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燃烧。

地上的火焰四处蹿腾,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这里已成人间地狱。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人类自身的欲望。

渴求着圣杯的奇迹,却最终亲手将其破坏了的某个男人便是罪魁祸首。

苏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仅剩一片废墟,就在她迷茫地盯着夜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好像有点冷。

看来之前的黄金盔甲应该是被那些黑泥给腐蚀掉了。

[啊,好麻烦啊。]

挠了挠头,显得非常不耐烦的她将身边露出一脚的红色幕布从废墟之下一把抽出,虽然有些许残破,但是足以蔽体。

[说到底,人类终究是麻烦的生物。]

赤红的地狱在燃烧,漫步在一片废墟之中,她感叹着的人类的愚蠢,怀着复杂的心情望向远处。

突然,在布料的末端,传来了弱小却坚定的力量。

她低下头,猩红的双眸与被碎石压住的那双眼睛相对……

随后,她开口说道——

“你想活下去吗?”

尽管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但那只幼小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幕布下摆,她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抓住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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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十年过去了。

曾经的幼子已长大成人,而她却仿佛被时光遗忘了一般,仍然保持着当初的样貌……以及异常糟糕的性格。

从某人的愿望中获得了肉体的她,如今正和名叫言峰士郎的少年住在冬木的教堂之中。原本的管理者言峰绮礼由于在那次事故中遭受重伤而不得不放下作为管理者的责任,因此少年只得接过这一重任。

虽然养父对他表示,那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女人并不需要过多的在意,但是……

“你给我把衣服穿上啊!”

少年捂着脸,心中的郁闷终于还是化作了咆哮,明明这个女人对于任何事物都追求极致的完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不喜欢穿衣服,说她是个暴露狂都不为过。

“笑话,本王的玉体是绝对完美的存在,内衣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

对方并没有作为女性的自觉,而且对于在男性面前展露身体不会感到羞耻,不对,她根本就是非常愉悦地在故意展露啊!

“你多少给我注意点形象啊!在过一会儿就是信徒们来祷告的时候了,要是被他们看到的话,我们教会还要不要做了啊!”少年紧闭双眼,满是无奈地说道。

“哼,那和本王无关,若因为目睹了本王的玉体而惊慌失措,只能说明他们无法欣赏本王的玉体。”

少年终于确认和对方已经无法达成共识了,看来只能拿出杀手锏了吗……

“你要是不穿衣服的话,今天就没有饭吃了!”

这是最能令她乖乖听话的杀手锏,但是使用这招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哈?你居然敢威胁本王!”

果然,对方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了。

“小兔崽子,是不是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想象中的脑瓜崩并没有来临,他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对方只是呆呆地站在身前,已经伸出的手仅仅是够到了自己的肩膀而已。

二人保持着这种姿势僵持了许久。

“咳咳……”不知何时走进教堂的绮礼轻咳了起来,“你们的关系还挺不错啊?”

感受到了来自养父那异样的目光,士郎赶紧将手里的衣服塞到她的怀中。

“虽然我知道你差不多也快要青春期了,但是请在教堂里面克制一下。”带着揶揄的口吻,养父背起手走向教堂的大门,将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心头突然一阵绞痛,士郎连忙以修行为借口赶紧离开了教堂。

目送着士郎远去,绮礼若有所思的说道——

“看来是到了青春期啊……”

“那小鬼也长大了不少啊。”穿好衣服的吉尔双手环抱胸前,站在起来身后,注视着士郎的背影。

“话说,你这么一直捉弄他,真的好吗?”眯起眼睛,绮礼摸着下巴问道。

“有什么问题啊,他是我捡回来的,那就是我的东西了。”白了绮礼一眼,吉尔拆开手中的雪糕盒。

“但是……问题在于你是女人,而他是一个即将成熟的男性。”绮礼望着山下逐渐聚集过来的人群,转身走回教堂,“就算你不考虑自身也应该为他考虑考虑吧?”

“小的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的。”嘟着嘴,吉尔狠狠地挖起一勺雪糕送到嘴里,“而且我发现他怎么越来越像你了,表面装得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个不得了的愉悦犯啊?”

