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车离开了希望集团的广场,声音越来越远。

是不是陷阱无所谓了,我没打算再去试探。我也没再发动超级听力去打探什么,体力有些不支,我需要休息恢复。

在这场游戏里,没人知道我有超级听力bug能力,所以刚才探听到残墙上那些人的话,应该是他们的真实对话,而非故意让我听。

不对,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迈克尔先知的预测术洞察到我的bug能力?

如果真是那样,也就没什么好思考的了。跟一个预言家耍心眼没有任何意义。前提是,我有心眼的话。

咕咕咕,腹中的饥空让我的胃抽搐了几下。我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一周前,想要奔到希望集团这里来讨吃的的场景中。

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真是讽刺,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脑子有些乱了,心里也好烦,身体疲累无比。忽然感觉很没有意思。

被这破游戏拖进来,游戏面板也打不开,又四处被坑。好不容易遇到罗铮,我却把他给坑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心情沮丧,有些想破罐子破摔了。

就在这里躺着吧,静静待着,直至游戏结束。至于还有几天时间,我也不想思考了,只是隐隐觉得,我肯定不就这样饿死渴死在游戏里——受伤都能复原的bug能力,却因为饥渴而死的话,也太搞笑了。

闭上眼,让思绪沉入黑暗的谷底。或许是身体疲劳心也太累,我竟然很快沉沉睡去……

蓦地,耳边传来枪声,我惊醒了。

窗外已完全漆黑,夜晚来临了。外面隐隐约约有嘶吼声,好像是丧尸。零星的枪声搭配丧尸吼声,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在希望集团防护墙上打丧尸的那个夜晚……嗯?夜晚!

我猛地身起来趴到窗边去看,外面果然是夜晚。城市里没有电,四处一片漆黑,唯独希望集团那边有些灯光在照耀着,是残墙后探照灯打出的光芒。

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按照之前的经验,夜晚来临我会变丧尸态,对我来说黑夜犹如白昼。

然而现在窗外漆黑一片,唯独远处希望集团广场那边有几个探照灯在来回游移照耀着,给想要进入残墙后的丧尸造成干扰。

我趴在窗台仔细看,那些在残墙附近晃晃悠悠来回走动的家伙们不像是人类,只有丧尸才会那个样子走路。

我疑惑了,难道我现在没变身丧尸态?

不,也许是半丧尸态——记得第一次我发现自己是丧尸的那个夜晚,我曾出现过“既保持人类视角,但拥有丧尸外形也食物嗅觉”的特殊状态。

我在这层楼里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镜子,最后只能将一扇窗户拆下来,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在镜子里看了看我的样子,果然还是人类状态,只是不知道嗅觉会是什么状况。

整扇玻璃窗在我握在手里,感觉拿着很轻,就像拿着一张巨大的泡沫板子,看来我依旧处于超强体能状态。

难道是身体出现了新状况,我将一直保留带bug的人类形态?若真是这样也有些糟啊,我会被丧尸看做食物推车而受到它们无休止的追逐。

这里不能待着了,并不封闭空间,只是有些隐蔽而已,白天时候用来躲人还行,晚上对付靠嗅觉寻觅的丧尸就不行了。

我赶紧顺着大楼的防火梯网上爬,最后来到了楼顶天台。尽管天台上空荡荡的找不到东西堵住门,但这里距离地面遥远,丧尸们不会太容易嗅到我的味道。

依墙而坐,我耳朵小心听着楼梯里的声音。现在我身体状况特殊,即使不开启超级听力也能听到周围的细微响声,如果真有丧尸摸上来,我能提前听到它们的脚步。

只要上来的丧尸不多,我有自信轻松摆平。但是有太多丧尸发现我就不太妙了,超出我体力消耗的极限我或许也扛不住。

就这样静静待着,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煎熬着。渐渐的,天空的边缘出现鱼肚白,天要亮了。

我趴到天台边上看看希望集团残墙广场那儿,晚上聚集的“人群”不见了,应该又是回到了地下黑暗的地方了。

现在以我这个角度看去,广场后的残墙顶上没有人。而昨天在那儿有很多人用枪伏击我。是时间太早没来及布控?还是迈克尔预料到我这会儿肯定不去,便没派人过去?

我正想着,忽然涌出了一小队人,他们手持重型枪械,纷纷在残墙上找到了合适的埋伏点,将枪口对准了墙下的广场。

我不禁苦笑,刚才还想着是不是要趁没人去闯一闯希望集团,没想到还没动身,就被对方防住了。

这是是迈克尔预测到了我的想法而给了他们指示吗?

