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弹累了之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她现在正研究一个社交软件，上面似乎有不少人都在分享自己的创作，并且这也不是李飞告诉她的，见她的样子，李飞就没有去打扰她。

酒吧在深夜迎来一个客人，对方先推开门，熟练的走到了李吧台，并且伸手跟李飞打招呼：“是你在啊，我正好过来还钱了。”

许久没有见过来的丰茂，他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才刚刚的坐下的就得直接趴在了桌台上。

“这么巧，我也是好久没到店里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丰茂脸上写满了疲惫，黑眼圈浓重，眼帘耷拉，嘴却嚷嚷着想喝酒。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别说了，这两天忙的我焦头烂额。”

李飞倒好酒递给他，丰茂端起来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闪烁，转头去的看，有一些惊讶地问道：“客人？一个人在这里？”

“她不是。”

闪烁低着头。

“哦，是你认识的，我还想这大晚上的。”丰茂也收回了目光，现在他根本无心关系其他事情。

喝下几口酒之后，李飞想起自己有事要问他，也没有准备迂回的套话，直接问道：“欸，你是在姆卡德公司上班？”

丰茂抬眼看了李飞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因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李飞渐渐开始心虚了，丰茂这才开口说道：“是啊，已经在公司上班几年了。”

“那还真是不错。”李飞有些词穷，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样接话，但也不能冷场，硬着头皮弯也没拐，还是一个直球：：“上次你说的那什么技术，现在怎么样了？”

丰茂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愁容更加明显了，他也说道：“这几天加班也是为了这件事，我们智脑技术应该是成熟的，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智脑，就是你当时说的，和人类的思考能力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前一段时间，这个技术还被列为我们公司不可以谈论的话题，但最近几天，消息已经传开了，我们内部也逐渐有了不同的看法。现在处理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丰茂开始时似乎没有打算给李飞讲诉的非常详细，但是这件事有长时间压在他的胸口，最后也是倒豆子一般，全部脱口而出。

李飞也得知了001的形确实与姆卡德公司很大的关系，只不过他们的测试是失败，诞生的“001”并不具有真正的思考能力，尽管确认这件事就用了所有专家一整个月的时间，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所以良才也意志消沉，来酒吧消愁。

一个崭新的文明成果曾摆在他们的面前，没想到却失之交臂，这种感觉，恐怕正常人都很难以释怀。

听上去，他们公司也诞生了一个“001”。连编号都是同一个，李飞自然不会认识只是巧合，从他口中听到001的时候，李飞也是一阵心虚。

在丰茂陆陆续续还原事情原貌的时候，李飞犹豫着要不要把001的消息告诉他，李总有一种预感，想要和这件事脱离干系，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也想起黑客的话，这件事已经不能回头，最后紧紧皱着眉头，暂时没有开口说话。

丰茂露出了一个苦笑：“这次公司在这上面耗费的精力和资源，比任何一个项目都要多得多，所有科学家都以为成功的机率超过了90，从很久以前我们发现的那一颗种子，一直到它不断地成长，到了最后时刻，却一切都回到了起点，长期以来的滋养和驯化并没有让这颗种子成长起来。”

“那是挺可惜的。”

“何止是可惜，原本是整个公司最顶尖的项目组，现在士气突然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变成了活的废物。”

听见丰茂又叹了一口气，李飞也递给了他第二杯。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放弃了吗？”

“放弃？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的项目，更何况，现有的很多技术都建立在整个前提之下，没有智脑的存在，所有项目的前进方向都是一片迷茫。”

李飞到目前为止，任然没有意识到智脑对姆卡德公司意味着什么，他也问道：“就像你说的，智脑也是在电脑里模拟了一个人的状态，它能够主动的思考，就算这个项目失败，姆卡德公司还有那么多科技成果。”

李飞的话并没有说完，丰茂却打断了他：“你知道姆卡德公司的第一个科技成果是什么吗？”

