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放着一桌子饭菜,但是众人却真的没什么胃口了。

郑疯子吃饭也不用筷子,就用那油渍麻花的手去抓,弄得东西四处乱飞,整的汤汤水水的到处都是。

“你们都吃啊,光看我做什么?”郑疯子看着众人都不动筷子,不由得好奇问道。

“不,不用了,我们都不饿。”

众人默契的摇头,甚至就连胃口最好的萧枫,也吃不进去了。虽然他也喜欢吃,但是不代表他没干没净。

“老爷子,我很好奇那个妖怪为啥会找上我呢?”

酒桌上李黑水对着郑疯子敬了一杯,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凡是讲究个因果循环,你自己当年作死,现如今人家找你来报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郑疯子用手抓着鸡腿,一边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招惹她了,我长这么大别说狐狸了,就是连狗都没惹过啊。”李黑水不由得大呼冤枉,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不是弄个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嘛。

“谁说你这辈子了,作死也是你上辈子作死闹得。”郑疯子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讲起了李黑水上辈子的事情。

那是还是发生在民国时期的事情,说来也是凑巧,李黑水上辈子的名字也叫李黑水,并非是因为作者偷懒不愿意起名字,只是因为前世债今生还,因果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

当时的李黑水也住在李家村,在那个年代家里有电的还在少数,晚上呆着也没啥娱乐,在家上那个年代也没啥好的安全措施,所以凡是结婚的夫妻,基本上都属于都算是超生游击队成员。

李黑水家里兄弟姐妹六个,那年他十五岁,家里实在养不起这些个闲人了,就把李黑水送到村子的一个屠户家里做学徒。

那屠户别人都管他叫八爷,或许是因为杀戮过多身上煞气太重的缘故,先后娶了三个媳妇没有一个活过一年的,这种事情传出来哪个还敢跟着他啊,那年他已经四五十岁了还在打着光棍。

就这样李黑水过来了,老光棍带着小光棍过起了日子。

李黑水手脚还算是麻利,干活勤快也聪明,八爷对他到是十分的满意,不过来了半年多了,李黑水却并没有学到什么真正的本事,实际上是八爷留了个心眼,所谓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存心想让李黑水给自己当做免费的劳力呢。

这一日,李黑水正在院子里扫地,就听到有人敲院子的门。

这大早上的会是谁呢?

李黑水心中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向着门外走去。

谁啊?

说话的功夫,李黑水就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李黑水愣住了,面前的人长得瘦高瘦高的,颧骨很高,留着个瓜皮脑袋,两眼窝深陷,就跟个痨病鬼似得。

他倒也认识,虽然不清楚他叫什么, 但是知道他姓陈,村子里的人都管他叫陈二流子。吃喝嫖赌,打爹骂娘什么缺德事都干,最近据说又染上了吸福寿膏的恶习,才一段时间没见都瘦的脱了相了。

“有事啊?”李黑水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狗娃啊,八爷呢?”

陈二流子的手拎着个大的包袱皮,里面装着个大笼子,笼子里似乎是个活物。

狗娃是李黑水的小名,村里的人几乎都清楚,那个年代的人几乎都有个不太好听的小名,首先要了解一下那个年代的社会背景,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发达,所以新生儿的死亡率极高。

这里有个传说,人都有三魂七魄小孩出生时要过阎王关、玉吊关、和尚关、落井关等关煞,取一个贱命可以骗过鬼怪,让其厌恶而放弃勾魂,使小孩躲过关煞。也就是所谓的贱名好养活。

“老赵叔儿子娶媳妇,师傅去他家喝酒了。”李黑水不愿意搭理对方,随口说了一句。

“老赵今天儿子娶媳妇?那咋没叫我去呢。”陈二流子有些惊讶的自言自语道。

你自己啥德行自己心里没个数吗,谁能请你过去啊。

李黑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却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低头闷声扫着地。

“你师父啥时候能回来?”陈二流子又忍不住问道。

“我哪知道啊,大概差不多中午吧。”李黑水随口敷衍着。

“行,那我在这等一会儿。”

陈二流子蹲在地上,随手把笼子放在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个烟卷抽着。

“狗娃,有吃的没,给我弄点去。”

“我还没吃饭呢。”李黑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是没皮没脸,上别人家就要吃的。

李黑水没吃饭到是实话,不过他是准备留着肚子吃师傅从老赵家带回来的折箩呢。

婚宴请客,肯定是鸡鸭鱼肉的都少不了。李黑水哪里还有胃口吃那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啊。

“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陈二流子骂了一句,就捂着咕噜噜乱响的肚子蹲在地上抽着烟。

“你这里面装的是个啥啊?”

