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这里却似乎和往常的情况不一样，整片竹林公园似乎没有了往日阴冷森寒的气息，反而是有了一种……浩气凛然的感觉。穆奇的眼睛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里的怨魂好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
绝对有什么问题。
穆奇把指环变成雁翎黑刀，随时戒备着。护身术已经被他修炼到已经隐形并且十分贴合身体的程度，这样也可以给敌人一个趁其不备。
只不过走到竹林中央，穆奇才发觉竟然是夫子在那里煮茶。
夫子见状笑了笑，“危机意识是个好事，不过真的领导者可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的。你应该做到让敌人没办法从你脸上读取到任何的信息，让他们去猜。”
穆奇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多，很多时候他都是挤出来一丝微笑或者是面无表情，就算是在中海一高巢穴事件的时候，也仅仅只有被刘莉追杀还有面对马塔里奥的时候才展现出了愤怒。
“这个可以慢慢养成，不急。”
“镜子上的字是夫子留的吗？为什么大晚上把我叫出来？”穆奇不明白。
“没错。老夫只是想给你开个小灶。”
“开小灶？”穆奇收起来了黑刀，“我对儒学并不是很感兴趣。”华夏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但讲真的，穆奇现在真没什么心思去学，毕竟接下里就要必须闯须弥金山救人。与其学一些知识，还不如把手头上的杀招巩固一下。
“呵呵，猜到你会这么说。不过可别忘了，老夫在两千年前就是因材施教的人了。光教你一些空泛的大道理，别说是你，老夫也会烦。”夫子呵呵一笑，“我也的确是要让你变强。”
穆奇没有盲目接受，“我变强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最近的大家都是可以信赖的人，但是相对于他这十几年人生里，遇到的大多数都是恶人。
夫子抚摸了一下自己胡子，“你的话很对，来历不明的美食，可是会让人吃不下去的。老夫有自己的理由，你们未来也会遇到这种敌人。仅凭借使徒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我想尽可能试试把你变成圣人。”
穆奇楞了一下，然后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圣人？您老说我吗？”
见到夫子重重地点头后，穆奇突然开始发笑，先是很小声的笑，然后似乎是控制不住放生大笑起来。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把穆奇当做一个潜在的杀人魔，一个生下来就是罪人的人，一个绝对不会有任何光明未来的人。
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你可以成为圣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残忍的笑话。
夫子听出了穆奇笑声中的凄凉之意，他叹了口气，伸出苍遒有力的右手揉了揉穆奇的脑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孩子。一个人挣扎活着肯定很累吧。”
穆奇停下来了笑声，“夫子，我最后一次哭，是我八岁时候，那个时候如果不是鬼帝出现，我会被活活烧死。从那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别的孩子可以哭，因为他们哭有人会帮他们。而我不行，无论我多么难受，多么无助，都不会有人来帮我。因为我是杀人魔的儿子，在他们眼里，我就不应该被生下来。”
夫子叹了口气，“没有人能决定自己怎么出生，但可以决定自己成为什么人的，却只有自己。你没有活成不想的样子，就已经是成功了。”
穆奇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但是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快乐。每天活着就感觉压力，被别人的视线压得喘过不过气。”
夫子没有说话，过去无法改变，他也只能作为一个倾听者。虽然穆奇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甚至可以说是在现场，但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不再干涉任何事情，如果不是真的无奈，他和复仇之王也不想推动圣人计划。
穆奇到底是有领导者的资质，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然后他看着夫子，希望从夫子那里得到答案。
“就像是你那个小蛇女……老夫失言，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化龙了。不过她说的很对，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已经无法诞生圣人了，我这个老腐儒沾了一点光，苟活到现在。所以，神明们才允许一部分人类修炼，来代替圣人保护未成长起来的使徒，并且教导他们怎么更好地使用力量。”夫子娓娓道来一些事情。
穆奇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岳千山也说过没有守护者也是旧神使徒才一直很难完全成长起来的重要原因。
“人心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明。守护者也是会变质的。”夫子抚摸着胡子，“只有强大起来，你们才不至于被变质的守护者在你们强大起来就把你们杀死。”
“等等！”穆奇连忙挥手打断夫子的话，“这跨度也太大了把，怎么就……怎么守护者就想着杀我们了？！”
“欲望。他们已经不满足作为守护者，也已经不满足做‘人’了。”夫子叹了口气，脸上相当无奈。
“呃，他们想成为吸血鬼吗？”
“想什么呢你这小子。”夫子咳嗽两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但是一定要快。有的人可不会等你。而且呢，变强大对你没有什么不好的。”
“……”穆奇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强大的确是他的需要，因为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队友。可是，他的内心始终有一种恐惧，那就是力量如果过于强大，超过他的掌控该怎么办？
穆奇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是否真的能够驾驭越来越强的力量。
夫子似乎会读心术，不过，如果人类能活超过千年，恐怕也是什么人在想什么都可以一眼看透的，毕竟地球上，还有什么生物比人类的心思更复杂呢？
“力量，无所谓善恶属性。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不是吗？你的身上除了神力，还有怨念。原本这两者几乎不可能在一个人的身上和平共处，但是你却能够同时掌控。力量几乎是没有意识的，所以，说到底最后堕落的也只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已。而且，我给你的修行，更多程度上是教你怎么控制力量。”
穆奇知道自己拒绝估计是很难了，而且，既然没有坏处，那为什么不接受？
“那我要怎么才能？”
“先不急，中海的事情，可还没完呢。”
“什么意思？”
“等你回到星辰岛，圣道的修行才算是开始了。中海的事情，还需要你才能彻底解决。唔，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吃饱饭，睡足觉，才能有力气干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