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的小伙计摇着头眨了眨眼,话里有话是肯定的,摆明了就是想让九鹭替水怜晴出这口恶气!

蓉蓉捋了捋肩头青丝,上前带起一阵香风,顿时惹得这乡下伙计面红耳赤。

小镇里的人,哪儿见过这般天仙一样的姑娘?

就算是他水根生家的大女儿水怜晴,恐怕也不及呢。

“这两位都是金陵九王府的少爷,放心吧,水姑娘那边小女定会让他们出手相助的~”蓉蓉盈盈躬身,有礼道。

与外人攀谈,她乔蓉蓉就是个社会名媛。呆在家里指定就是个除了吃就知道玩儿的“咸鱼妹”

酒肆伙计嘿嘿点头,嘴上心不在焉地边念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眼睛却不老实地多瞟了蓉蓉那曼妙身姿几眼。

九鹭眉头微皱,拨了拨蓉蓉把她挡在身后,“帮不帮她是我们的事儿,但你要是再偷看……就别怪我把你眼珠子扣了踩爆听响玩儿。”

酒肆伙计顿时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响头,一五一十地把水家的境况给九鹭说了遍。

……

在招宁镇有个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她亭亭玉立,清秀端庄,却可悲地生在了水根生这恶汉的家里,成了他的女儿。

镇上同情水怜晴的人感慨叹息,都可怜这么好一姑娘却没落个好命;嫉妒水怜晴的妇人们家长里短,咒人家小姑娘长了张好看的脸也无福消受。

小镇上穷人不少,但和水根生这样穷到连狗都不愿路过拉屎撒尿的人家,还真就他一家。

寻常人家没有田地,农忙时给地主耕种,农闲时做做短工,也足够养家糊口了。

但活活饿死老婆的水根生却是个例外。

在水怜晴幼时,是水怜晴她娘一人在地主家耕种做工,水根生不但什么忙不帮,还时常在外吃喝嫖赌。

没钱花了就问老婆要,老婆拿不出就抢家里仅有的那些积蓄,变卖家里的东西。谁敢阻止就拳脚相加。

时日一长,水怜晴的娘积劳成疾,水根生不但给老婆看病,还一人独占家里仅剩的那点粮食,甚至就连自己女儿吃的都是他的残羹冷炙,剩饭剩菜。

于是,水怜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娘亲活活饿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里虽然难受害怕,可小怜晴却只敢夜里一个人蜷缩在草堆上哭,因为被爸爸发现了,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之后不知道这样熬了多少年,少女已然长成,当水怜晴成了大姑娘时,她也像自己的娘亲一样负担起家里的一切。

水根生却还是一如既往,只知索取,吃喝嫖赌。

“最早的时候那姑娘在镇上客栈里还干的不错,客人们都挺喜欢她的,因为她客栈的生意都好了不少。钱老板心里高兴,每月的工钱可是翻了倍的给!”

酒肆伙计边说着,心里也放宽了些,先前看着九鹭就唯唯诺诺的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意思是活的不错了?”九鹭轻敲着柜台,挑眉问了问。

“唉……本来是不错的,但后来那事儿连我说起来都觉得可恨!”

酒肆伙计咬牙切齿,一脸愤恨,还卖了个关子。

九鹭皱了皱眉,“那还不快说?”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

酒肆伙计挠了挠头,憨笑着继续说道……

原本在客栈里做工,钱老板又给两倍的工钱。水怜晴可比一般男人在外干苦力赚得都多!一些长舌女人甚至背后嘀咕这钱不干净,说是水怜晴用身子换来的。然而水怜晴的确踏实肯干,也从不埋怨,永远都做的比别人要多许多。

但后来那事儿,的确是人神共愤!

水根生混迹青楼,和一女子有染,还生了个娃。

那女子身孕期间,水根生竟是让水怜晴辞了客栈的工来服侍那素不相识的女人,给她当牛做马,还管她吃住!

水怜晴舍不得客栈的工作,于是便白天做工,忙到夜里回家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还得服侍那野女人的寝居,端茶倒水,洗脸洗脚,她不高兴了,打骂水怜晴都是常事,有时看上什么喜欢的衣裳物件,讹的也是水怜晴的钱。

再后来,水娃便出生了……

水娃不是水怜晴的亲弟弟,而是那野女人的孩子。

说来也可笑,在水娃出生不久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那野女人不知道哪儿来的骚劲勾了一外地老富商的魂儿,结果才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和那老头儿跑了。

水娃一口奶都没吃着,能活下来全靠自己这位可怜的姐姐……

可水根生不但不领情,还把那野女人绿他这事儿赖在水怜晴身上!

说女儿没给她吃好用好,没把他那小娘子服侍舒服,别人当然会走了!

说完,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水怜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回去了客栈做工。

心力交瘁的水怜晴本以为往后的生活或许会因为水娃的出现而好上许多,可怎料那小鬼却结结实实地继承了水根生的劣性!

有样学样,水娃从懂事起便没对自己这个姐姐有什么好感,认为所有的一切姐姐就应该给予自己。不给就吵,再不给,就打!

弟弟的性格让水怜晴似乎失去了对于未来的希望,每天浑浑噩噩地这么过着,回到家就只有父亲和弟弟的谩骂……

否则……

她也不会打碎客栈的东西,也不会被钱老板的夫人趁机抓住把柄,把自己给轰走了。

……

“最后……走投无路的她才会打算去飞雪书院碰碰运气,找一份新的工作吧?”

蓉蓉有些心疼地问了问。

酒肆伙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她还去了书院那儿……这咱就不知道了。不过啊,小的我听说水根生欠了青楼‘鱼水欢’很多债!那边派人几次催促还打了他好几回!可就水根生那德性,他上哪儿去还去?青楼也明白,所以便威胁他,拿不出钱来,就拿他女儿或儿子抵债。这家伙宠儿子跟宝贝似的,水姑娘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罢,九鹭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又挑眉看了看身旁的九芍,“老二,这‘家长里短’的事儿……你想不想管?诶,打架什么的你也别担心,本王反正有这小妞仗着~”

九芍瞥了九鹭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转身朝酒肆大门走出时说了一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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