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暝遗迹
独孤仙儿的那一剑，终究还是没有锤爆莫寻真的狗头。
许是觉得解毒的重要性高于锤爆狗头，独孤仙儿最终还是决定放莫寻真一马。
“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你这淫贼的头就暂时先寄存在你脖子上，感谢我吧。”
看着收剑矗立昂首挺胸，口中还颇为可爱地发出“哼”一声的独孤仙儿，再看看另一头笑意盈盈的师姐，说句实话，莫寻真很想一口回绝。
接下这种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是件麻烦事的活不是他莫寻真的作风不说，忽然就要他和一个随时可能急火攻心锤爆他狗头的萝莉前辈双修……
好像有点爽到哦……
不对！我是要立业发财娶师姐的，怎么可以把时间花在这么麻烦的事情上呢！
我莫寻真一遇风云便化龙，只要我想，分分钟几万两黄金上下！一路踢馆，各路掌门纳头便拜！立业发财指日可待！要我把时间花在给人解毒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这根本无……
“阿真。”，仿佛看穿了莫寻真心中所想，白魉双眼一眯，朝着莫寻真比了个口型，两个字——“赌约”。
……法拒绝。
于是，一行三人自南阁山脚出发，向西沿官道行十里，再沿着林间小道复行三里，遇一山石，石下有一小口，口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一间石屋赫然出现在莫寻真三人眼前。
“这便是那归暝遗迹？”
独孤仙儿看着这好似放大版神龛的石屋，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百年前堂堂归真巅峰境界的大高手能够选择这么一个寒酸的地方坐化。
而且，除了一只结满了蛛网的香炉和香炉前本该盛着贡品如今却空荡荡盘子，这石屋便再无他物，就算是有人真穿过了那小口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也只会当这是间普通的土地庙，最多祈福求个平安，哪里会想到这是个归真境大前辈的墓葬？
所以，这地方越是不起眼，相比起独孤仙儿的焦虑，莫寻真心里反倒越是心安。在他看来，前辈一旦入了土，那就是个是个好东西，浑身是宝不说，一句“有缘人”还能让人毫无负担地把他扒个精光。
妙啊！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地方看架势也不像让人破解过的，这还是个没被人扒过的前辈！
妙不可言啊！
在莫寻真眼中，这座破落石屋，仿佛已经成了一座明晃晃的金山，至于这地方是不是真的有入土前辈这种事，他倒是丝毫没有担心过。
师姐说的还能有错？
独孤仙儿见莫寻真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禁斜过眼来睨着他说到：“喂，小淫贼，你看出点什么了？”
“当然。”莫寻真侧过头，见到独孤仙儿那明显带着好奇却又强行板起脸假装矜持的模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回答，“这地方，有宝贝。”
听见莫寻真的话，独孤仙儿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一下身子，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嘛”。
不甘心似的，独孤仙儿轻咳了两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接着便有用上了那好似小孩装大人般的语气：“你这小辈莫唬我，这遗迹一眼看去虽平平无奇，但若细细想来，必是有布下迷阵遮掩，身为南阁山弟子，你会看不出？”
“看不出啊。”莫寻真回答的相当光棍，“五行周易四象八卦，我样样没学，就算这真有迷阵，前辈您老让我去看，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你没学过？！”
这回，独孤仙儿的惊讶倒是丝毫没有掩饰了，“你当真是南阁山弟子？”
莫寻真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如假包换。”
他想学吗？他当然想啊！南阁山本就传承自这大汉王朝赫赫有名的白衣神算东方朔一脉，一身白衣，掐指便可算天度势，手掌翻覆，天下可倾，莫寻真光是想想都觉得有牌面！
奈何当年师傅寻道真人正准备教他这些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给他算了一卦。他还记得，师傅看见卦象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半晌过后才抬起头，盯着莫寻真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话。
“这小子，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莫寻真在那之后想来，总觉得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强忍着冲上来紧紧抱住他大腿举动。
应该是错觉吧。
不过有一点让莫寻真最难以接受的却是，这算天度势的本事，师傅还就真不教他了，在那之后一旦莫寻真问起，往往都会被师傅一句“这窃天机的破落手艺，哪有你那命格精贵。”给怼了回去。
莫寻真当时寻思了半晌，特想反问一句南阁山历代修的都是这“破落手艺”，师傅这话算不算欺师灭祖。
又寻思半晌，从心，没敢问。
于是，他莫寻真便成了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周易五行八卦不会半点的南阁山弟子，可谓南阁山开宗立派以来第一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有牌面的？
看着满脸狐疑的独孤仙儿，莫寻真心知多说无益便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已经踏着罡步走向那间石屋的白魉身上。
南阁山望月步法与罡步的结合可谓浑然天成，在莫寻真看来，此时踏着罡步的白魉便如同九天之上迎风而舞的绰约仙子，美的动人心魄。
得想办法娶了这个女人！
念头刚起，莫寻真便听见前方脚踏罡步的师姐手指轻弹打出数颗石子射向了石屋各处，口中发出一声轻喝：“破。”
激射的石子击打在石屋及其周围各处，一时间香案倾倒，杂草崩断，下一秒，莫寻真便感觉脚下一阵“轰隆”的震颤，那间石屋居然缓缓拔地而起，最终在完全显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石门入口时才彻底停下来。
莫寻真试着向入口内望去，里边黑压压的，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道向下通信的石质阶梯。
“我们下去吧，真正的遗迹就在下面。”
白魉已经收起罡步，恢复了平常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站在石门旁等候着莫寻真与独孤仙儿，二人则是闻言点头，动身走向了石门。
独孤仙儿比莫寻真稍稍快上一些，先一步进入了石门当中，而莫寻真，则稍落后一步，优哉游哉地向石门晃荡着。
只是刚刚踏入石门，他便感觉身后似乎被人推了一下，紧接着，师姐柔软的身躯便靠在了他的背上。
“师……师姐？！”
莫寻真心道不好，师姐忽然这么大胆，该不会是又要想什么坏主意整他了吧，这样的想法还没持续几息，却感觉到靠在他背后的白魉似乎贴的更紧了一些，一张脸凑近了他的耳朵，食指抵在唇边低低出声。
“嘘——”
白魉的声音很轻，似有似无的气息像一根羽毛，自外而内轻轻搔弄着莫寻真的耳廓，令他浑身上下一阵酥麻，几乎心猿意马。
然而，下一刻白魉说出的话，却令他的精神瞬间为之一震。
“阿真，我们后边，有尾巴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