不知道迈克尔先知现在在希望集团是个什么身份。我从这里出逃之前,那些武装人员貌似并非真正尊重迈克尔先知,毕竟他们的头目杰克将军也没把迈克尔放在眼里。

讲真我很想在这个天台上一直待着,耗到游戏结束最好。但现实情况是,我身体能量已经消耗达到极限了。

腹中剧烈的饥空感不断蚕食着我想坚持下去的意志,再这么忍下去,怕是我连超强体能都无法维持了,届时遇到丧尸攻击只能等死。

反而是接触希望集团,争取能寻到吃的和水才更增加我的存活概率。

但不可控风险就是,迈克尔先知会再次用药物控制我,让我成为无法反抗的试验品。

不过退一步想想,即使我成了试验品,只要在游戏结束前不死,我一样也算胜利了。关键是游戏到底还有几天才能结束,而迈克尔的实验对我有多大危害。

若真凭良心回忆的话,除了我被那种针剂限制了保持人类形态的超强体能外,其他的也没对我有太过分的。

而当初我控制不住情绪暴走,也是因为那个婚礼预言——当时真是脑子进水了,艾琳的婚礼与“我”何干?

忽然又想起罗铮了,愧疚的情绪开始在胸膛蔓延。算了,去吧,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稳定了一下情绪,我下了高楼去了对面的广场。这次我想赌一把,赌那些子弹并非真的想要我的命。昨天不是听到那些人的对话了吗,其实他们有心活捉我的。

靠近广场,感觉已经进入那些枪械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前,我就做好了举手投降状。如果这样他们还要朝我开枪,我真得寻思下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举着手缓步往前走,我小心的感知着或许会出现的危机感。

忽然头皮一阵发麻,强烈的危机感从残墙上袭来。靠,又要开枪吗?

咬牙坚持,我就不信想活捉还要真开枪。

然而枪声未响,已经有东西闪到眼前了,此时危机感也爆发到了极致。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似乎停滞了,一切反应此时都来不及了。

爆裂的闷响在我身下响起,瞬间我感觉失去了中心。而身体还未摔倒在地,耳边也传来了几乎叠在一起的几声枪响。

我扑到在地上,双腿感觉凉凉的。枪声竟然比子弹后至,这子弹的速度也太快了,超过了音速。

此时剧痛如浪潮一般从双腿出涌进了大脑,我双手撑着地面往我身下看去,双腿膝盖以下中弹,巨大的冲击力让膝盖以下部分几乎完全断裂开来。

愤怒与懊悔让我忍不住嚎叫,剧痛让我的嚎叫歇斯底里。而残墙后面此时冲出一大队人马,他们迅速向我这边靠近。

“快快快,枪法好的去前面,两个胳膊都要补枪!”

“腿不行了,好多血。”

“她是丧尸,死不了,但缓过来咱们都得死。”

“补枪,快补枪!要打胳膊,别打头!”

这些人还未接近我,枪声已再次响起。我抱头嚎叫,不是因为疼痛,是懊悔我太SB了,竟然白痴一样过来当靶子!

心一横我开始四处乱抓,我想摸到离我最近的人弄死他们泄恨。匆乱中好像有人被我抓到了腿,我用力一捏感觉就像捏碎了一根塑料管子。

惨叫声、咒骂声以及近距离开枪的响声乱成一片。之后我感觉有两三个人被我捏断了脚踝,而我的手臂也中枪数次,手掌也被打烂了。

暴怒之下,我仿佛已经疼痛免疫了,我操纵着残破的身体四处攻击,手不能用了我就用牙齿咬。

“啊——我被咬了!我中病毒了!”

“别打头!你……快来人,把这家伙拉开,下了他的枪!”

“快上注射针剂,再这样打下去变异体就就废了……”

我已经听不到这些了,疯狂而肆意的发泄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快乐,空气中幽幽飘来一阵烤肉的香味,我仿佛深处隔壁荒漠中,看着当地居民在用篝火靠着一整头骆驼。

“客人,您要来一块吗?”头缠白色头巾的贝都因牧民正在用刀割下骆驼腿上大块熟透的肉。

“要,最好加一分啤酒。”我接过熟肉大啃一口,好香……嗯?肉呢?

“天啊!她、她的腿又长出来啦!”

“我要杀了她!她吃我兄弟!”

“不能打头!先知要活的!”

呯!呯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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