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的剑不错
莫寻真有些犹豫。
若是余音提出的赌注是与莫寻真自己有关，那他自然是能够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但这赌注对象是蓝若，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毕竟，就算莫寻真看来，自己对上余音胜算并不低，但就这么随意拿“首席真传弟子之位”这件对蓝若而言足以影响他终生的事情来作为赌注，却是对蓝若太过不尊重了。
只不过，莫寻真还没有踌躇多久，身后蓝若却是比他更快开了口。
“好啊，我们答应了。”
“嗯？”
莫寻真回头，看了蓝若一眼，见他正带着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甚至俏皮地炸了眨眼，不经摇头轻笑。
好了，问题解决了。
莫寻真将头转回来，看向余音，笑道：“余公子，你听到了？”
“自然。”
余音冷笑，但那眼中闪烁的狂喜之色却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莫寻真也笑了。只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向余音提出前往比斗地点的要求，而是一双眼睛扫过余音手中长剑，淡淡道：“彩头这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单方面的，若是余公子输了，我便要余公子手中这把长剑罢。”
“这……”
这回却是轮到余音犹豫了。
这把剑，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他余音，乃是一位前辈寄放在他们西然山的。虽说时光已过百年，那位前辈早该作古，但万一哪天冒出来个传人，上了西然山来要剑，他若将这剑输了出去，岂不是……
见到余音面露犹豫，他身边的一名内门弟子立即会意，冲着莫寻真鄙夷道：“还真是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这可是百年前的‘纯阴’归暝前辈所持佩剑‘华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你！”
“哦，归暝啊。”
难怪在见到这把剑的时候，莫寻真总觉得他体内的归暝真气，似乎隐隐起了些许躁动。
那不更得骗到手了么？
莫寻真思索一番，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余音，直看的余音有些发毛。
不过转念一想，余音却又不担心了。
西然山弟子毕竟有着“剑仙”之称，四山门同境界下无敌，他的对手不过是南阁山一个没有半点名声的小神棍，还害怕什么呢？
思绪至此，余音自觉心下了然，从容一笑。
“那余某便依了莫公子，以此剑为注，莫公子可是还有异议？”
“啊，没有。”
莫寻真轻咳两声，问道，“余公子准备怎么比？”
余音冷笑，手一抬，那碧蓝色的长剑应势而起，连带着周围内门弟子手中的佩剑也被一并引动，随着余音抬起的手腾空而起，以碧蓝长剑为首，七把长剑直指莫寻真。
“一招定胜负，若这招莫公子接下了，余某便承认，是莫公子技高一筹。”
“嚯。”
莫寻真看着眼前这七把长剑的架势，心道这余音真是臭不要脸。
“这余音真是臭不要脸！”
身后，蓝若却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莫寻真心中所想，满脸的怒容，几乎要跳脚。
“西然山同境界下无敌，这在四山门是公认的不假。但你和我大哥同为先天境界，哪里有能力一人御七剑，你使诈！”
“使诈？蓝若，你说话注意点。”
余音手势一转，七柄长剑立即随着他的手势在空中圆转如意，如指臂使。
做完这些，他便看向蓝若，冷笑道：“也只有你这种废物才会在别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前的时候，把那一切都归咎于使诈。”
“呵。”
听着余音的话，莫寻真却是冷笑出声。
没有使诈？
从体内归暝真气与那华年长剑的共鸣看来，余音分明就是凭借那柄华年剑使了什么手法，强行控制住了七柄长剑。
但那华年剑，很明显就是在排斥余音，剑身四周的真气波动杂乱无章，能让它们如此稳定的接受余音趋驱使，想必余音是废了不少功夫，硬挺着才没在他莫寻真面前漏了怯。
这不禁让莫寻真想起师傅常说的一句话——自己装的逼，流着泪也要装完。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真要莫寻真一口气面对七柄长剑，若只依靠他在南阁山所学，怕是真的难以应付，真能叫余音在控制不住这些剑之前叫余音占了便宜去。
只不过……
莫寻真冷笑，体内归暝真气流转，朝着那华年剑伸手一招。
下一秒，原本还在余音真气御使下的华年剑便好似忽然乱了方寸，完全不受余音控制似的朝着莫寻真伸出的手中飞去，而剩下的六柄剑，也在华年剑失去余音控制的同时，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主帅的兵士，晃晃悠悠地坠落到地上。
“怎……怎么回事！”
余音抬手，想要再次动用真气，御使华年剑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中，可华年剑却完全不再受他控制似的，刷地便落入了莫寻真手中，如同一个许久未回家的孩子忽然见到了久违的家人般兴奋地发出一声“嗡”鸣。
莫寻真握着华年剑，忽然感觉，自己体内的归暝真气仿佛也在此刻瞬间受到牵引，猛地朝剑身上凝聚过去。
不好！
莫寻真心中一惊，他体内归暝真气本就不多，若是再如这般强行凝聚怕不是要把他吸干！
赶紧乘着真气尚未凝聚完毕，朝着余音猛地挥出一剑。
剑气离了剑身，化作一道几乎实质化的半月形气流，飞快地擦过了余音的耳畔，割下几缕鬓角的长发，余势未消地继续向前飞去，惹得路上看热闹的西然弟子纷纷躲避，最终击打在一道石柱之上，在那石柱上留下一道约莫三寸深的剑痕，方才停下消失不见。
“这……”
余音一双眼瞪得老大，看向莫寻真手中握着的长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明明这把剑在他手中使用起来如此困难，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南阁山的神棍，只是拿到手里便能用它使出威力如此惊人的一击！
为什么，凭什么！
余音看向莫寻真的眼中几乎冒火，而下一秒，莫寻真的话却是给他这心火之上，再添上了一把油。
“余公子，你这剑真不错，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