“咳咳……我没有啊,你别乱说啊。”正在走下楼梯的绮礼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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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圆藏山一角的偏僻林中,士郎上身**,盘腿坐在瀑布之下沉思着,这是每日必修的课程,但是心中总是浮现的杂念令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修行。

最近,只要看见吉尔,他的心中就会涌起一种冲动。

士郎虽然明白那是一个男人对心仪的异性所怀抱的爱慕,可是明明应该将对方当作救命恩人来看待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心中就开始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那个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是相当于母亲的存在,自己对这样的人居然会怀抱爱意,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一定是我的修行不够。]

士郎合上双眼,寄希望于清冷的山泉水能够冷却心中的燥热,然而一旦回忆起早上看到的画面……

“啊!!!!根本做不到啊!!!”

林中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并不是因为他的吼叫而导致的,那是极为异样的寂静,仿佛有某种生物正在靠近,栖息于树上的飞鸟四散而逃。

立刻从池子里爬了出来,换好衣服,士郎的双手各持有三把黑键,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而对手也显露了真容,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隐藏在漆黑斗篷下的人形生物,从暴露在外的皮肤来判断有可能是吸血鬼,最糟的情况是死徒。

“真是不走运……”士郎砸了咂嘴,除了平日里跟随养父进行一些体术的修行之外,他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对于该怎么对付一个吸血鬼也只有些书本上的知识。

眼前的这个吸血鬼显然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靠近了圆藏山,看这样子,他该不会是碰巧把在此修行的自己当成了食物吧?

虽然养父平日里也传授了些许八极拳的技巧,但是还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的他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凭着这种半吊子的技术要想打败一个吸血鬼恐怕很难。

深吸一口气,将上身放低,士郎压住心中的不安。

就算想要打败他很难,但利用周围的环境来为自己创造一个逃跑的机会还是绰绰有余。

作出这样的判断后,他脚下运力,猛地冲向了那名死徒。

对方并不是木桩,自然也会躲避。

而士郎则趁其躲避的间隙,将手里的黑键全部甩了出去,在这种距离下以八极运劲的方法全力甩出的黑键拥有接近大口径子弹的威力,一旦击中至少能够为他争取到逃离的时间。

可惜,士郎过于想当然了,实战经验的缺失让他立刻尝到了苦头。

对手在侧身躲避袭来的黑键的同时,抓住了士郎的衣领,接着一记迅猛的膝击撞在他的腹部。

遭受了重击的士郎被狠狠地打飞了出去,这时他才终于体会到了这个吸血鬼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在圣堂教会中,一般都是由执行者来和吸血鬼、死徒这类非人生物对抗,毕竟若非接受了严酷锻炼的执行者,常人很难与这些异种生物一战。

[可恶,早知道就先溜了。]

咬紧牙关,将涌上喉头的腥味咽下,他再次站了起来,而对方则气势凶猛地发起了又一次攻击。

就在士郎陷入苦战的时候,一道刺目的银光一闪而逝,狠狠地扎在了吸血鬼的脑门上,吸血鬼的身体猛地向后飞去,撞在了树干上。

少年向着银光的来源转过头去——

脸上写着‘老娘饿了’的吉尔,右手正端着半杯雪糕皱着眉头望向这边,身后的空间闪动起了黄金的波纹。

叼着雪糕棍,她将拎在左手的便利袋扔给少年,微眯双眼,极为不悦地看着那个吸血鬼,然后对士郎说道,“小子,限你5分钟,麻利地给我滚回去做饭。”

将便利袋抱在怀里,士郎咽了口唾沫,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吸血鬼,然后头也不回地加速跑开。

吉尔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她周围的空间泛起了众多波澜,从中缓缓飘出了数十把形状各异的武器,她咬住雪糕棍,猩红的眸子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我现在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死吧!”

朝着吸血鬼所在的位置挥下手,得到命令的武器如同光之矢般飞向吸血鬼,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那个吸血鬼被光之箭雨轰炸得剩下了血肉的残骸。

“嘁,居然让你这杂碎的血污染了我的宝具。”不屑地再次抬起手,空间再次泛起波纹,一把燃烧着火焰的短剑缓缓现出形状,空气也变得有些灼热起来,“罪无可赦!”

短剑击中了残骸,瞬间就燃起熊熊火焰,刺鼻的臭味让吉尔不由得捏住了鼻子,她摇着头,转身跟上了不远处的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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