渊面升起——原本只是缝隙中透出的点点微光变成了璀璨如星河的无尽光芒——那是明亮如一整个星系的光辉巨树,自虚空深渊的黑水之中升起,凡人的智能无从知晓它的底部在何处,它的顶点又在何处,它自深渊之中拔地而起,以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冷酷世界中死亡与憎恶。

莫德雷德感觉到自己已经要化为这无尽光芒中的一部分了,他闭上眼,等待着仪式的下一个阶段,在光与暗的潮汐中,他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和完整的意识。

……

“又一个来访者,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祈求着奇迹和怜悯。”

“他为了什么目的而来?他的到来是为了给地上动刀兵吗?”

“我看到了他的未来,他必将成为与我们处于同一高度的存在。”

“但那未必是他所希望的,他最终成为了他最为憎恨之物/虽然那是一段艰苦的岁月,但他不会为此而感到后悔,他愿意接受自己这样的结局。”

醒来吧,无名之人,你已按照契约的内容来到了我们的面前,请暂且在此休憩,当你离开此地之时刻,你将踏上新的旅程,永无停留与安息之日。

莫德雷德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现在的他只是精神世界里没有实体的一缕神念,他听到了四个截然不同的窃窃私语声,各自谈论着他的命运。

我们是智慧意识集群的守卫者,我们的存在植根于智慧生命的发展与壮大中。

你们因敬畏而忙碌奔波之时,我们存在。

你们追捧信仰虚伪的神像,神明,与救主的时候,我们存在。

你们进行战争,誓死追随帝王与权势者时,我们存在。

伪神的祭祀在我们面前跪拜。

所有帝王,无论大小,均向我们屈服。

我们是瘟疫散布者,战争传播者,无可名状的全知者与黑暗印记的持有者。当智慧之树的枝干陷入萎靡与腐烂时,我们也只能将之无情减除,以防这污染不光损毁了自身,也要损害那些健康的枝干。

你来这里必是因为有求于我们,因为我们即是你心里渴求的映射。

“啊……既然这样子的话干脆就让我们用更接近智慧生命的方式来谈话吧,我可不太适应这种无实体的精神领域交流。”

既然你如此要求,那就如你所愿。

当天使长们同意了莫德雷德的要求之后,莫德雷德发现自己又能再一次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了。她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灵质的躯体散发着淡淡地白色荧光。

莫德雷德抬起头,向远景处的空白望去——仿佛海市蜃楼或者魔法师的幻景,奇异瑰丽的景象在少年的眼前快速成型,其真正景象超过了一切人类的语言所能形容的程度。

久违了,契约者。

这片梦幻中的世界由四个部分组成,它们各自代表着每位天使长在智慧生命中象征的意义,也暗示了它们在智慧之树上各自SEPHIRA(即质点,卡巴拉之树上的十个圆以及一个隐藏的质点)的位置。

“在西方那血色残阳之地,红衣的骑士高踞于黄铜与利剑的王座之上,骨骸即是她王座的基石

在南方那余烬寂寥之地,黑衣的双生子于篝火余烬之旁静静守望,手中持有标记罪人的黑暗之环

在东方极夜之地,青衣的鸟嘴医生穿行于腐朽枯萎的花园与泥潭之间,她的坐下是灰马驱驰的车驾,散布死亡腐败的同时亦散布生命。

在北方群星辉映之地,蓝衣的学者于水晶之书库中默默观察,每片多彩晶体都记录着智慧生命命运的轨迹变换。”

——出自某位军团领主与四大天使长签订契约时的初次印象。

“虽然那是在上一个世界和你们以这种方式见面,但我对你们的本质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不必这么拘谨啦,你们还是不要强装着那副神棍的样子,用更轻松的方式来和我谈话吧。”

……

莫德雷德和四位天使长的谈话语气非常轻松,仿佛时隔多年的老朋友再见面一样。

场面氛围一时间有点尴尬,天使长们原本庄严肃穆的亮相瞬间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

“嘿嘿……,三位兄弟姐妹们,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个小家伙面前强装正经了,毕竟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智慧生命,仅仅只是他心中的某个侧面的反射罢了。”

那位看上去最为阴沉晦暗的瘟疫医生反而看上去是最和善,最好说话的。她率先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善意平静地注视着莫德雷德。

另外三位在她的号召下,也只能各自无奈地摘下了头盔,兜帽与头巾。莫德雷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怨道:

“据说智慧树阵的天使长们不具备真正的智慧与自我,他们仅仅是反射出智慧生命意识的一面反射镜——但为什么每次我出现在你们这里的时候你们总是会以V家人物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呢?难道就是因为我在翻看上个世纪的老作品《人柱爱丽丝》的时候觉得故事里边的几位人物和你们有点相似?”

