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在阿零说出口的瞬间，诺艾尔手中的扫帚脱手掉到了地上。

「……诶？」

「……。」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阿零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多么让人误会的话。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真不是那个意思……）

光是看诺艾尔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些什么。

「啊……嗯。这样啊……」

面对如此类似于告白一般的场景，诺艾尔也急忙转过头去背对阿零，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办，误会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究竟应该怎么办？

尽管阿零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地步，但他还是做出了可以称得上是最坏的选择。那就是——

——故作无事发生似的岔开话题。

「今天天气不错啊。那个。」

蠢爆了！就算是为了岔开话题，也不能用这种一看就露馅的方法吧！

「……。」

「……。」

拜他这句不合时宜的发言所赐，两人之间的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了。

「……是呢。今天似乎没那么炎热了。」

「……。」

「……。」

两人的对话在这个时候，迟迟无法进行下去。

最终，还是阿零不得不先打开了新话题：

「那个，虽然我一直有听见你的歌声，但是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啊……哈哈哈……」

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阿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自己非要尴尬地哈哈哈几声啊？

诺艾尔此时却底下了头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呃，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噗嗤。」低下头的诺艾尔，这个时候突然笑出声来。

「哪里好笑了啊……」阿零不由得抱怨道。

「抱歉抱歉。第一次有人问我这种问题，突然觉得很有趣。」

诺艾尔甚至笑出了眼泪，用手轻轻的擦拭着眼角。

「这是来自古代的【龙语】，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能够让音符唱出来而创作的语言。在传说中，就是它平息了古龙的愤怒，并使古龙安眠于萨塔的山脚下。为了纪念这个传说，当时便修建了这座龙之神社。虽然很小，但每年都会在这里举办祭典。」

「这、这样啊……」

听了诺艾尔的解释，阿零依旧结结巴巴地开始没话找话：

「但是，但是……难得是这样一首歌，没有具体歌词的话，总觉得很……那个啥。」

「什么？」诺艾尔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盯着阿零看，让他更觉得紧张了。

「……感觉，就是有点……寂寞啊。明明是很美的一首歌，却没有具体的歌词意思之类的……」

想死。

阿零现在非常想死。明明不擅长这种事情，在这儿装什么文艺范儿啊！

「果然……」

阿零注意到，巫女看他的眼神瞬间产生了变化，并且很快就逼近到了他面前，用她的双手握住了阿零的双手：

「果然连杰洛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明明称作是歌曲，但是歌词却没有任何含义很奇怪吧！所以我也自己写了一个现代语的版本！不介意的话！能请你听听看吗！」

阿零对于突如其来的热情相当措不及防，只是茫然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杰洛先生！那么，我准备开始了——」

她的表情看上去比以往都要兴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少女在广渺的世界前歌唱 漫无目的地回响】

【只顾流浪于没有目的地的前方 缓缓盛放】

【雾散天晴 彩虹架起】

【在洒下的温暖阳光中 你在想什么呢？】

【雨过的天空有着似梦非梦的色彩斑斓】

【无处可去的心灵 仿佛在笼中一般】

【没有目标的旅途 彷徨失措的清澈洪流】

【知晓了不存在的幻想仍在追求的路上】

【梦境悄然落下】

【……】

「这样怎么样呢？」

直至一切结束，阿零才有恍然回过神来。面前诺艾尔流露着自然温暖的微笑。

「……非常厉害……这是你自己写的词吗？」

面对阿零的回答，诺艾尔的语气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虽然这么问我，但是其实你没有认真听吧？」

「不会不会！没有！我真的有在认真听啊！」

阿零连连摆手为自己辩解道，诺艾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双手交叉开心地笑起来，说道：

「开玩笑的。而且即便你没有认真听，我也不会生气啊。因为……」

掠过树林的风飒飒作响，几乎盖住了诺艾尔的后半句话。

「……我很喜欢杰洛先生你。」

「什么？」

「……不，没什么哦。」

诺艾尔依然保持着微笑，对阿零回复道。

「对了，这个给你。」

她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从巫女服的口袋中取出一个手工编织的小香袋，交到了阿零的手里。

「后天晚上，这里会举行祭典。那时我会在台上表演舞蹈。……可以，请你来看我吗？」

在对视了一刻后，阿零接过了她手中递过来的香袋，郑重而有力地点了一下头。

「……嗯。我一定会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