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唉?”

天羽当然没能立刻搞清楚眼下的情况,但至少能理解到这位名叫艾尔丝特的少女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由何等的重量级。大概能理解。

“陛下,如果是我鲁莽的行为惊扰到陛下,我......不,罪臣愿以死谢罪,还请陛下息怒!”

看到又一次进入慌乱状态的天羽,艾尔丝特万分紧张地说出了更为不得了的话。

说着就举起刚刚使用过的剑,试图抹自己的脖子,天羽赶忙扑上去按住了她的手。

人生中第一次碰到同龄女孩子的手居然是在阻止对方自杀,天羽在心中怒骂着自己这坑爹的人生。

“总之冷静点!我没有那种意思,只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话没能说下去,因为艾尔丝特歪了歪头,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如宝石般的眼眸中已经因为过于激动而泛起了泪光。

这萌出血的生物是怎么回事?

除开这些无聊的想法,天羽也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像是要印证这一想法似的,艾尔丝特如触电的兔子一般挣脱了天羽的手,向后跳了半步,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了他的面前。

“非...非...非常对不起,小女子才疏学浅,无法理解陛下高深语言的含义,还请陛下责罚!”

“唉?”

说起来,从遇到艾尔丝特开始,情况发展地过快,以至于全都是对方在单方面对自己说话,正儿八经的对话这还是第一次。由于自己可以无压力理解对方话,就默认对方也是如此。

这就很尴尬了。

“呜呜呜.....我实在是罪无可恕......这就去......”

无奈的天羽只能再一次冲上去按住了她的手。

“所以说不是这个意思.....不对,用肢体语言......?说起来......这里该点头还是摇头?”

天羽扶着艾尔丝特的肩膀,努力挤出了一个和善(自认为)的表情摇了摇头,心里则在拼命地祈祷这个肢体语言是两个世界通用的。

泪眼朦胧的艾尔丝特慢慢地镇定了下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

很好,成功了,肢体语言万岁。

“我明白了,果然,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侍奉陛下的资格。”

啊咧,眼神好像已经死了?

“对不起,师父,没能完成您的遗愿,我这就来见您......”

意识到情况更加严重的天羽只能再次用物理手段拦住对方,摇头不对那就点头好了......等等?

慌乱中点了点头的天羽,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果然是这样吗?但为什么您要阻止我......”

短暂的思索后,这次浮现在美少女脸上的,是大彻大悟后的悲壮表情。

“原来如此,确实,这么简单的死法不足以偿还我深重的罪孽。我明白了,还是剖腹更加......唉?破腹也不行还需要更重的处罚吗?但那之上的刑罚在这里无法实行,我......”

此刻,天羽内心的无奈堪比手办柜被亲戚家熊孩子一锅端而又碍于父母不能报复的死宅一般,好吧,比那还稍微高一点。

之后整整二十分钟,艾尔丝特就在这慌乱—误解—更加慌乱的无限恶性循环中渐行渐远,几乎陷入了精神崩溃的状态,带着一起被折腾的天羽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加上到了后来,彻底失控的艾尔丝特已经不再关注天羽的反应,只是一个劲地试图拿剑割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据说这样可以营造出类似凌迟的效果。

不得已之下天羽只能死死把艾尔丝特按住,但眼前这具纤细的身体力量强到难以想象,即使因为迷之力量觉醒而获得了全面强化的天羽,要压制住她也要使出几乎全身的力量。

如果是一个小时前的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女恐怕徒手就能给自己的天灵盖开瓢,这样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拦住她,万一在挣扎的时候挨上一拳头,恐怕都会脑浆四溅暴尸荒野吧,想到这里天羽不由得感到后怕。

真棒,力量觉醒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赞。

终于,不知是过度混乱还是精疲力竭,艾尔丝特停止了歇斯底里的挣扎。放下心来的天羽刚想喘口气时,刺眼的强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格雷恩中尉,情况如.....何.....”

强光的本体是某些载具上的探照灯,刚刚天羽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面前暴走的女孩子身上,甚至没有注意就这么直直开过来的车队。

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载具上跳下,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身为基地总指挥的他,在听说艾尔丝特为了救援敌群中身份不明的受困人员而孤身前往时,他决定亲自率人前往接应。

然而当他带着部下急急忙忙地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被自己当作亲女儿般珍视的对象,此刻衣衫不整,神情恍惚,满身大汗地躺在地上,被一名同样衣衫不整......不对,是已经脱去了外套,满脸红晕,气喘吁吁的男性压在身体底下。

“铐起来,带走。”

那是连巨型蠕虫都望尘莫及的杀气和压迫感,天羽被扑上来的士兵捆了个结结实实,塞进了军车的后座之中。

“误会啊啊啊啊啊啊啊!”

语言都无法厘清的误会,何况现在语言还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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