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几年,袁承烈今年已经12岁了,应该在中学读初二了。

即使经过一年,最长跃入东邪脑海的回忆依然是那次的景象。他很难忘记那如同一幅水彩画般柔和的碧玉村。那天有多蓝、云有多百,下午时分的炊烟是如何替染红的天边加上几分迷蒙。

即使一年,东邪依然能记起他们三人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建立起比亲兄弟还要坚定的情感。

“杀啊!”

一声令下,两挂初一学生玩起骑马打仗的游戏,虽然无聊得很,但小时候就是这样。东邪记得,他跟袁承烈总是三两下就把其他小孩撂倒。袁承烈的力气、他的战术,总是能轻松地将其他人打个落花流水。

那个一如往常的下午,他们轻松地打垮了其他初一学生,牵着脚踏车准备去河边玩耍时,遇见了日后在他们人生里不可缺少的朋友,公孙茂。

“他们骗我,把东西还给我!”

远远的,袁承烈跟黄东邪就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两人循声走近,看到的是三个初一的学生对着地上的公孙茂又踢又踹。

正义感强的袁承烈马上站出来,“喂,三个打一个,要不要脸?”

“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们管!”那个同为初一而身高较其他两个高的男生,恼羞成怒,对着袁承烈大吼。

“你们欺负人,我们就要管。”东邪也从袁承烈身后站出来,一脸冷然地说。

几个初中的男生虽然不甘愿,但是眼前站着的是刚刚玩骑马打仗时,三两下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只得撇撇嘴,“你们、你们给我记着,下次不要给我遇到!”带头的那个男生放开倒在地上的公孙茂,带着其他人一溜烟的逃跑。

“起来吧。”东邪弯身扶起被打倒在地上的公孙茂。

“喂,他们干嘛打你啊?”袁承烈看着全身是灰尘的公孙茂。

“因为……我想跟他们一起玩,他们自己说吃我家免费的甜品就和我一起玩,可是他们骗我!”公孙茂满脸委屈,“吃完甜品又不跟我玩,我一生气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不用给他们吃免费的东西了啦,”袁承烈笑着拍拍公孙茂的肩,“以后你跟我们一起玩,不用求他们了!”

从初次接触,公孙茂从来没说过谢谢,但是后来他所做的一切,却远远地超越了“谢谢”两字。为了袁承烈,为了东邪,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愿意为他们出生入死。

中学一年级时,袁承烈的母亲因为操劳过度而住院了,而他的小表妹因为家庭生活费的问题就去了表姐的家中住,袁承烈虽然面无表情,但从他紧握的拳头,以及努力克制却还是明显表露的颤抖,黄东邪跟公孙茂都知道袁承烈有多么伤心。两人嘴里虽然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清楚地知道,没了父亲,而最亲的母亲也因为他们而累坏了,从那时候起,公孙茂跟黄东邪更是把袁承烈当作亲兄弟般,公孙有事没事就叫袁承烈到自己家里吃晚餐,东邪和袁承烈则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有了两人的关怀跟帮助,袁承烈很快就从被母亲为他而操劳过度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了。

初一的回忆,大部分都是无忧无虑的。三个人除了骑马打仗,到河堤边赛脚踏车之外,就属公孙最喜欢惹事生非。他格外喜欢找人打架,一天到晚就看到他又跟哪家的孩子得鼻青脸肿。

东邪没事就喜欢看书,三人里头属他最静。

至于袁承烈,他则是喜欢每天经过碧玉村口那长长钢条筑成的围墙时,踮起脚,拉长脖子往里面看。一开始东邪跟公孙不知道袁承烈到底在看些什么,后来才渐渐明白,他看的,是围墙内那户人家,还有那户人家的小女孩。每次经过,他总是刻意放缓脚步,停留,留恋。在袁承烈心中,那围墙内的人家有着他渴望却又不可得的家庭温暖。袁承烈总是会透过围墙,望着他心中那个天使般的小女孩,听她弹奏着简单却舒服的曲调。

对袁承烈来说,那是天堂的声音。

东邪知道,那围墙内的天使曾经在袁承烈心里存在过很长的时间。他总是可以明显地瞧出袁承烈对她的眷恋。每次经过围墙,袁承烈都会刻意缓下脚步,滞留,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后来随着时间走过,袁承烈停留在女孩家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到了最后,袁承烈已经从眷恋无比,到连看都不看女孩家一眼。

东邪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天堂毕竟是天堂,是在远远的高高的地方,是到不了的。他想,趁早死心对袁承烈或许会是最好的,只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命运的轨道硬生生地交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这样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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