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何艺已经在房间里化好了妆,正准备出门前,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放在桌角,表面沾了许多灰尘的日记本。

她拿起那本日记本,目光忽然有些怀念。

那次之后,这本日记本就再也没碰过了呢。

如今她再度翻开了日记本,在椅子上坐下,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笔,在新的一页写下了今天的祝愿。

2017年八月十日——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比任何时候都晴朗。

我又换了一身新衣服,说实话这几天一直出门,每次出门都要换一套他没见过的衣服,搞得现在我的衣柜里只剩下一些旧衣服了,有些烦恼。

不过没关系,就算穿他看过的衣服,我也会很开心的和他出去约会的。

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吧。

也希望今天的一切都会美好。

她合上了日记,将它放回了原本的地方。

今天家里很安静,父亲一早就和阿姨出了门。

何鑫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抱着一个比她大许多的抱枕,电视机里闪烁的光芒打在她情绪并不高昂的小脸上。今天的她看上去没什么心情。

何艺走到了客厅,看了一眼厨房,早餐的面包和牛奶都放在上边,阿姨他们的话中午应该也回来了,她就不用担心鑫鑫的饮食问题了。

她于是柔声对女孩说道:“鑫鑫,姐姐要出门咯,你一个人在家要乖啊。”

何鑫轻轻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她想着,小姑娘估计是因为爸爸妈妈出去了没带她在闹脾气吧。

她于是说道:“妈妈的话中午就回来了,别生气了,还有别饿着肚子啊,记得吃早餐,姐姐走咯。”

没等妹妹说什么,她飞快的换上了鞋子,反手关上了家门。

孙浩就在老地方等她,坐着他的摩托车,两人飞驰在无人的路上。

今天孙浩一改平时的路线,走上了那条比赛的山海路。

那时,她坐在后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觉得自己像是飞在了空中,身子很轻,很飘。

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也有过,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只觉得很熟悉,十分的熟悉。

今天的一切,她仿佛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经历过。

说不太清楚,但就是很熟悉。

她正想着,孙浩的声音便从前边传了过来。

“去唱歌吗?”

“嗯?”她疑惑出声。

“好久没去唱歌了,今天去唱歌吧。”

“好啊。”她微笑着应道。

“就这么决定了。”

孙浩说着,车速又加快了几分。

......

言冬在去到酒吧的路上,看到了何艺的父母亲。

之前听孙浩说起过,说她爸爸出门的时候一般都是正装出门,而且他爸爸膀子很宽,所以在店门外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确定这位就是何艺的父亲了。

夫妻俩在珠宝店里挑选着珠宝,看上去是这么一回事。

但其实不然,言冬分明看到她父亲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相片,指着相片里的某样东西向店员们询问,但问了很久,似乎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那款首饰。

他叹了一口气,和店员们道别了。

夫妻俩就这样去了很多家珠宝店,一样的询问着什么,可就是没找到东西。

言冬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忽然对更深层次的故事有了些兴趣。

在他们离开最后一家店之前,他回到了店里,在离开那家店门口之前,他将口袋里的一张酒吧广告折好了,塞到他车子的侧镜上。

如果他愿来的话,就好了。

很快,他在酒吧里看到了何艺的父亲。

他是一个人来的,言冬身前的位置坐下,却并没有急着去点什么饮品,而是讲目光放到了言冬身后的酒柜上。

酒吧的酒柜数量基本也就决定了酒吧的底蕴,这只是浅层,更深层次当然还要看存货的质量,还有调酒师的技术什么的。

他看上去并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酒吧,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家酒吧他是第一次来,在看到言冬之后,他锁了锁眉头,似乎有些怀疑他的技术,随后又环视了一番周围,附近似乎也看不到其他调酒师了。

言冬笑了笑,说道:“要喝点什么?”

何艺的父亲眼见四下无人,只得抱着尝试的心态点了一杯白玫瑰。

如他所见,言冬的技术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娴熟,像是才刚学会调酒的人,用的是最普通什么特色的手法,但从量杯里倒出来的酒在灯光的衬托下却绽放着奇异的色彩。

他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一口喝干净了三角杯里的酒液。

那一刻,他的眸瞪得老大。

这是什么味道...这是白玫瑰?

不对...这确实白玫瑰的味道,稍微回味一下确实能品出玫瑰的味道,这股味道在舌尖残留很久,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这杯酒整体是微甜的,甜味中确实能喝出一股刺激唾液腺的酸味,再加上冰块从中辅助,使得整体显得十分爽口,一口下去,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从大太阳下走来的他感到些许清爽。

他啧啧道:“很不错。”

言冬笑着,“谢谢了。”

“一直想抽空来这家店看看,但总是没时间,今天来看看,果然是很不错的一家店,我女儿在这里工作,还真是多谢你们平日里照顾她啊。”

“是何艺的父亲吗?”他问道。

“是的。”他微笑着道。

“以后您有空的话,可以随时来这里喝酒的,只要我在,我可以给您打七折。”

“客气了,不过谢谢你啊。”

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一个很好的印象。

言冬微笑着,忽然正色了一些,出声问道:“您看上去,像是在烦恼。”

何艺的父亲大抵知道酒吧的另一个用途,于是轻叹了一口气,让言冬再帮他拿了一瓶酒。

他没有说话,一杯一杯的酒喝下,直到这瓶新开的酒没了一大半,他才放下了喝了干净的酒杯,脸颊稍稍有些红润了起来。

他这才说道:“是啊,很烦恼。”

言冬没有说话,而是在等他自己往下说。

但他也没有急着说,而是从怀里摸出了那张照片,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沧桑的眼里隐约闪过些许泪光,却不着痕迹,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言冬。

言冬接过了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人,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这是我们家很久以前拍的照片,以前去旅游的时候,那个时候小艺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女孩儿。”

言冬点头道:“看上去很幸福,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是啊。”他稍稍抿嘴,半趴在桌子上,说道:“但也是过去了,后来我的妻子去世了,小艺也因为她妈妈过世而一直怨恨我这个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言冬虚眯着眼,将相片递给了他。他插不上话。

“过几天就是我妻子的祭日了,我想着,她生前很喜欢这串项链,现在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我想新买一条给她,但走遍了市里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找不到,也许是款式过时了吧。”

“也许是上天注定我的人生要各处磕碰也说不定。”

他说着,双手扶着额头,目光黯淡了许多。

“请别这么失落,我相信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言冬正色道,他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要您不放弃希望,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尽管他这么劝着,但何艺的父亲依旧叹气着摇着头,大概是觉得他完全不能体会到这种感受吧,被世界遗弃的感受。

言冬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于是说道:“那个日子,其实还有其他的礼物可以送。”

他愣住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那之后,少年说过的话,让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瞪大了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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