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印如尝了尝大叔做的面包，真心赞赏到好吃，这松软的口感和恰到好处的黏度，有种治愈的感觉。
不过旁边放着几块看起来很不一样的面包……常印如尝了点，咧着嘴吐槽：“这又什么玩意儿？”口感也差太多了。
“啊——果然不行么……”月涞无力的垂下手。
“难道……你做的？”常印如问。
“嗯，失败了——明明我照着大叔的方法来的啊。”月涞把手抱在胸前：“算了，丢掉，反正材料还多。”
“等等等！别浪费食物！”常印如赶紧按住盘子：“我再尝尝。”
“……行吧，你吃死了可不怨我。”
“怎么可能死，正常食材再怎么做，也不至于的……”常印如又拿起一块面包，这边缘烤的都有些发黑了，他吃了一口，品味了下：“其实也不错，感觉有点酥脆。很有嚼劲。”
“真的？”月涞拿了点尝尝：“不行，发苦。”
“嗯……不如拿点蜂蜜来试试，配合起来难说很好吃！”常印如睁大眼睛“大叔，你这里有蜂蜜么？”
“嗯？没有……上次看到，有点贵。”
“那我去买点吧。”常印如站起来：“你还需要什么材料么？直接告诉我，价格不用管……或者大叔，你跟我去买一下怎么样？”
“嗯、好吧。”
“那你们可动作快点，我很饿了！”月涞把自己烤的面包丢下：“这鬼东西完全没法吃。”
“好。”
常印如和大叔离开出租屋，坐着常印如的豪车，找到了一家便利店——正是月涞以前打工的地方，门口一只小猫目不转睛的检视来往的行人，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大叔拿起罐装的蜂蜜，惋惜道：“可惜，要是有那种蜂农卖的新鲜蜂蜜就好了。”
“那要不我们开车去找找农品市场看看？”
“不用了，我再买点别的素材……可以么？”
“嗯？可以啊。钱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常印如看看书架上，有印了自己外貌的刊物，不自觉把那本刊物往后面放了点，而这时曝露出的，则是印着孟海然的音乐杂志，他拿起来翻看下：“……大叔，刚才你们说起了孟海然对吧？难道是这个家伙？”
大叔闻言，接过那本杂志，欣慰的点点头：“嗯，真好，挺厉害的……真好。”
便利店的一个男子抱着箱子走过来，整理货架，看看两人拿着的杂志，搭话道：“这家伙最近很火啊，而且还是我们这城市的人，这几天电视上都在转播他的表演呢，你们认识？”
“电视采访？”大叔似乎有些想看，但常印如回忆下，大叔的屋子里没什么电视之类呢……
“喂，这店里有卖电视么？”常印如说。
“哈？”店员对这个问题有点懵。
“我说，我想看采访，准备买个电视回去，有卖么？”
便利店买电视？！
“……”店员默默走回柜台，拿遥控打开店里悬挂着的电视：“想看采访，对吧？就这个台，一会儿就来了，客人请自便。”他完全把常印如当成了一个怪人，不再和两人搭话。
电视上
几个广告后
开始了采访——孟海然确实蛮帅的，或者说，长的很阳光，清爽的短发，只是皮肤有点过白，估计太宅。大叔看着采访，不由的说了句：“还是晒的稍微黑点，比较适合他呢。”
长梦中两人的相处，微微浮现
但两人，都与梦中有些不同……
“那孟海然先生，有女朋友了吗？或者喜欢的人……或者中意的类型？”主持人问。
常印如小声吐槽道：“行不行啊，这主持人，这种问题问这种偶像性质的家伙、”
“有啊，我有喜欢的人。”孟海然却很坦然：“一个会做面包，感觉很好欺负，很认真的家伙。”
“诶？这可是大爆料，可以再说点关于那人的事么？你怎么认识对方的？”
“认识？就是在我昏迷时的梦里认识的。”
“啊~~孟海然真是幽默呢，梦中的女孩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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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东西，常印如跟洛冰离开便利店，沉默片刻，常印如比较严肃的开口道：“大叔，其实……你有想过，放弃作为人类，彻底改变自己么？”
“嗯？”
常印如又拿出早上的眼镜，擦擦镜片：“虽然有些消散了，但大叔身上，本来确实有一只妖怪，烟烟罗。”他戴上眼镜：“即使到现在，还略微的存在，所以估计还有一点机会。”