虽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但是李飞本来也没有多关注，自然回答不上来。

丰茂也接着说道：“是服务型AI，有了它之后，姆卡德才从一个小公司，用了近两年的时间疯狂的扩大自己的体量，并且途中硕果累累，而一切的背后，推动公司前进的科研人员，他们却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丰茂停顿好一会儿，眼神有闪躲，刻意拉近了李飞和他的距离，用最小的声音说道：“高运算量的AI模拟了整个人类发展的进程，而通过大量采集到的信息，更是直接模拟出了未来城市的模样，而我们研究方向，就是从这个模拟世界窃取来的成果，当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窃取，毕竟虚拟的世界总会有一些偏差，我们做的不过是从这个世界中确定方向，然后排除偏差。”

李飞愣了好久，他似乎是没有明白丰茂话语中意味着什么，似乎是瞬间明白了，但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一个通过巨量计算，推理演算出来的虚假世界，姆卡德则从中吸取经验，确定未来科技的方向，然后召集了当代最顶尖的人才，朝着未来世界一步步靠近。

丰茂脸颊通红，李飞不敢去猜测他现在究竟是喝醉之后说的胡话，还是这些事情最近几天都在压着抑他，竟然借着酒劲全盘托出。

然后，丰茂盯着李飞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嘴角带着笑容，似乎是准备给李飞震撼最大的一击，他的声音似乎都发生了变化，像是直接从他的喉管发出的：“智脑的运算能力在AI的十倍，百倍，它能以更快的速度，带来更准确的结果，误差越小，研究成果也能越快的被公司掌握。”

“这是速度和计算的较量，决定了世界的未来。“

李飞站立在原地，长久的都不能说出一句话。

不管丰茂是以怎样的心态告诉他这件事，李飞都觉得这些事情，绝对是姆卡德内部的机密，所以背后有些发凉。平白无故的告他这些，会不会是姆卡德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所以让丰茂过来试探他？

仔细想想，李飞又认为这种想法是自己吓唬自己，姆卡德完全没必要用这么温和的手段。

但李飞还是默默退后了半步，手心冒汗，丰茂也半醉半醒，眼神迷离，眼看着就要倒下，嚷嚷着让李飞拿钱，不然他今天又要欠账，说着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想从里面抽出几张票子，但是丰茂的动作幅度过大，摇头晃脑，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把钱包掉在了地上。

李飞弯腰去帮他捡，刚拿到手上里面的一张卡片突然掉在了地，李飞又去捡卡片，一眼注意到了上面的字，似乎是某酒店的房卡，扫一眼看到了702的房号，捡起来塞进了钱包里。

递给丰茂之后，他终于成功拿出了钱递给李飞。

看样子已经醉得不行，还不听李飞的劝阻，把最后半杯也一饮而尽。

结果可想而知，丰茂又一次趴到在吧台上。

这一次，他睡过去的时间更长了，久到李飞不得不担心他还有没有呼吸，因为他日常咕噜的胡话都没有一点。

他这一倒下，直接到了李飞他们该换班的时候，良才进门之后看到了熟客，说道：“喝的跟死猪一样，老板，这次他喝了多少？”

“两杯，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完全没有声音。”

“那怎么办？要把他送回去吗？”

在这之前，李飞把丰茂搀扶到了沙发上，至少让他躺平了。

“又不知道他家在那里，怎么送回去。”李飞原本已经非常困了，本来不像管他，但突然想到之前看到了房卡，又说道：“我之前倒是看到了他钱包里有房卡，但不知道能不能用，还是算了，让他躺在这里休息吧。”

良才点了点头，对着李飞和闪烁说道：“那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李飞和闪烁还是照例走回去，只是路上李飞握着自己的手机，一想到如果家里里出现001真的是姆卡德公司最重要的研究成果，那么这件事恐怕已经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期，这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李飞想都不敢去想。

这时，李飞手机上的001自发的启动了，她也说道：“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