到底是小孩子,李黑水看着他身边的大箱子,终于忍不住好奇了。

“装的啥?今天让你涨涨见识。”

陈二流子闻言不由得乐儿起来,随手抓起帘子露出一个角。

“我的妈呀,这是啥啊?”

李黑水只看见毛茸茸,黑乎乎的一个东西,黑暗中眼睛亮的惊人,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啥?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陈二流子将罩子彻底的掀开了,铁笼子里关着一只大狐狸,周身的皮毛如同火焰般通红,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她身上的不少地方皮毛也不知道是被火烧的还是怎么的,焦黑了起来,趴在笼子里奄奄一息没什么精神。

李黑水张大了嘴巴,不由得呆住了。

“怎么样?厉害吧。”

“这是你抓的吗?”

李黑水有些惊叹的说道,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狐狸。

“那是当然。”

陈二流子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这自然不是实话,他是在村外坟圈子附近的野地解手的时候,天上突然间劈下了一道响雷,声音之大吓得陈二流子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拉的屎上面。

陈二流子大叫晦气,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距离自己大概能有那么百八十米的距离,地上出现了一个深坑,坑里面躺着的就是这只奄奄一息的大狐狸。

李黑水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想了,看着面前这只火红色的大狐狸,心中竟然对着陈二流子多了几分佩服,狐狸这只东西最是狡猾不过了,没想到竟然能被他抓住,没想到这个整天不着四六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几分本事。

说话的功夫八爷拎着个油纸包,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了回来,看样子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八爷。”

陈二流子立刻起身,满脸赔笑的打了声招呼。

“二流子啊,你来干啥啊?”八爷打心底里看不上这家伙,加上喝了点酒语气也不是很客气。

“这不是找八爷您来做生意了吗?”陈二流子也不介意,两手在胸前相互搓了搓满脸陪笑道。

“就你这德行的,跟我能有啥生意做啊。”八爷闻言不由得嘲笑了起来。

“八爷,您先别急着下定论,先看看这个是什么。”

陈二流子说话的功夫,一把掀开了罩在笼子上的布,那只奄奄一息的大狐狸再一次暴露在空气当中。

“呦呵,你抓的啊?”

八爷见到那大狐狸,不由乐儿起来。

“那您就甭管了,八爷看着狐狸成色,怎么也得值八块大洋吧,我敬您是长辈,五块大洋怎么样?”陈二流子嘿嘿一笑,将伸出五根手指在八爷的面前晃了晃。

“要是完整的确实值你个价,可是你看着皮子都焦了,顶多一块。”八爷围着笼子转了几圈之后,摇头说道。

“别啊,八爷,一块钱未免太少了点吧。”陈二流子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两块,爱要不要,实话跟你说,这方园附近除了我之外,还真没有别人敢收的了。”八爷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

“行吧,两块就两块。”

陈二流子的眼珠转了转,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

陈二流子接过八爷递过来的两块银元,哼着小曲美滋滋的离开了。

反正这东西是自己白得的,看起来有些邪性,还是赶紧脱手的好。

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

有了这两块大洋,又够自己潇洒几天的了。

抛开陈二流子怎么吃喝玩乐暂且不提,单说八爷和李黑水着师徒两个,正围着面前的大笼子打转。

如此上等货色的皮子,不要说是李黑水了,甚至就连八爷都不曾遇到过,虽然有不少地方已经焦糊了,但是八爷保守估计卖上三四十块大洋应该不成问题的,没想到陈二流子那个憨货这么好忽悠,仅仅两块大洋就给他打发走了。

越想八爷心中越是得意,就在他哼着小曲准备进屋子里面拿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李黑水突然惊叫了起来。

“师傅,你看那个狐狸流眼泪了。”

什么?

八爷闻言脑袋顿时嗡了一声,心说这下是坏了。

这哪里是狐狸啊,分明就是个成了精的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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