“妖怪？烟烟罗？”
“嗯……根据很多记载，烟烟罗是可以化为少女的妖怪，一般附身失意的好人，让被附身者最终阴郁而死。但是……”常印如推了推眼镜：“也有一种可能，烟烟罗这种正体不明的妖怪，正是那所谓“被附身的人”死后所变化成的。”
听到这，大叔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
“其实古文中，比如猫、狐狸、兔子什么的，变成妖怪是很常见，而人也是一种动物，却很少见人类化为妖怪的故事吧？所以有一种说法，很多所谓正体不明的妖怪，其实都是不同类型的人所化，只是人自身社会性很重，加上一些复杂的原因，所以很少正确的记载人类的妖化现象。而烟烟罗，就是其中之一，照我的分析和文献探索，我觉得所谓烟烟罗，是感情温和的人，在抑郁和悲伤中，混合情感和灵体，吸收部分肉身所化为的妖怪——也大概就是大叔你这种类型。”
“……”
“如果大叔愿意，我可以试试画一个古文中记载的化妖阵法给大叔，用那个阵法，大叔应该就可以像以前文献里记载的，丢弃人类的皮囊，看起来是死了，但实际上是化为一只如同少女的烟妖，也就是烟烟罗。”
大叔沉默了下，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在园区门口一直拿在手里的纸：“是这样的阵法么？”
常印如接过来，有些惊异：“这哪来的？”他看看图上面的符字，觉得非常眼熟。
“……其实大约半年多前，我在工厂里发生意外，被设备掉下来砸中昏迷——当时发现我这事故的人，不是工厂里的工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而今早我来工厂这边，并非一个人。而是因为那陌生人昨晚找到我，带我来的，他正在找东西……图也是他给我的。”
“找东西？”
“嗯，其实我说了谎，我说想送给女儿的那个挂坠，其实还在工厂的暗柜里，而那个陌生人昨晚找到我，正是为了那挂坠。他说那水晶碎块，对他非常重要，让我拿给他。”
“……”
“他当时说，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还一直被人玩弄……其实他说的或许没错吧，一无所有的我，四十多一男的，何谈未来。或许当时就死了，还比较轻松点……他给了我这张图，对我说，之前我昏迷时，他一直把这图垫在我床下，仪式已经足够，我已经是半妖，之后只要烧掉，混在水中喝下，就可以化为一种妖怪，变得可以去教训那些伤害我的人，去找真正在乎自己的人……”
确实——
常印如虽然不是完全看得懂这阵法，但很多地方，确实和自己之前研究的化妖阵很像，而化妖阵，可以根据人不同的情感和波长，让人异变妖化……但光有这阵法，自然是不够，还需要催动人变化的能量，那能量……“水晶？”
“什么？”
“大叔，那水晶碎块呢？去哪了？”
“那人拿走了，怎么了？”
“那人叫什么，什么样的，你……”说到这，常印如盯着手中的阵法图，脑海中的记忆重合——这上面的符字，和淑灵时，自己所见的相关阵法很像，如果不出意外，画这阵法的人，正是上次设计灵场的人。
“那人，好像自称·尘。”
“尘？”
“大概是假名吧，不过我也没能详细打听……怎么了吗？”
“……没事，大叔……”常印如把阵图还给对方：“这图大概是真的，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舍弃凡人的躯体么？”
“嘿、”大叔摇摇头，把图纸叠起来：“舍弃，或许很轻松，但这躯体是父母生养的，真真切切……我的父母，虽然我很平凡，却一直都对我很有期待，那么多年，我都忘了。但刚才月涞和我说话时，她的表情，跟留下遗产给我的父母一样，真心的为我不值，为我期待——
所以，我想再努力下，为自己，为自己的未来，为会为我担心、生气、期待的眼神，作为凡人，再努力看看……”
“……嗯。那孟海然……”
“未来，还很长吧，如果我这种大叔都能开创自己的未来，那他的未来，何须担心呢……走吧，再不回去做面包，月涞估计都等急了。”
“……好。”
便利店门口的猫，跟着车去的方向跑了跑，跳上高台，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