“如果我们要是以战锤系列平行宇宙中,同荷鲁斯.卢佩卡尔或者百战百胜.恐惧之眼破烂王.艾泽凯尔.阿巴顿交流时形象出现在你面前,那和阿玛纳世界的画风也相差太远了——因此我们还是以你心中最能接受的形象现身。

别否认,毕竟你的意识也是组成我们的无数意识体的一部分,我们就是你。”

蓝发的青年学者如是说,推了推自己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他身后的水晶屏障就像黑客帝国里“工程师”观察母体世界的那个由无数小屏幕组成的监视器,每一个屏幕中的学者青年都在对他的话加以重复,嘲弄和误导意味的注解。

莫德雷德看着他胸前口袋里插着的一支已经报废的水晶签字笔:“这玩意还没修好吗?”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当然是没法修的好的,自从上次导致智慧树阵图分裂的世界战役过后,这件道具就已经不完整了。虽然我派了蓝书记去寻找它的碎片,但除非再有新的军团领主成功登顶,不然它就和智慧树阵图上的裂缝一样,没有自行愈合的可能性——别灰心,小伙子,说不定登顶的那个人就会是你呢。”

“虚无之音,别再用你那无休止的谜语和预言逗弄我们的小家伙了。”留着青色双马尾的瘟疫医生皱了皱眉,用温和的语气与莫德雷德交谈:

“孩子,我们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你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你想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究竟是虚拟世界的假象,抑或是你以前生活过的那个平凡世界才是真正的虚伪与欺骗,对吧?

抱歉,我的孩子,我们并不是真正的神,我们只是无数平凡生命意识的统一体,如果你连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我们也无法给你一个能让你满意的答案。

不过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必然对我们有所求,你是为了拯救那个女孩的生命,才选择与我们达成契约,对吗?”

莫德雷德默然不语,他在思考有关深渊诸神的事情,他在思考梅希亚的状况——如果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拯救她的生命,即便是支配生死的初音未来(划掉)天使长生命之弦也无法给他合适的方案。

“生命之弦大人,我以前曾听你的崇拜者转述过你的教诲,你曾说‘众生万物皆为公平,任何疾病都会有一种能够治愈它的方法。’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将梅希亚从深渊中唤醒,有没有一种能够治疗诅咒与折磨的良药?您一定有方法的,对吧?

命弦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似乎想起了另一位与她曾签订过契约的军团领主。

“你很像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个人,他和你祈求过相似之物,只不过加入军团的动机和你不同,他的渴求更为远大。

不过现在我不打算和你讲他的故事——孩子,你要知道,诸神是居于物质世界顶点的存在,即便是我们也无法和它们正面对抗,它们掌握着绝对的暴力,和你所在的层面也截然不同。

当灵魂被打上了它们的印记,即便一时间遗忘了这创伤的存在,当肉体渐渐腐朽的时候,她灵魂里某种悸动仍然会提醒,她的的灵魂早已归属于它们——那是比你了解到的最可怕的事情都更恐怖的命运,永恒的奴役,永恒的折磨。

也许我现在可以给你治疗她精神创伤的方法,但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灵魂深处的悸动仍然在提醒着,她早已属于他们,当她有朝一日死去的时候,她的灵魂仍然会归诸神所有,你前世里看到的那个神之统领,‘肃清的英雄’就会再度出现,成为所有智慧生命的威胁。

到那个时候,你将如何面对她,你有自己的答案吗?”

“……我……我无法接受。”

作为支配生死的大天使长,她的确能给所有折磨带来解除痛苦的方法,但这种结局无疑是他不想看到的。

“但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吗?我作为新生的军团领主加入智慧生命的阵营,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在更多人的身上,难道就没有一种真正能够改变她命运的方法吗?”

生命看护者沉默不言,红甲骑士剑座之主在这个时候回应了莫德雷德:

“无名之人,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你觉得你身上受到的关注是偶然的吗?

我不关心你和那个女孩子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我是冲突的传播者与终结者,生与死不该是我涉足的领域,但如果你愿意,我的方法能让你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阿玛纳世界已经受到了深渊诸神的注视,为了防止这个世界落入智慧生命大敌的手中,我们选择新的军团领主去团结这个世界的力量,迎接即将到来的黑暗命运,这就是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和我们交流的缘故。

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自会找到改变命运的方法,但现在的你……呵,为时尚早”

胳膊下夹着狼头头盔的红甲骑士给出了自己的启示,无言地坐回了座位上。一直没有发言的双子天使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彷徨的莫德雷德,最后一个开口了:

“可悲可叹的爱,美好又无奈的悲剧,不必担心,小骑士,未来你一定能有伟大的成就/但那样或许又是一个背离你初心的结局,不过这没关系。当你觉的一切太过艰难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们,放下你所有的担子,从头来过。”

已经很好了,这已经是天使长们能提供给自己的最好的承诺,只要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一定会让自己和梅希亚有个美好的结局。

“感谢你们的承诺,”莫德雷德说,“我会让我的所作所为与智慧生命的许意相称——现在交易已经达成,该到你们收取代价的时候了。”

莫德雷德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们收取对应的代价,但四位天使长却什么也没有说。

在一阵窃窃私语的交流后,他们回应了莫德雷德:

“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你知道所有交易天平上的那一端必然会放上对等的筹码,有些馈赠看起来是无偿的,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它天平另一端的代价尚未显现罢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你能来这个世界本身就足以偿付你所要求的东西了。我们会把军团领主所应该拥有的权柄给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就让你和她自己去追寻吧。

晚安,新生的军团长,愿你前方的道路充满奇迹,充满发现。

我们将一直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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